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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八十七)信任危機 文 / 碎在手心的陽光

    石巖的面前平攤著宣紙,桌案旁邊放著墨色的硯台,狼毫筆上已經沾好飽滿的墨汁,然而她執著筆,卻遲遲無法落下。

    小時候,每當她煩躁不安的時候,住持師傅都會領她到廳堂裡去寫毛筆字,開始的時候,石巖寫的不好,越煩躁越寫的毫無章法,可是慢慢的,那淡淡的墨香竟然就平息了她心頭的火,讓她漸漸安靜下來。

    日子久了,她居然慢慢愛上了寫毛筆字,以前是煩躁的時候寫,而隨著年齡的增長,她幾乎很少再煩躁的無法控制,而寫毛筆字卻已經變成了她單純的愛好了。

    可是今天,她感覺前所未有的煩躁,即便拿出紙筆,也無法讓她安心。

    她不懂,他們費勁心機的將自己引回少林,想要的就是那幅地圖吧,可是既然已經知道地圖到了自己手裡,他們為什麼不動手了呢?

    按說,石巖不該煩躁,東西在她的手裡,該煩躁的是對方,但是住持師傅仍然下落不明,她還沒天真到相信住持師傅是真的在閉關,恐怕時至今日,住持師傅已經落入他們手中了吧。

    想到那個對自己縱容的有些離譜的住持師傅,石巖的心又下沉了幾分。

    深吸了幾口氣,石巖努力壓制住心底的煩躁,凡事不可亂,處事不驚是師傅經常告誡她的,所以她不可以亂,她一亂,就真的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她可以感覺到,住持師傅現在生命無憂,不要問她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直覺罷了。

    現在東西在自己手中,他們不會傻到傷了手中唯一的籌碼。一切都還有機會不是嗎?

    腦海中突然閃過住持師傅說過的話:如果有一天,你守護不了這個盒子,那麼就毀了它。

    她該毀掉它嗎?攸關住持師傅生死的籌碼,她能不能做到那麼從容?

    ………………………

    身後傳來陣陣腳步聲,石巖轉回頭,就看見小寶從門外走進來。上午的陽光晃在他亞麻色的短髮上。有一種夢幻到不真實的美感。

    「師姐,我要下山一趟。」

    「怎麼了?有事嗎?」

    「剛下山那會認識了鎮上的幾個朋友,他們知道我回來了,要叫我出去聚一下。」

    小寶掃了一眼狼毫筆端已經有些干了的墨跡。再看看一片空白的宣紙,臉上露出瞭然的神色。

    「師姐怎麼了?心情不好嗎?」

    石巖的所有小習慣,小寶都瞭若指掌。以前不管什麼情況,只要師姐展開宣紙揮毫潑墨一番,肯定會風平浪靜。但看今天師姐的狀態,顯然還在鬱結不安。

    「沒什麼,可能有點感冒了,所有沒什麼心情寫字。」石巖笑了笑,沒有繼續說下去。

    「你快去快回吧,不然天黑之後再上山太麻煩,盤山路開夜車不安全。」

    「嗯。我會早去早回。」

    見石巖不願再說下去,小寶聰明的跟著她轉移了話題。

    孩子氣的對石巖擺了擺手。小寶臉上掛著沒心機的微笑,邁著穩健的步子離開了。

    石巖望著小寶的背影,有些唏噓,時間過的真快,因為有小寶的比較,才更顯得自己老了嗎?

    自從離開少林,她沒有一天是閒適的,上大學的時候,她天天課堂圖書館兩頭跑,不管是主修還是選修,只要有時間,她一節課都不會落下。

    幾乎每個教授都會記得這個漂亮的不像樣子的中國女孩子,而她的同學對她的評價更為貼切——瘋狂海綿寶寶

    這當然是褒義詞的意思,因為美國人對於教育不是那麼強制的,相對我國來講,要寬鬆的多,所以美國的大學生課餘生活會非常的豐富。

    然而石巖上學多年,參加課外活動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查過來,她總是在忙碌的學習著各種課程,她就像一塊海綿一般,瘋狂的吸收著知識。

    然而,就是這樣的石巖,偶爾也會孩子氣一次。

    班上有一個加拿大留學生,非常混,整天背著書包來了就是睡覺,然後下課就回宿舍打遊戲,據石巖觀察,他幾乎從來沒打開過書包。

    有一天,石巖心血來潮,趁著他睡覺的功夫,把他書包裡的書拿出來,用一塊磚頭代替之,而神奇的是,該同學就這樣背著一塊磚頭上學放學了半個月都沒察覺。

    終於有一次,他來晚了,教授不開心的讓他拿出當堂的課本,當他站在講台前拿出那塊磚頭的時候,石巖借口到桌子下面撿筆,笑到抽筋。

    滿頭銀髮的老教師當時就愣住了,後退了幾步,一臉愕然的望著他問:what-you-want?

    該同學拿著磚頭,滿臉黑線,估計死的心都有了。

    那時候雖然忙,但是每天很開心,學習各種知識,搞研究,搞課題,搞實驗室,忙得不可開交,卻怡然自樂。

    後來她像岳飛一般,被老媽十三道金牌召回國,回國之後到處交流學習,每天手術排的滿滿的,想要她做手術都要提前預約的。

    遇見鶴嘯那次,是因為她替一個老同事值夜班,不然她這樣的大醫生,值班是不會去門診的。

    所以說,有些人,有些事,全是命。

    人不能喝命爭,在該遇見的時候,不期而遇,在該相愛的時候,一見鍾情,這就是命運的安排。

    …………………………

    小寶走後,石巖又拿著筆發了很長時間的呆,直到最後硯台裡的墨汁都干了,她才悻悻然的乾脆收了東西。

    人總是這樣,平日裡忙的要死,天天哭著喊著想休息,可真的閒下來的時候,卻渾身長了虱子一般的待不住。

    記得大師兄說過,少林前堂新建了個武館。是專門為了上山香客表演少林武學的,反正也睡不著,不妨去看看也好。

    雖然不是旅遊的旺季,但是少林寺常年香客絡繹不絕,石巖不喜歡太吵,所以盡挑一些偏僻寂靜的小路走。

    那些青石小路。曲徑通幽。每一塊石頭都印著她童年的記憶,一路走著,回憶著少年時的頑劣,竟然不知不覺的走出了好遠。

    突然。一個人影在不遠處一閃而過,雖然僅僅是一個背影,但足夠石巖認出是誰了。

    他怎麼會在這裡。只是那麼遲疑了片刻,那人已經不見了人影。

    石巖站在原地,怔怔的一動不動。雖然她表面上平靜無波,但心裡早就捲起千層浪了。

    小寶,小寶怎麼會來這裡,他不是才剛剛跟自己說要下山嗎?

    想要跟上追出去,卻邁不出腳步,別說她現在追出去根本追不到人,就算追到了又能怎麼樣呢?她要質問他嗎?問什麼呢?

    歎了口氣。她環顧了一圈四周的環境,這裡只有兩條岔路。而小寶可以去的地方,一個是草堂,一個是觀星閣。

    藥師傅說今天天氣好,要回草堂去晾曬草藥,而大師兄吃過飯之後就急匆匆的回了觀星閣。

    小寶,你這是去找誰了呢?

    ………………………

    因為意外的遇見了去而復返的小寶,所以石巖也沒有了去參觀武館的興致,她順著來時的小路,心事重重的往回走。

    這幾天陸飛和溫鵬似乎都很忙碌,所以沒有那麼多時間來粘著她,她也落得清閒,可以到處亂逛。

    雖然早晨的時候,她給陸飛塗了藥,又交代了注意事項,不過她很懷疑某人的執行力,還是回去看著點的好。

    轉過一個彎,突然發現不遠處站著兩個人,一個是背對著自己的,所以只能看見挺拔的背影,還有一個是面對著自己,可惜被面對自己的那個人給擋住了,所以也根本看不清臉。

    石巖本能的閃身躲在了草叢後面,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第一時間想到躲起來,只是,她感覺有些不安,總覺得有些話,或許不是自己想聽到的。

    雖然聲音被刻意的壓低,但石巖還是勉強能夠聽清對方的談話。

    「師叔,寂空不見了。」一道男音想起,聽聲音應該是對他對話人極其恭順的。

    「什麼時候的事?」回答的聲音很低沉,雖然聲音不大,但卻非常有威嚴,有一種會讓人忍不住的想要服從的威懾力。

    「昨天發現不見的。」

    「有線索麼?」

    「沒有,但據我觀察,應該跟石巖師叔有關。」

    另一個人似乎沉吟了許久,才緩緩道:

    「此事到此為止,不要再查下去。」

    「是,我會安排寂空回老家探親,不會有人再追問他的下落。」

    「好,你下去吧。」

    「是。」

    腳步聲簌簌遠去,透過重重的樹影,石巖能看見那個背對著自己的背影挺拔而寬闊,明明看起來那麼高大威武,卻有著一種讓人心疼到想哭的寂寥。

    石巖僵直的站立著,有那麼一刻,她是無法思考的,她一向對聲音極其敏感,一般聽一次她大概就會記得這個人,何況這個聲音她聽了十多年。

    大師兄,你到底有什麼事瞞著我?

    為什麼她會感覺,擁有這樣寂寞背影的大師兄如此陌生呢?

    大師兄比自己大三歲,記得小時候一起玩捉迷藏的時候,石巖從來不玩,大師兄問她為什麼,她說害怕一睜開眼睛的時候,所有人都不見了的感覺,那會讓她感覺自己被遺棄了。

    大師兄說:放心,我會一直陪著你。

    他真的說到做到了,每次石巖睜開眼睛的時候,他都靜靜的站在她身後,從來不會離開。

    那時候她可以毫不猶豫的將後背交給大師兄,她可以閉著眼睛拉著大師兄的衣襟走,因為那時候,她可以不需要任何理由的相信他。

    而如今,大師兄,我還可以相信你嗎?(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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