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巖!」
「師姐!」
隨著兩聲驚呼,陸飛和溫鵬已經衝了進來,等看清石巖胸前染血的傷口之後,兩人臉色大變,立刻奮不顧身的撲了上來。
石巖的眉毛輕輕的皺了一下,也就是這片刻的遲疑,沈默已經靈巧的避開身邊的人,俯身奪走了經書,見她已經得手,眾人立刻作鳥獸散,霎那間便都消失了蹤影。
眼見石巖受了傷,陸飛和溫鵬那裡還有追人的心思,全一臉擔憂的跑過來查看石巖的傷勢。
「沒事兒,都是皮外傷而已。」雖然胸口火辣辣的疼,但是身為醫生,她自然知道,這劍傷並不深,只是傷及皮肉而已。
「師姐,你太自作聰明了,你知不知道,你這是玩命呢?」
溫鵬一改往日的輕佻,嫵媚的桃花眼此時全是盛怒,看得石巖竟有些瑟縮,這小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氣勢驚人了。
「回去!」
陸飛雖然並沒有責怪石巖意氣用事,但是他燃著熊熊怒火的眼眸幾乎可以讓石巖瞬間化成灰燼了,石巖咬著嘴唇,不敢出聲,只能乖乖的任陸飛抱起自己,快步走出了藏經閣。
………………………
暗閣內,昏黃的燈光,映著房內古樸至極的裝飾和年代久遠的壁畫,讓人恍惚的有著穿越了時空的錯覺。
一名偉岸男子,背身站立,挺拔的身影被燈光拉扯得有些扭曲,身後,沈默躬身站著,臉上寫滿了侷促和不安。
「主人。會不會是石巖中途掉包了?」
男子並沒有回頭,只是靜靜的站著,一言不發。
剛才他們搶回的只不過就是一本般若心經罷了,沒有暗格,沒有夾層,只是一本普普通通的經書。很顯然。他們被騙了。
主人的異常安靜讓沈默更加忐忑,她不時的偷眼看著近在眼前的背影,即使不回頭,她也能感覺到他週身圍繞的冷峻氣息。沈默有些膽怯的垂下視線,眼中有著難以掩飾的深深的畏懼。
好一會兒,男子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聽見自己主人沒由來的狂笑聲。沈默有些惶恐的抬頭,神色疑惑而不解,兩條細細的眉毛不自覺的打成死結。
「我們中計了。真的地圖已經被石巖取走了。」
雖然笑聲已經止住了,但男子的聲音中仍透著濃濃的諷刺的笑意,只是雖然是笑聲,竟聽得沈默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中計?沈默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但很快,她就瞪大了眼睛,她終於反應過來了。可惜已經晚了。
「引蛇出洞,調虎離山。居然連苦肉計都用上了,呵呵,我到底是低估了她啊。」
男子笑聲朗朗,明明是失敗了,卻絲毫沒有失望的意思,倒是多了幾分玩味。
「主人,沈默該死,現在我再帶人回去堵截她應該不遲。」
沈默臉上滿是深深的自責,她太大意了,居然上了石巖的當,那個女人實在是狡猾,她根本看不透她,甚至連上一次從酒店逃脫,她都懷疑是她故意放她離開,卻讓她欠了尼克斯那麼大的人情,欠了他這麼多,讓她怎麼還的清?
其實,當時去引誘石巖上少林寺並不是非沈默莫屬,但是她卻主動請命,雖然心裡不願意承認,但是那個黑黑壯壯的身影總是出現在她的腦海,揮之不去,如果不去見見他,只怕她難以安睡了。
沈默與石巖相處的時間並不長,只有一年而已,那時候她代表峨眉到少林來交流學習,少林都是男子,因此住持師傅很自然的安排她與年齡相近的小石巖同住。
小石巖自幼長在男人堆裡,難得來了個女伴,所以她格外的粘沈默,沈默走到那裡她就跟到那裡,然而沈默生性冷淡,所以跟小石巖的關係並不特別親暱。
原本以為落在石巖的手中,就算保住了性命,也肯定免不了要受些皮肉之苦,她不怕疼,因為她早已經疼得麻木了。
沒想到她竟然這麼輕易的就放了她,直到回到主人身邊,她還有些迷惑,這個女人難道真的那麼念舊情嗎?她不記得她曾經想殺她了嗎?
主人對她毫髮無傷的歸來,似乎一點都不意外,他說她一點都沒變,已經十年了,她依然是當初的那個她,只可惜,他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他了。
沈默驚訝,原來當初主人竟是故意讓她去的,只因為他算到了石巖的念舊情,知道她一定會平安的放沈默回來。
直到主人從她後領中翻到那個追蹤器時,才露又出高深莫測的笑容。
沈默再驚,那個一臉淡淡笑容,不按理出牌的女人,竟然還有這種心思,若不是主人發現,她根本想不到石巖會給她安追蹤器,她被她那無害的笑容騙得很徹底。
她已經吃過她的一次虧了,沒想到今天居然又上了她的當,實在是很讓人懊惱。
「不必了,以她的速度,這個時候,想必她已經取回想要的東西了。」
男子背著手,淺笑低語,原本冷漠如冰霜的聲音,竟然溢滿了柔情。
沈默低垂著頭,不敢出聲,她早就察覺到主人對石巖的不同,石巖固然功夫了得,但她畢竟是個毫無防備心的普通人,想要暗殺她,其實易如反掌。
但每次出任務的之前,主人都會吩咐她,可以逼她,必要時可以傷她,但絕對不可以傷及她的性命。
沈默不懂,其實即使是想要逼她交出什麼東西,也大可以捉她回來嚴刑拷打,但是主人卻選了最複雜的方式,這並不符合主人的性格,他不是一向只要結果,而不問過程的嗎?
「下去吧。」男子有些倦意的揮了揮手,沈默不敢發問,只能低著頭,靜靜的退出了暗閣。
………………………
對於石巖的去而復返,溫鵬是堅決反對的,但石巖倔強得插根尾巴就是驢,他怎麼管得了她。
陸飛雖然仍是一言不發,但他那冰冷如箭的目光幾乎把石巖刺成馬蜂窩了。
見她小心翼翼的查著步子,忽左忽右的前行,想必肯定是在觸動某些機關呢。
兩個人同時危險的瞇起了眼睛,看來他們都被某個一問三不知貌似忠良的人給騙了,很好,竟然敢跟他們說謊了,非常好!
取了盒子之後,一行三人迅速的離開藏經閣,原路返回靜心閣。
…………………………
靜心閣,石巖的房內。
某人艱難的嚥了嚥口水,絞著手指坐在凳子上,明明凳子很大很舒服,但她卻好像身上爬了什麼蟲似的,坐立難安。
胸前的傷口陸飛已經親自幫她包紮好了,對於陸飛那嫻熟的包紮手法石巖並不驚奇,只是感覺一陣心疼,想必他曾經也經常這樣為他自己包紮吧!
雖然胸前的傷口只是皮外傷,但其實真的很疼,她自從離開少林寺之後,就再也沒受過傷,所以連忍痛的能力也跟著下降了。
儘管陸飛包紮的動作極盡溫柔,但她仍是抿唇硬挺著才能不呻吟出聲,額頭冷汗潺潺,連著小臉都變得煞白,眼看著陸飛雖然心疼不已卻仍冷若寒霜的臉,她終於明白什麼叫做自作孽不可活了。
咬著嘴唇,石巖不時的偷眼瞟著眼前兩個黑臉的羅剎金剛。
「那個,我知道今晚我私自行動太危險了,我知道錯了,其實我——」
石巖還準備給自己辯解幾句,陸飛一記冷眼掃過來,她立刻乖乖閉嘴。
陸飛一向寵她寵得沒邊,什麼時候給她擺過臉色,石巖雖然心裡委屈但也只能扁著嘴巴不敢發作,沒辦法,誰讓她理虧呢。
「師姐您可千萬別這麼說,您足智多謀,藝高人膽大,您怕什麼危險啊!」
溫鵬說起話來陰陽怪氣的,他嘴角勾著妖嬈的笑靨,可惜眼底卻絲毫沒有笑意,飽含著炙熱怒火的眼眸裡竟然含著隱隱的怨念。
「我承認我對你們有所隱瞞是我的錯,我錯了還不行嗎?」
石巖當然知道兩個人到底為什麼怒火中燒,溫鵬雖然經常跟她鬥嘴,不過平時他對她好的沒話說,什麼時候用這樣怨懟的目光瞪過她。
她也確實有錯在先,所以她只能心甘情願的承受兩個人的怒火。
「人家也是有苦衷的嘛,當年師傅說了,這件事只能我自己知道,就連小寶都不能告訴,我對師傅發過誓的,我不能違背對師傅的誓言嘛。」
「你不說沒關係,我們也不是非要知道你們少林的秘密,我們也可以體諒你身不由己的苦衷,但是你知道今晚你的貿然行為有多危險嗎?你以為就你聰明嗎?竟敢以身為餌?你還真敢做!你知不知道,你就算再厲害,也不過一條命罷了,如果——」
陸飛說不下去了,直到現在他還處於暴走邊緣,看見那人一刀刺向石巖,他的呼吸都要停止了,他不介意石巖的隱瞞,相反,他早就察覺到石巖的異常了,每個人都有不想跟外人說的秘密,這個他自然是懂的。
他怪的是石巖的自作主張,她竟然膽子那麼大的以自己為誘餌,她這玩命的性子不改,他早晚會被她活活氣死。
剛才看見石巖痛得冷汗直流,他心疼的恨不得替她疼,可是一想到她的膽大妄為,他就氣不打一處來,今天,他非要好好教訓教訓她不可,不然以後她再這樣胡鬧,可要翻天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