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巖瞇了瞇眼睛,熊熊怒火卻莫名的轉淡了。
「陸飛,你太聰明了,我的一言一行皆在你的掌握中,你為我做盡了所有你以為對我好的事,甚至不惜拋卻了自己,然而這一切你都閉口不提,你覺得我該對此感激涕零嗎?」
「不錯,即使你不說,有些事我也可以猜到,我心疼你為我做的所有一切,可是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而你給我的這些,是否是我真的想要的?」
握緊的手掌突然鬆開,石巖長長的出一口氣,彷彿散盡了全身的力氣,她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垂下頭,越過陸飛的肩膀,離開。
從石巖說第一句話的時候起,陸飛臉上的笑容就消散了,他知道石巖會怨他,只是沒想到她的怨念這麼深,是他太自作聰明了,他怎麼忘記了,她不同於別的女子,她是石巖。
他自以為足夠瞭解石巖,他卻不知道,石巖同樣看透了他,他的一舉一動,她都看在眼裡,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肩膀一痛,石巖的肩撞過他肩,錯身而過。
錯過!!!
這個詞如一道閃電般劃過他的腦海。
一個箭步,陸飛從後面緊緊抱住石巖的腰,他用力的收緊手臂,彷彿怕她會憑空消失一般,陸飛用下頜頂著石巖的頸窩,感受著他手臂下的身體由僵硬變得柔軟。
石巖任性的想要掙脫,然而只是掙了幾下,終究只是歎了口氣,乖乖的任著陸飛摟在懷裡。
這個懷抱她好懷念,熟悉的氣息。熟悉的溫度,她渴望已久的踏實,讓她莫名的安心。
她好想他,真的真的好想他。
「石巖,對不起。」陸飛抱著石巖,聲音嘶啞而低沉。他不敢讓石巖回頭。怕她看見他微紅的眼眶。
他知道,石巖喜歡他從背後抱著她,她說那樣會讓她覺得很有安全感。
其實她不知道,從背後擁抱愛人。代表著對身前人最深的依賴,愛入骨髓,生死相依。
別走。我不讓你走。
背後的擁抱,有時候是最卑微的挽留。
……………………
激烈的武打片,最後變成纏綿悱惻的言情片。估計如果下一步的話,很容易演變成少兒不宜的愛情動作片。
切!失望!
明裡的,暗裡的,全作鳥獸散。
這戲看得真沒勁,還以為能看到什麼龍虎鬥呢,老大真讓他們失望。
師姐果然偏心,溫鵬默默磨牙。
想來他不止一次在石巖的鐵拳下傷痕纍纍。師姐對他向來不留情,沒想到對陸飛這個小白臉卻是諸般的忍讓。差距啊!悲憤啊!不爽啊!
哼!早晚有一天,他會拆散他們倆,陸飛,不要太得意,我們走著瞧吧!
………………………
次日清晨
讓溫鵬極度失望的是,陸飛和石巖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和好如初、破鏡重圓、狼狽為奸了。
女人,果然是沒心沒肺的動物,哼!
「喂,溫鵬,怎麼還沒好啊?」石巖坐在桌子前,非常不雅的用筷子敲著碗。
雖然這兩日九死一生的幾經折磨,但是石巖絕對不會忘記溫鵬曾經答應過自己的事,只要搬家他就每天換著花樣給自己煮粥吃。
可憐的溫鵬不光要眼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與別的男人甜蜜,還要給自己的情敵也帶一碗,理由是石巖希望陸飛學會了以後給她煮。
想學?哼!等到死吧!真想下點砒霜毒死他算了,到時候他跟師姐雙宿雙飛、比翼纏綿、交頸鴛鴦、夜夜笙歌……無限yy
算了,師姐一定會直接殺了他的,還是趁早放棄這個殺念的好。
不過,溫氏米粥,概不外傳,想吃的唯一辦法就是嫁給我,我給你煮一輩子。
「來了!急著趕投胎啊?」
溫鵬沒好氣的端著粥從廚房出來,氣哼哼的走到石巖面前,故意用力的摔在她前面的桌子上,然後轉身上樓回房。
石巖若無其事的接過粥,衝著溫鵬的離去的方向扁嘴。
「幹嘛發那麼大的脾氣啊?平時我也總催,不見他這麼抽風啊!」
陸飛挑挑眉,心安理得的喝粥,這情敵的粥味道就是不同,怎麼喝怎麼都有股酸味!哈哈!
吃飽喝足,陸飛叫來黑天,順便讓黑天上樓去叫溫鵬下來,既然溫鵬提出了合作,他就該擺出點合作者的態度來。
石巖端著粥從廚房出來,她一把拉住黑天,示意自己會親自上樓去叫溫鵬。
黑天轉頭看了一眼陸飛,見他沒有動作,也就默默的退回來了。
眼看著石巖的身影飛快的消失在樓梯口,陸飛的臉色略顯得陰沉,但終究還是忍下了。
他能說什麼呢?當初是自己將她推向溫鵬的,如今他又有何資格抱怨?只能竭盡所能的挽回罷了。
他知道石巖雖重情重義,但也極有分寸,所以他只能選擇隱而不發,他相信石巖永遠不會背棄他,終有一天,溫鵬會慢慢學會放棄。
有時候,我們就像魚缸裡的魚,想說的很多,可是一開口就化成了一串省略號。
有人說,兩個男人同時愛上一個女人,用情淺的先放棄,那麼多深算深,多淺算淺呢?
情到深時情轉淡,感情複雜如世間最玄妙的題,區區深淺二字,怎麼能評定愛情呢?
………………………
山間的早晨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遠山延綿不絕,近處樹影斑駁,鳥鳴蟲吟,到處都充斥著芬芳而甘冽的青草氣息。
溫鵬站在大開的窗子前,靜靜的望著遠山。
寬闊的後背及精瘦的腰身包裹在合體的白襯衫之下,齊肩的碎發在晨風中起舞飛揚,一種難言的氣場在緩緩流動,如果拋開溫鵬那雌雄莫辯的妖孽面容,此時他身上的霸氣甚至可以媲美古時的帝王。
石巖推門而入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秀色可餐的一幕。
溫鵬不用回頭,單從腳步聲就可以聽出誰在靠近,因為別人的腳步是踩在地上的,唯有一個人的腳步是踏在他心上的。
「怎麼不吃早飯呢?」
石巖在他身邊站定,順著他的視線向窗外望去,剛剛看他看的那麼聚精會神,她也想看看讓他駐足的風景。
「我本來也沒有吃早餐的習慣。」溫鵬仍是看著窗外,並沒有轉頭,所以他沒看到石巖微微愕然的表情。
本來他是從來不吃早餐的,因為早晨他通常沒有胃口,如果要工作的話,他最多只是喝一杯濃咖啡而已。
之所以有了吃早餐的習慣,不過是有了想陪伴的人而已。
石巖不說話,溫鵬也不說話,氣氛突然靜逸的有些詭異,安靜的甚至讓人渾身緊繃。
靜默之後,石巖幽幽的開口。
「你知道嗎?如果你早晨九點還不吃早飯,你的腸道就會自動的吸收糞便,也就是說不吃早飯,你的身體就會自動的吃屎,你還敢不吃早飯嗎?」
溫鵬惡寒了一下,嘴角開始抽搐,有吐白沫的嫌疑。
「師姐,你還可以更噁心一點。」
「真的嗎?如果你喜歡聽,我可以給你講點更噁心的。」石巖眼睛彎成月牙狀,表情顯得非常躍躍欲試。
被石巖這麼一鬧,什麼氣氛都沒了。
溫鵬徹底服了,這個女人,連他悲傷的權利都要剝奪,實在有夠無恥。
「師姐你贏了,我現在下去吃早餐還不行嗎?」
嘿嘿嘿!
溫鵬默默無語兩眼淚的下樓了,後面跟著笑得一臉奸計得逞的石巖。
端起石巖特意留在桌上的一碗椰果八寶粥,溫鵬有一下沒一下的喝著。
陸飛掃了溫鵬一眼,臉色很是不善。
溫鵬無畏的回視,滿臉的張狂與挑釁。
黑天輕輕的咳嗽了一聲,打破了著僵持的氣氛。
「那個,剛剛收到的信息,我們昨天追蹤到的三合會成員,今天早晨全部撤回日本了。」
溫鵬喝粥的瓷勺頓了頓,那幾個三合會成員他也派人盯上了,只是他現在還沒收到他們撤走的信息,看來這次陸飛是早了他一步了。
難怪他今天早晨笑的那麼得意了,哼!有什麼好得意的?笑到最後的才笑的最久,看你能得意多久。
「他們這樣倉惶逃竄,現在攔截的話還來得及。」黑天合上筆記本,等待著陸飛的命令。
陸飛搖搖頭,窮寇莫追,況且是毫無價值的棄子。
「抓他們回來也沒有用,他們什麼都不知道,經過前天一戰,他們這次不會再輕易出手。」
「不錯,他們會做的更隱秘,看著我們時刻防備,筋疲力盡,然後再乘虛攻擊,一舉拿下。」
溫鵬喝下最後一口粥,慢慢的開口補充,他眼前浮現出前一晚那男子絕妙的身手,狼一般的眼睛,那是一個真正值得交戰的對手。
陸飛背靠著椅背,長腿交疊,兩隻修長的手掌交叉放在腿上。
「那麼就比比誰更有耐心吧。」
「比耐心?誰能比得過你?」溫鵬的話別有深意,嘲諷意味十足。
陸飛利眼一掃,室內氣溫立時下降了三度,溫鵬輕佻的回瞪,緊張的氛圍似乎一觸即發,黑天抖抖胳膊,求助的望向石巖。
石巖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成功將兩個男人的視線引向自己之後,才滿意的開口。
「你們似乎忘記了一個人。」(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