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溫鵬反應,石巖已經利落的跳下陸飛的懷抱,抬起一腳,房門應聲而開。
「師姐,我有鑰匙!」溫鵬哭笑不得的舉著手中的鑰匙,表情極度的無可奈何,這個暴力女,如果她一直這個樣子怎麼有人敢娶?當然溫鵬心裡想的是,沒人娶她豈不是正合他意,那樣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接收她了。
剛一踏進房門,溫鵬和陸飛都不自覺的擰緊了眉毛,屋內因剛才激烈的打鬥,早已經是滿地狼藉了,地上散慢了被削成兩半的物品,連支撐床幔的原木床柱,都是攔腰砍斷,頹敗的傾斜在一旁,床上的被子也被軟劍割得殘破不堪,純白細膩的鵝絨散落滿床,石巖略有所思的坐在床上,任由陸飛俯身為她穿上鞋子。
「師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溫鵬又快速的掃視了屋內一圈,最後視線定格在窗欞上,那一個個深刻的痕跡是深厚的劍氣留下的,看力道就知道是一定個高手,只是他不明白,它為什麼要襲擊師姐呢?就他所瞭解的情況,石巖是不可能有仇人的,她那樣避世的幾乎等於隱居,每天除了工作學習基本上和任何人都沒有接觸,加上她為人隨和,從來不會與誰樹敵,她怎麼可能遭到襲擊。
石巖的心裡其實非常亂,剛才一直在打鬥,現在靜下來細細的回味當時的情景,每一個可疑的發現都讓她心寒,每一個線索後面都有一個她不願意相信的理由,她該怎麼開口?
「沒什麼,我遇襲了,那個女飛賊的目標是我!」石巖可以肯定。女飛賊的目標一定是她,至於為什麼襲擊她,她仍舊想不通。
「女的?」陸飛疑惑的問,剛才雖然天色很暗,而且他離的遠,不過看身形。確實是個女人。
「對。而且是峨眉女弟子!」
溫鵬和陸飛面面相覷,嘴裡沒有說什麼,心裡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溫鵬不解,若是開始的時候。那黑衣人是衝著溫家來的,為什麼現在目標變成石巖了?到底什麼地方出現紕漏了?
陸飛也是心事重重,這是老頭子干的麼?不像。老頭子現在還不至於動殺心,比較石巖很可能是他最後脅迫他屈服的手段,他捨不得現在就殺了她。況且,若是他真動了殺心,就不會這麼容易解決了,他很清楚自己父親下手有多麼狠毒不留情面。
「我可以肯定這個女飛賊和上次潛入的那個盜賊是同一人,而且——」石巖停頓了一下,眼神複雜的望向溫鵬:「她是個內賊。」
溫鵬一愣,不知道石巖為什麼突然說起這句話。
壓下心中的憤怒。石巖閉上眼睛,回想剛才的種種情節。
「她知道我會武功。所以在靠近我之前對我用了迷藥,而且她還知道逃跑時攻擊唯一不會武功的陸飛,來分散我的注意力,可見她對我們都是有一點瞭解的。」
石巖沒有說的是,女飛賊當時對她用的迷藥叫醉生夢死,可以使人瞬間失去意識並且產生幻覺,之所以如此瞭解,是因為這個藥就是她研製出來的。
當年她跟藥師傅學醫,藥師傅之前的戀人曾給他留下一本藥書,但內容太過陰邪,所以藥師傅不許石巖學,可惜那時候還是叛逆期的石巖怎麼可能乖乖聽話,越不讓學的東西越是卯足了勁的專研,這個藥原名叫醉夢,經過石巖的研究升級為醉生夢死,而她在研究這些藥的時候總會不小心的自己中招,無奈之餘她就研製出了一種抗體,使自己可以對這些藥物終身免疫。
後來藥師傅發現石巖偷學書上的藥理,勃然大怒,將她制的藥悉數收回並毀掉,幸好石巖偷偷藏下了一些,下山之時,贈給了那個總是喜歡惹是生非的小師弟,他就是個麻煩製造精,自己不在他身邊這都是可以保命的,所以普天下有這個藥的只有兩個人,究竟那個女飛賊是從什麼途徑得到的那個藥,石巖不敢也不願想下去。
而且最令她不解的是,這個人似乎很熟悉她的功夫套路,難道她們曾經是相識的麼?為什麼她會有一種強烈的熟悉感呢?
「女飛賊!?而且還是個內賊!?」陸飛垂下長睫喃喃自語,突然他眉頭一動,三個人的視線撞到了一起。
「沈默!!」異口同聲之後,三個人卻同時沉默了。
雖然蒙著面,但是石巖仍然很確信這人是亞洲女子,那種纖細的骨骼和那雙亞洲人特有的丹鳳眼都不容她錯認,而在他們身邊對他們有所瞭解的亞洲女性只有一個。
只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個女人身上似乎有太多秘密,而唯今之計,當然是先要捉住人再說。
時不待我,石巖準備馬上行動,雖然之前她受了點傷,不過那並無大礙,說實話,之前在少林寺習武的時候,我不知道受過多少次比這還重的傷,還不是第二天照樣爬起來練功,她根本沒那麼嬌氣。
「我們現在就去尼克斯那裡。」石巖利落起身,雖然今晚沈默沒有暴露身份,但難保她不會小心的逃走,所以尋人刻不容緩。
突然兩雙手臂橫在身前,石巖不耐的皺眉,不懂這兩個傢伙為什麼攔著自己,難得不知道時間有多寶貴麼?
「師姐,你有暴露癖麼?」溫鵬無語,面前這個是女人麼?她難道不知道這一身殘破的睡衣有多令人噴鼻血麼?
「乖,先把衣服換了。」陸飛很想哭,他的寶貝什麼時候能不這麼大大咧咧的?他家的東西都要被人看光了。
呃!石巖心虛的咬了咬嘴唇。
居然忘記了!!
石巖急匆匆的換了衣服,就跟著溫鵬陸飛向尼克斯家趕去。
「發生了什麼事?」尼克斯顯然是剛從睡夢中驚醒,他來不及扣上的白襯衫下,是結實健壯的胸肌。
「山莊裡遭了賊,我們一路追趕,發現似乎逃進了這裡,怕你有危險就進來看一看。」溫鵬說著,不動聲色的環顧四周,這裡是尼克斯的家,他的父母都是溫家歷代的忠僕,早年雙雙過世了,尼克斯算是與溫鵬一起長大的,雖然談不上刎頸之交,還是有些感情的。
尼克斯對溫鵬的話毫不懷疑,其實溫鵬說的任何一句話他都不會懷疑的,在他的眼中,溫鵬永遠是他至高無上的主人,聽聞此言,他深深的皺眉,山莊遭賊真的是件糟糕的事。
「既然這樣,少爺就搜一下這裡吧,我剛睡得太死,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有沒有人潛入。」
「不必了,你好好休息吧!」溫鵬輕笑著擺擺手,轉過向外走去,在陸飛跟石巖萬分不解的眼神中,似乎真的就準備這樣離開。
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又停住了腳步。
「對了,怎麼沒看見沈默?這麼吵她都沒醒,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對啊!!尼克斯恍然大悟,沈默是中國姑娘,他知道中國姑娘的矜持,所以他很尊重她,雖然那麼渴望仍是生生的忍住了,然而這麼吵雜的聲音響了這麼久,按理說她理該醒來出來看看的不是麼?為什麼她始終沒有出現,不知道為什麼,尼克斯的心中突然有了非常不好的預感。
相較於尼克斯橫衝直撞的闖入沈默的房間,眾人只是不動聲色的尾隨其後。
不出意料的,大家看到的是滿室的空寂。
尼克斯望著空蕩蕩的房間出神,她床上的被褥折疊的非常整齊,彰顯著房間的主人早已離去多時的信息,尼克斯不懂,沈默不是說要回來找他的麼?為什麼才短短幾日,她又消失不見了呢?
這是要給自己最美好的希望,然後再讓自己徹底的絕望麼?
從一踏入房間的那一刻,石巖就斷定今晚襲擊自己的人確是沈默無疑,房間裡充斥著淡淡的檀香味,石巖對味道很敏感,雖然只是短暫的接觸,但石巖認得她身上的味道不會錯,這是峨眉派特有的熏香,可以安撫著人躁動的思緒,凝聚心神。
一步步走進房間,石巖有些意外的發現書桌上似乎有一封信。
「尼克斯,這裡或許有你的一封信。」石巖挑挑眉,示意尼克斯不要光顧著悲傷。
尼克斯幾步奔到桌前,兩手微微顫抖的拆開信封。
尼克斯:
謝謝你曾經給過我那麼多美麗的回憶,謝謝你讓我懂得這世上還有真愛,可惜,我不能信守承諾了,希望你不要恨我,因為我更希望你忘記我,你該找個更好的姑娘。
祝你幸福,忘記我吧!
——沈默絕筆
她居然真的走了,該死的她還祝他幸福,她有什麼資格祝福他?沒了她在身旁,要他如何幸福?
石巖不知道該怎樣形容自己眼前的景象,尼克斯一個強壯的如同大熊一般的男人,蜷縮著,哭泣的像個孩子,他那麼脆弱無助的抓著自己的頭髮,眼中近於絕望的痛楚深深的感染著眾人。
石巖大概可以理解他的痛苦,換做誰苦苦等了三年,等來的卻只是一句忘記我,誰都會崩潰成這般摸樣吧!
石巖張嘴想說點什麼安慰的話,但她又覺得任何的安慰都是枉然,平日裡巧舌如簧的她,此時竟然啞口無言。
她知道,現在時尼克斯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他需要一個安靜的空間,獨自舔撫傷口。
拉了拉溫鵬和陸飛的衣角,三個人悄悄的退出房門。(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