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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十二)奇妙的普羅旺斯 文 / 碎在手心的陽光

    這個時候還有客人要來麼?石巖有些疑惑的望著門口。

    一男一女兩個人在女僕的帶領下走進餐廳,男人是個高壯的年輕小伙子,五官深刻,微微捲曲的短髮顯得非常有精神,看樣子是當地的住民,女的她認識,就是那天晚上害她大喝飛醋的妮娜。

    石巖有點不明白,溫鵬請她來做什麼?哼!肯定沒安什麼好心。

    將兩個人帶到眾人面前,女僕就彎腰退下了。

    石巖對此等行為非常的嗤之以鼻,都什麼年代了,居然還搞貴族那一套,真是虛榮的傢伙。

    兩個人立在溫鵬面前,非常的恭順,看見溫鵬點頭讓他們入席,均表示一副受寵若驚的姿態。

    「師姐,如果把普羅旺斯與一種植物聯繫到一起,全世界的人幾乎都會選薰衣草,所以,今天我給你請來了薰衣草莊園的首席花匠,下午讓他們帶你一起去採薰衣草茶怎麼樣?」看出石巖的疑惑,溫鵬微笑著說出了請來妮娜的目的,轉頭沖老管家點了一下頭,老管家躬身退了出去。

    「美麗的小姐,我是尼克曼,很高興能為你服務。」尼克曼黑黑壯壯的,年輕而英俊的臉龐顯得朝氣蓬勃。

    「我記得你,美麗的中國娃娃,你的美麗和中國功夫讓我永生難忘。」

    俗話說,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幾句話說的石巖通體舒暢,連笑容都更甜美了幾分。

    「過獎了,你的中文也非常棒哦。」來而不往非禮也,互捧這個詞可能就是這麼來的吧。

    「莊園每年都迎接數以萬計的遊客,我作為花匠兼導遊。一直負責接待中國的遊客。」尼克曼的眼睛直視著石巖,直截了當的流露出欣賞的目光。

    然而他的目光太過直接,反而讓石巖不知道該怎麼應對了。此時老管家領著傭人魚貫而入的開始上菜,也算是幫石巖解了圍。

    精美的菜餚一道道擺上桌,老管家依舊盡職盡責的站在石巖的身旁講解,想必是溫鵬之前已經交代了。他只要伺候好這個祖奶奶就夠了。

    「這是今早剛剛送來的龍蝦和蟹子。非常新鮮,旁邊這個是大蒜美乃滋,是作為醬料沾著吃的。」大蒜美乃滋有普羅旺斯的奶油之稱,它搭配的食物可謂是洋洋灑灑。從水煮蛋、蒸魚、到各色龍蝦底料裡都能搭配得宜。

    隨著各色菜品的逐個介紹,老管家像是一千零一夜裡面的那個老人家似的,娓娓道來。每一道菜他都可以說出悠久的歷史和獨特的來歷。

    「等等,請問這是什麼啊?」眼看著老管家拿著漂亮的瓶子給每人倒了一杯,卻獨獨漏掉自己。石巖表示非常的不滿。

    「小姐,這是茴香酒。」老管家端著酒瓶倒退了幾步,石巖暗暗咬牙,溫鵬那廝到底是怎麼詆毀自己的啊?說她是土匪麼?幹嘛老人家都一副生怕她會硬搶的樣子,她有那麼野蠻麼?

    「茴香酒?我沒聽說過呢,我可以嘗嘗嗎?」茴香還可以釀酒麼?聽起來挺神奇的,石巖不自覺的舔舔嘴角。很想嘗嘗呢!

    「不可以。」剛才還裝貴族范的溫鵬瞬間破功,拒絕的那叫一個毫不留情。絕對的不容反駁。

    「聽起來好像蔬菜做的酒,應該沒什麼問題吧?」這酒聞起來味道濃厚,芳香馥郁,很好喝的樣子呢,石巖笑瞇瞇的請求,入鄉隨俗,老是用暴力解決問題,總是不夠妥當的,在人家的地盤上,還是收斂一點的好。

    「呵呵,蔬菜做的酒?當地隨便一個老奶奶釀出來的茴香酒都可以放倒一頭牛。」石巖酒後無德的樣子,溫鵬化成灰都忘不了,他是曾經發過毒誓的,只要他還喘氣,就絕對不會再讓石巖喝一滴酒。

    石巖聳聳肩,不喝就不喝,誰稀罕啊!

    其實,石巖對於茴香酒還是有一些耳聞的,很久以前,普羅旺斯盛產此酒,它可以讓人產生幻覺並上癮。因為酒精含量過高經常有酒客失明或發狂。梵高因為這種酒而割掉自己的耳朵。

    在一百年前,茴香酒是被禁的。雖然石巖確實很好奇,但想到曾經酒醉之後的糗態,她徹底放棄了,還是不要丟臉丟到外國的好。

    「美麗的中國娃娃小姐,一會你用完午餐,要立刻跟我們一起去莊園麼?」尼克曼的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憨直氣質,連笑容都彷彿感染了普羅旺斯的陽光般,耀眼而溫暖。

    「是的,給你添麻煩了。」石巖優雅的舀了一勺馬賽魚湯,入口香醇四溢,鮮不可擋,果然名不虛傳!

    「能為小姐服務是我的榮幸,小姐很像電影裡那些飛簷走壁的女俠,不知道可不可以教我一點中國功夫。」尼克曼今天穿的白襯衫,藍色牛仔褲。襯衫的衣袖是捲起來的,露出裡面古銅色壯碩的手臂。

    「電影裡飛天遁地的都是假的,不過女俠一稱倒也算是名符其實,有機會我會教你幾招的。」放眼現今中國武林,女俠之稱她還是當之無愧的。

    正當石巖準備大肆弘揚一下中國武學的博大精深,進而將少林武學發揚光大之際,某人卻突然打斷了她的話。

    「失禮了,我要去一下衛生間。」

    要不是溫鵬根本就沒有起身,而且一臉戲謔的笑容,石巖差一點就相信他真的是急切的要出恭了。可惡啊,居然這樣侮辱她,不想活了就直說嘛。

    「很抱歉,我每當聽見什麼不該聽的,或者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就會想去衛生間,真是不好意思啊。」溫鵬輕佻的揚眉,眼神飄到石巖臉上,輕的跟羽毛似的,癢的石巖渾身不爽。

    「衛生間就不必去了,我看我直接送你去太平間吧!」明明外面驕陽似火,石巖的語氣卻冷得幾乎結了冰。

    上一個敢這樣諷刺她的人。墳頭草都一人多高了,師門不幸,出了這麼個禍害,她當師姐的理應出手,清理門戶。

    溫鵬不以為意的笑著,這種非常低級的爭吵無時無刻不在上演。大家都視而不見了。倒是妮娜和尼克曼顯得有點不知所云。

    ………………………

    吃飽喝足之後,石巖興致勃勃的攜眾人跟隨尼克曼和妮娜向薰衣草莊園挺進。

    石巖今天難得的穿了一條波西米亞風格的水藍色長裙,裙擺長及腳踝,每走動一步。就會露出她綁著細帶的平底涼鞋。裙子是吊帶的,為了防曬,她披了一件奶白色的罩衫。當然,最不能少的是一頂超大的花邊草帽,夏日美女的出行必備之物。

    坐在敞篷的吉普車裡。石巖摘下草帽,任風恣意的吹亂她的長髮,她最喜歡勁風穿過髮際的感覺,耳邊呼呼的風聲,快活的可以讓人忘記所有的煩惱。

    「女孩子吹風太厲害會傷皮膚的哦。」陸飛專心的開著車,眼角餘光看到石巖孩子氣的行為,露出寵溺的笑容。

    「傷了就傷了。難道變醜了你就不要了麼?」嘴上雖然這樣說著,石巖到底還是乖乖的戴上了帽子。生怕真的吹傷了臉,還故意用壓低了帽簷,這世間的女人,不吃飯的女人或許可以找到幾個,不愛美的女人幾乎是沒有的。

    「變醜了更好,省的這麼多人惦記。」陸飛的聲音很小,風很大,石巖根本聽不清他說了什麼,他是故意這麼做的,既不想石巖覺得他太小氣,又忍不住的想發發牢騷,有時候有些事,一直介於,說了矯情,不說憋屈之間,真是尷尬啊!

    薰衣草莊園不遠,只是二十分鐘的車程就到了。前面一段山路不能開車,眾人就下車,步行上山。

    離莊園還有一段路程,即使沒有風,眾人也不約而同的聞到了濃郁的薰衣草香。

    薰衣草的香味,既不像茉莉的清淡,也不像夜來香那樣的憂鬱,它更像榴蓮,喜歡的人會非常喜歡,不喜歡的人聞過一次之後就會避開它。這樣獨特的香,總是和更遠更深的憂鬱相連。

    憂鬱,卻並不幽怨,如秋後淡淡的月光,如隔著萬水千山的思念。

    一路蜿蜒而上,行至路窮之處,有一轉角,轉過山腳,頓覺眼前一亮,入目之景讓人驚歎不已。

    眼前大片的紫色薰衣草,在陽光下開得如夢似幻,鋪天蓋地的花海彷彿要延至天邊,一陣微風拂過,花兒起舞搖擺,跌宕起伏,延綿不絕。

    石巖有些興奮的脫掉鞋子,赤腳踏進薰衣草的花叢,奇怪的是,明明置身於這片紫色的花海之中,嗅到的香依然還是淡遠溫和,不像其他的香花,急急地想要把人薰倒。

    閒閒地信步從花間走過,裙角會被沾染花粉,留下一種冷香,悠遠的像初戀時的心情。

    據說薰衣草就是因此而得名的。

    下午花農都揮汗如雨的忙著收割,然後蒸餾提取,做成精油,花茶等流傳於世界各地。

    石巖當然不會這麼做了,要她對如此美麗的花朵揮下鐮刀,那是萬萬不能的,所以赤腳在花海中玩累了,她才懶懶的走回眾人納涼的太陽傘。

    「累了?」陸飛遞來沾濕的毛巾給石巖擦汗,石巖接過毛巾胡亂的擦了一下,就著陸飛的茶杯,牛飲了一杯芳香四溢的薰衣草茶,其粗魯的行為,實在是暴殄天物啊。

    沒骨頭一樣的躺靠在涼椅上,石巖戴著大大的太陽鏡,悠閒的享受著午後的暖陽。

    蔚藍的天空,寧靜而悠遠,明媚的陽光照在身上,令人昏昏欲睡。悠遠的薰衣草香,彷彿催眠的良藥,不多時,石巖已經睡得不知今夕何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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