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曾經說過:人生在世,如身處荊棘之中!心不動,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
如心動,則人妄動,傷其身,痛其骨,於是體會到世間諸般痛苦。
師傅,為什麼你曾經說的那麼舉重若輕,而徒兒如今卻做的如此步履艱難?
「算了,今天饒你一命,晚上請我們吃大餐吧!」石巖放開對溫鵬的鉗制,笑得有點沒心沒肺,那邊的三個男人相互對視,對她的反常表現出極大的恐慌。
「師姐,你突然表現得如此深明大義,我很是惶恐啊!」某人天生一副賤骨頭的樣子,讓石巖又氣又惱。
「溫鵬,人賤一輩子,豬賤一刀子,是不是我非要捅你一刀你才甘心啊?」石巖無語望蒼天,有沒有人這麼賤骨頭啊?好言好語接受不了,非要惡語相向才開心麼?
「師姐,不帶你這麼罵人的!」溫鵬扁著嘴,一副泫然若泣的嬌羞樣,石巖不禁感慨,男人也可以擺出這個姿態麼?而且還能擺得這麼賞心悅目,溫鵬也算是第一人了。
石巖知道溫鵬是看出了她的失落,故意逗她哄她開心。這個男人太聰明了,或者說,她欣賞聰明的男人,但聰明男人的最大缺點就是,你在他的面前總是無所遁形,視線掃過在座的三個男人,石巖認命的歎息,在這三個人精面前,她再多的演技,也只有跑龍套的份了。
「師姐,不如我們打牌吧,輸了的人晚上要請客哦。」溫鵬不等石巖同意,就伸手沖老闆說了什麼,老闆很快就微笑著送來一副紙牌。
溫鵬的話別人聽不懂。那是普羅旺斯當地的語言,也可以說是方言,自認為英文還不錯的石巖,面對充滿地方特色的方言,表示壓力很大。
「溫鵬,你太無恥了。明知道我牌藝不精。」石巖還沒忘記年三十那晚。他們幾個合夥贏她錢的事呢,想起來就憋氣。
「沒關係,有哥哥呢。」陸飛伸手拉過石巖坐在他身邊,石巖雖然沒跟陸飛玩過牌。但不知為何,只要他說了,她就信。不管他說什麼。
「你要玩?」原本幾乎沉默了一天的鶴嘯,此時卻突然發話,他盯著陸飛的臉。眼中的情緒異常的複雜。
「我以為那次之後,你永遠不會在碰牌了。」鶴嘯執起咖啡,低頭淺飲,垂下的眼角,掩飾掉了眼底的波濤洶湧。
陸飛笑了笑,什麼都沒說,倒是石巖一臉的好奇。直覺的,她猜到這裡面一定有故事。
「陸飛。你為什麼不碰牌了啊?」石巖搖著陸飛的手臂,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眨著,祈求的目光令陸飛無法拒絕。
「年少輕狂時的荒唐事而已,沒什麼可說的。」陸飛有些無奈的望著自己的剋星——石巖
他曾經暗暗的發過誓,此生永遠不再碰紙牌,這麼多年以來,他從來不曾失信於自己,可是只為了博佳人一笑,他便毫不猶豫的破了自己的禁忌,什麼時候他也變得這麼沒原則了?也許從遇見石巖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他的命運,為了這個女人,他要做盡所有於他而言不可能的事,只要為她,哪怕只是一笑,他亦可粉身碎骨。
突然他有些理解了那個烽火戲諸侯的周幽王,於歷史,他是個天大的諷刺,於情,他卻是個難得的情種,歷史上的孰是孰非他不去評定,但是換個角度去看,似乎突然就有了不同的定義。
看出陸飛並不想細說,石巖也就聰明的不再多問,只是在心裡作下了一個結,偷眼瞟了一下身邊的鶴嘯,她想,有些事情,她總會知道的。
陸飛的牌技異乎尋常的好,幾乎是一人席捲三人,這更加深了石巖對這件事的好奇,陸飛,像是個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每每與他過招,都有新的發現。
「陸飛,你太棒了!」石巖捧著陸飛的臉,狠狠地親了一口。
而輸的一乾二淨的另外兩人,原本含笑的眼卻瞬間黯然下去。
溫鵬說話算話,他把車扔到餐廳,管餐廳老闆借了幾輛腳踏車,幾個人踏車而行,倒頗有些閒情雅致。
傍晚的時光,天邊的火燒雲嫣紅似火,絢爛的紅光灑滿大地,覆蓋在房舍草木之上,唯美如畫,而人此時也彷彿置身於畫中,石巖甚至不敢用力呼吸,生怕一不小心就破壞了這醉人的美景。
四個人騎著腳踏車,穿行在公路與小路之間,晚風穿過髮際,揚起耳畔的發,癢癢的,說不出來的舒服。
石巖想,如果旅行是為了擺脫生活的桎梏,那麼普羅旺斯真的會讓你忘掉一切煩惱。
置身於這個如詩似夢的畫中王國,煩惱憂愁都會被拋諸身後,你只需迎著風,笑語嫣然。
佛曰: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間萬物皆是化相,心不動,萬物皆不動,心不變,萬物皆不變。
原本,石巖以為她怕是永遠也參不透這禪意,然而,很多時候,或許只是一剎那,你就突然懂了那些你以為永遠都不會不懂的東西。
……………………
原本聖誕節的那天夜裡,眾人是準備篝火燒烤的,然而卻出了火舞和寒日雙雙失蹤的事,結果鬧得一暈一傷,燒烤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不曾想今天的夜裡,溫鵬倒是了卻了眾人的這個遺憾。
夜間的普羅旺斯很有些涼意,天邊月色如華,耳邊蟲兒鳴唱,鼻翼間滿是薰衣草和百里香的迷離香氣,滿天星斗的蒼穹之下,人們歡聲雀躍的準備著,當篝火燃起時,篝火晚會正式開始。
熊熊的篝火燃在廣場中間,四周圍坐著當地的住民和石巖一干眾人。
擺在眾人面前的是一個個精緻的烤架,鮮魚、龍蝦、生蠔、鮮肉一樣樣的擺在旁邊任人取用,琳琅滿目的葡萄酒架立在一旁,還未開啟,就似乎聞到了暗藏其中的醇香。
一位美麗大方的普羅旺斯姑娘妮娜,作為今天晚會的主持,她熱情似火,雖然臉上佈滿雀斑,但笑容卻非常有感染力。她是那種只要你看見她的笑容,就可以忽略到她所有缺點的姑娘。
妮娜多才多藝,能歌善舞,她先為眾人表演了一段舞蹈作為拋磚引玉,然後才熱情的邀請石巖眾人一起來同樂。
而某人此時,正在非常丟臉的在大啖美食,話說,這麼鮮美的生蠔還是第一次品嚐,最極品的是這醬料,色澤明艷,齒頰留香,簡直絕了。
「小姐,這醬料加入了薰衣草,所以有種特別的清香。」彷彿看出了石巖特別的鍾愛,受命於溫鵬,始終立在石巖身旁的老管家,貼心的給予解釋。
石巖恍然大悟,她終於知道醬料裡面特別的香味是什麼了,原來她只知道薰衣草可以做茶,做香料,做蛋糕,沒想到還可以調味品,一朵小小的花,竟然有如此多的用處,太神奇了吧。
正吃的興起,妮娜已經翩翩的行至眾人眼前,她要選一個人出來表演節目給大家助興。
經過冷冽的鶴嘯面前時,她遲疑了片刻,但顯然鶴嘯的棺材臉讓她卻步了,慢慢的走到陸飛面前時,妮娜停了下來,她大膽的打量著這個相貌英俊氣質尊貴的男子,眼中滿是激賞之色。
面對妮娜熱情的邀請,陸飛客氣的拒絕,不是他不肯獻醜,關鍵是他如果上台,就是真正的獻醜了,話說他唱歌從頭到尾沒一句在調上也就罷了,最神奇的是不管是誰,跟他對唱都會被他深情而投入的帶著一起跑到姥姥家去。跳舞就更別說了,用他的話說,他跳5真的不行,跳6還可以。
「英俊的先生,普羅旺斯當地有個規矩,若拒絕我們姑娘的邀請,是要受罰的哦!」妮娜用略顯生硬的中文說著,她的眼睛魅惑的瞟著陸飛因為燒烤太熱而敞開衣扣的胸膛,裡面精壯而結實的肌肉在火光的映襯下,閃著迷人而性感的光澤。
「怎麼懲罰啊?」陸飛始終微笑著詢問,保持著良好的修養。
「要吻一下這個姑娘,以安撫姑娘受傷的心哦。」妮娜說著,露齒一笑,她的笑容張揚而大膽,絲毫不顯羞澀。
正在被迫喝果汁的某人,一口果汁直接就噴了出來,聽聽,這還像話麼?當她死了麼?敢當著她的面調戲她男人?也太不把她堂堂女俠放在眼裡了吧?
面對妮娜的熱情,陸飛略顯尷尬的笑著,他既不忍拒絕,也不願丟人現眼,正陷入兩難之際,旁邊卻有人拍案而起,一聲大喝,嚇得妮娜花容失色。
「我替他上台。」石巖優雅的用餐巾試了一下嘴角,希望這個動作可以挽回她岌岌可危的淑女形象。剛才她太衝動了,差點忘記了,身在異國,豈可丟了祖國的臉。
妮娜雖然有片刻錯愕,但很快就恢復了常態。
「當然好,美麗的小姐你要表演什麼呢?」
表演什麼?石巖一時還真沒想好,剛才她只是義憤填膺的想要阻止色女調戲陸飛而已,根本沒合計阻止之後自己要如何收場。
話說,她還真不知道該表演什麼,不然演個雜技吧,胸口碎大石,不行,太暴力了,不然換一個,大錘碎胸口吧!也不行,太血腥了。
「那個,我給大家唱首歌吧。」石巖此語一出,滿座皆驚啊!認識石巖這麼久還從來沒聽過她唱歌呢,話說趁著這個機會一覽天籟之音豈不快哉。
陸飛顯然對於石巖的出手相救相當受用,臉上滿足的神色已經難以用語言來形容了,他拍拍石巖挺翹的屁股,起身為石巖讓開位置。(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