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爸爸的書房內,溫鵬緩緩合上筆記本。一雙魅惑的丹鳳眼軟綿綿的笑著,暗夜中兩眼如寶石般瑩瑩閃著光華,不禁讓人想到:桃之夭夭,灼灼其華的詩句。
「重要人物終於出場了麼?希望她不會像柳蟬兒那麼好對付。」
…………………
次日清晨,石巖正和王醫生等人討論車禍患者的截肢問題時,突然接到了一個陌生來電。
「石小姐,我的陸飛的母親,今天中午12點我們在拜倫西餐廳見一面吧。」
「可是……」
「嘟…嘟…」石巖對著手機翻白眼,真有女王范啊,別說拒絕了,連說話的機會都沒給她,真牛!
其實石巖非常想讓她愛那玩那玩去,但畢竟是陸飛的母親,這個面子多少還是要給的,縱使心裡一百個不願,也只得中午告了個假,硬著頭皮來了。
看看表,差十分鐘十二點,石巖站在餐廳門口深吸了一口氣,不知道屠龍勇士出征前,是不是也像她這般視死如歸啊?
剛一進餐廳大門,就有慇勤的侍者迎上來。
「您好,請問是石小姐麼?」
「我是。」
「哦,陸夫人已經等候多時了,這邊請。」侍者恭敬的將石巖領上二樓,原本門庭若市的拜倫餐廳,今天竟然空無一人。
想必是某人不喜打擾,已然包下了整層餐廳。石巖不免心中感慨,果然是貴婦人風範,大手筆啊!
「陸夫人,很抱歉,讓您久等了。」石巖一身棉服牛仔褲,連個包包都沒背,只是手裡拿了一串鑰匙,施施然的就坐了下來。
陸夫人沒說話,只是細細的打量著石巖,當然,即使不說話,石巖也可以輕易的在陸夫人的眼中看出她的輕視和不屑。
藉著這半刻的冷場,石巖也開始默默的打量起對方,陸夫人保養得宜,看起來也就三十多歲的樣子,這一身珠光寶氣的,都晃眼睛,這麼露財也不怕被搶,石巖在心裡暗暗吐槽,這扮相還真是華麗到庸俗呢。
「不必道歉,石小姐很守時。」明明是很有禮節的答覆,但石巖硬是從這客氣的語氣裡,聽出幾分嘲弄的意味。
「陸夫人找我有什麼事麼?」心裡再不爽,石巖仍掛著謙恭的笑容。
「石小姐很漂亮,跟令堂很像。」陸夫人沒有回答石巖的話,反而若無其事的說起不相干的事來。
「您認識我母親?」石巖顯得有點驚訝,老媽什麼時候這麼有名了?還認識這麼個豪門貴婦,她咋不知道老媽還有這本事呢,有機會一定要問問她。
「是啊,年代久遠了。」陸夫人的眼睛瞇了瞇,不經意流露出來的深刻恨意讓石巖不寒而慄,老媽咋得罪這老佛爺了,以前光聽說前人種樹後人乘涼了,她差點忘記,還有一種叫父債子償。
暗暗擦了一把冷汗,她不是這麼倒霉吧。
「您和我母親是朋友麼?」石巖強笑著問,希望即使不是朋友起碼別是仇人就好。
「不是。」陸夫人回答的倒是乾脆利落,她端起面前的咖啡,優雅的淺酌了一口。
「呵呵。」石乾笑了兩聲,回答的還真挺直接,直接到她都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了。
「不過,令堂跟我先生倒是交情匪淺。」陸夫人秀眉一挑,臉上的不屑表情幾乎是呼之欲出了。
情敵!!!
石巖在心裡歎息,看來是老媽年輕的時候欠的風流債啊,不過要報應也不該報應到她的身上啊!還有沒有天理啊。
「聽聞石小姐年輕有為,聰明漂亮,今日一見,果然名副其實!」陸夫人放下精緻的白瓷咖啡杯,明明是誇獎,卻聽得石巖渾身不自在。
「陸夫人過獎了。」
「單看相貌,石小姐與犬子確實是很相配的。」陸夫人連微笑時嘴角都是完美的弧度,石巖不免歎息,真正的貴婦就是不一樣啊!怎麼著都端著那麼個范。
「陸飛這個孩子平日裡看著很大而化之,不喜功利,但只有我這個當母親的知道,其實骨子裡他非常的像他父親。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石巖聰明的不接話,安靜的做個聽眾。
「他父親年輕那會,也是個癡情的種子。」
後來下了一場大雨,淹死了麼?石巖苦中作樂,還在心裡默默的插科打屁,還好陸夫人沒有特異功能,聽不到她的心語,不然鼻子都能氣歪了。
「那愛恨糾葛轟轟烈烈的,跟拍電影似的,只是他也是明理的人,玩夠了鬧夠了,就乖乖回家娶了父母安排的妻子,接下偌大的家業,如今風生水起,家業也越做越大,你說,誰年輕的時候還沒犯過點混呢?」
石巖微笑不語,心知道陸夫人也沒需要她回答。
果然,陸夫人繼續自說自話。
「不過,終究是老了,這兩年啊,我和先生也越來越力不從心了,陸飛在外面玩了這麼多年,風流債比他父親還多,我們幫他收了那麼多爛攤子,也該是他收收心的時候了。」
「之前放任他玩鬧,是我這個當母親的太寵溺他了,如果給石小姐造成什麼困擾,還望石小姐不要太計較的好。」
石巖依舊微笑,不置一言。
看石巖這麼沉得住氣,陸夫人的眉毛不動聲色的顰了一下。
「石小姐,你們的事我聽陸飛說了,這個孩子終究就是玩心太重了,如果對石小姐造成什麼傷害的話,我這個當母親的願意為他做出補償。」
「哦?陸夫人準備怎麼補償呢?」石巖非常給面子的開口詢問,而不至於讓陸夫人太過尷尬。
「石小姐是個聰明人,只要你開口,我都會盡量滿足。」陸夫人客氣的微笑下,眼底卻充滿了顯而易見的輕蔑。
「那要看陸夫人想怎麼解決了。」
「哦?怎麼說?」
「這件事有兩種解決方法,一種是文明的方法,一種是暴力的方法。「手指輕敲桌面,石巖臉上似笑非笑的望著陸夫人。
「石小姐請直言。「陸夫人有些不悅的暗暗皺眉,這個沒教養的丫頭,殷素絹那個賤人沒教導她怎麼跟長輩說話麼?沒大沒小的。
「這文明的方法就是你把陸飛叫到我面前,只要他當面說不再愛我,我轉頭就走,這輩子老死不相往來。這暴力的方法更簡單,陸夫人乾脆找人把我做了,一縷香魂隨風散,我就是在大的本事也無力回天了不是?」
「石小姐的意思我不明白。」陸夫人溫和的外表漸漸瓦解,原本隱藏在眼底的恨意更是越燒越炙,眼瞅就要燎原了。
「陸夫人,陸飛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他有自己選擇幸福的權利,若他不喜歡我,大可以直說,我絕對不是糾纏不休的人,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我恐怕不能如陸夫人的願了。」,
「謝謝陸夫人的款待,很抱歉,我要先離開了。」石巖禮貌的躬身,轉身欲行。
「石小姐,你可知道今日的客氣以後不會再有了?」陸夫高傲的語氣,分外刺耳,言下之意,威脅性十足。
「陸夫人說笑了,您客氣過麼?」石巖回眸一笑,明顯意有所指,真人面前不說假話,她不想說的太明白,有句話怎麼說來著?看透不說透,要的就是這個意境,背過身去,她大步流星的離開。
身後陸夫人高貴的臉早已扭曲,該死的女人,果然跟她母親一樣不知羞恥,不過,只要她新薔還活著,她石巖,殷素絹的女兒就休想進陸家的大門。
「啪!」細緻的白瓷茶杯,粉身碎骨的躺在地上,一地的碎片和污跡,卻沒人敢上前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