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中,白日裡驚心動魄的凜冽巍峨,此時只剩下詭異的寂靜和不知名的鳴叫聲,天幕正中的月亮也彷彿膽怯般的時隱時現,任烏雲遮住漫天閃爍的繁星。
身邊的樹影斑駁,被朦朧的月光拉扯出怪異的摸樣,地上軟軟的都是松樹葉,踩上去嚓嚓的響。
石巖不禁抱怨,為什麼白天看起來那麼讓人心曠神怡的景色,夜晚時卻如此讓人倍感壓抑。
林子太密了,她喊的嗓子都有點啞了卻連個回音都沒有。
因為那些她說不出物種的鳴叫聲,反而顯得林子越加的寂靜,現在她的聲音定可以傳出很遠,如果火舞在的話一定聽得見,或許她該考慮換一個方向。
一陣冰冷的山風吹來,石巖忍不住的縮縮脖子,夜晚的山裡更冷的透骨了,想到火舞的單薄,石巖更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估計出來的時間也挺久了,這從林子越加的深密也可以判斷出來,或許火舞已經回去了也說不一定呢。
可是懷裡的手機卻一直沒有響過,拿出手機,果然,沒信號,這下石巖真的連翻白眼的力氣都欠奉了。
「火舞,你最好已經滾回去等著受死了。」石巖憤憤的嘟囔著,其實她非常懊惱,她早該發現火舞的異常的,來的時候她就莫名的安靜,這不符合她的雞婆性格。
身後傳來莫名的簌簌聲,讓石巖的後脖子一陣發冷,瞬間額頭冒出薄薄的冷汗,即使再強,她也不過是個女人,在這漆黑的深山裡面,她只覺得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誰!出來!」石巖暴喝一聲,當然,她這樣虛張聲勢的大喊只是給自己壯膽罷了。
四周完全沒回應,簌簌聲反而越來越近,石巖嚥了一下口水,她的腿已經不自覺的開始發軟了。
「佛主保佑!南無阿彌陀佛!阿拉!無量天尊!阿門!」
石巖胡亂的念叨著,靈異一直是她的死穴,她從小提起這個就腿軟,還記得她師兄原本想講個鬼故事嚇唬她,進而敞開寬闊的胸膛抱抱什麼的,結果石巖驚恐過度,給大師兄一頓暴打,在禪房躺了一個月才終於可以拄拐下地行走,就為這事,石巖更加乏人問津了,不是,應該說是只要是個雄性就退避三舍了。
其實這是大師兄的錯,新社會需要有文化有理想的四有流氓,心理學上講,人在極度恐懼的情況下,很可能會發生暴力攻擊事件,他完全沒有估算到,這個暴力師妹的攻擊指數,簡直是自尋死路嘛!
呃!好像有點跑題了,手心泡妞全攻略今天就先講到這裡了。
話說,石巖正驚恐萬狀,惶惶不安時,突然,一隻冰冷的手搭上她的肩膀。
「啊!」石巖驚聲尖叫,倉惶逃竄間,慌不擇路,腳下一空,整個人失重的跌了下去。
太好了,這下她以後再也不用怕什麼鳥鬼了,因為她也成為其中一員了。
明天報紙上或許就會刊登,知名女醫生失足落下山崖,當場斃命,死狀慘烈。
可惜她還有那麼多的遺憾,她甚至還不知道男人的滋味,真是難以瞑目啊!
緊閉著雙眼,沒有感受到預期的疼痛,而且似乎還有溫熱的氣息環繞在身旁,可能是速度太快了吧,人的疼痛反射是通過中樞來傳導的,或許時間太快了,她還來不及感覺疼痛,就直接蒙主招寵了。
「我說,你能不能先起來,你壓得我喘不過氣來了。」
虛弱的聲音從身下傳來,石巖驚訝的睜開眼睛,她還沒死??透過朦朧的月光她依稀可以看清,被她壓在身子底下的男人是——鶴嘯!
「怎麼是你?」石巖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鶴嘯就沒她那麼利落了,他扶著旁邊的樹木好半天才慢吞吞的爬起來。
「我聽見這邊有聲音我就過來了,本來想跟你打聲招呼,誰知道你跟見了鬼似的大喊大叫。」
我確實是以為自己見鬼了,石巖小聲的嘟囔,沒敢讓鶴嘯聽見。
「你叫就叫,幹嘛還拖著我跟你一起跌下來?」鶴嘯極度沮喪,沒見過力氣這麼大的女人,想他就算不是五大三粗的壯漢,起碼也是一米八三的偉岸男子吧!硬是被這丫頭的蠻力拉著一起滾了下來。
「我沒拖著你,是你自己跟著我下來的。」石巖很清楚的記得,當時自己根本手忙腳亂,怎麼可能還有力氣拖別人。
「算了,不說這個了,回去吧!剛才我接到電話,她們已經回去了。」天色很暗,所以石巖看不到鶴嘯蒼白的臉,只能聽見他的聲音似乎有點低沉。
「你沒事吧?」看鶴嘯行動似乎有點過於遲緩,石巖湊過去扶了他一把。
「沒事,走吧!」鶴嘯不易察覺的皺了一下眉,只是他似乎故意避開石巖的接觸,身體往旁邊側了側。
「鶴嘯,你是不是受傷了?」石巖敏感的吸了吸鼻子,她是外科醫生,這個味道她非常熟悉,是血腥味。
「擦破了一點皮,沒事。」鶴嘯用手擋著石巖伸過來的魔掌,不讓她查看自己的傷勢。
「老實點。」石巖突然粗暴的大吼一聲,嚇了鶴嘯差點腿軟倒地,那氣勢如虹的暴喝,在這寂靜的過分的密林中,顯得格外的突兀,撲稜稜的,山鳥驚起了一片。
石巖直接掀起鶴嘯的衣服檢查。千萬別誤會,在醫生的眼中,只有患者,根本沒有男女之分。
「你的腰部應該是被石頭刮傷了,有深約一厘米,長約十厘米的傷口,左手臂同樣刮傷,深及動脈。」石巖說著解下自己的絲巾,開始簡單的為鶴嘯的腰部進行壓迫之血。
順手解下鶴嘯的領帶,還好這個傢伙喜歡裝紳士,不然還找不到這麼合適的止血帶,利落的在他左手臂的傷口上方打了個活結,以阻止繼續失血。
冷靜的做好這一切,石巖才終於有時間開始破口大罵。
「鶴嘯,你不想活了起碼也別讓我當幫兇,你瘋了嗎?流這麼多血你不告訴我?你要這樣一直流到回莊園,我也不用帶你回去了,直接給你燒了,捧個骨灰回去還省事點!」
「我怕你害怕。」鶴嘯不知道是被罵的有點心虛,還是因為失血而變得虛弱,聲音竟有點囁囁的。
「你說我一個外科醫生會怕血?鶴嘯你沒病吧?剛才是不是撞到你腦袋了?」石巖氣得口不擇言,他知不知道這樣多危險,他怎麼可以這麼不愛惜自己的生命。
石巖最痛恨這樣的人,他們知不知道醫生為了挽救一個生命要付出多少努力,而他們竟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而輕賤生命,不管任何原因,生命都是最崇高的,不容輕視。
「我看你好像很怕黑的樣子,所以我急著帶你回去。」鶴嘯憋了半天,終於彆扭的說出心裡話。
石巖沉默,她不傻,她知道鶴嘯是為了護著她才跌下來的,如果沒有他這樣抱著她,或許現在流血不止的人是她。
只是她還是忍不住的很生氣,如果他真有什麼事,讓她以後怎麼面對自己的良心。
「走吧!」石巖悶聲的扶著鶴嘯,不再說話。
約一個小時之後。
「我們好像又回到了剛才的地方。」雖然到處都是相似的樹木,但是這裡還有他們剛才踩過的痕跡甚至血腥味,現在她終於可以確定,他們迷路了。
怎麼辦?指南針給了陸飛,手機依然沒信號,甚至她想看看星星都不行,因為陰天了,連原本時隱時現的月亮此時也徹底罷工,無垠的黑暗正如魔鬼般吞噬著最後的一點光亮。
「這個地方林子太深了,剛才我遇見你之前就已經迷路了。」
鶴嘯的聲音很虛弱,石巖開始有點急躁了,鶴嘯剛才失血那麼多,如果一直迷路下去,她倒是可以靜靜的等到天亮再走,但是鶴嘯等不了,他會失血性休克,如果不能及時的得到治療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石巖開始努力在腦海裡搜索關於野外辨別方向的知識,之前她怕陸飛在山裡迷路,才說她受過專業訓練,她也確實受過專業訓練,不過那是關於體能的,與野外生存無關。
「鶴嘯,鶴嘯~!」石巖喊了兩聲,鶴嘯才弱弱的回了一聲。
「石巖,我困了,讓我睡一會吧,天亮了我們再走吧!」
「不許睡!」石巖緊張的摸著鶴嘯的脈搏,他的皮膚濕冷,脈搏緊促細速,呼吸淺快,藉著手電筒的光,石巖可以看見鶴嘯臉白的跟紙似的,嘴唇也紫了。
「鶴嘯,你聽我說,你失血過多,你絕對不能睡,睡了就起不來了。」石巖很清楚,這是患者失血性休克的前兆。
「鶴嘯,我扶著你走,我兜裡有刀,我們在路過的樹上刻下記號,就不會在重複了。」石巖撐起鶴嘯大部分的體重,艱難的從腰裡拔出一把精緻的匕首。
這匕首是曾經少林寺召開武林大會,一個藏族摔跤手送給她的,當然這其中還有一段郎有情妾無意,期間甚至大打出手,而最終郎拜倒在妾的功夫褲下的狗血愛情故事。
「你怎麼有刀?」鶴嘯虛弱的問。
「我一直隨身帶著,習慣而已。」石巖揮手在樹上隨意的劃了一道,只是看似隨意,樹幹上卻留下了深深的刀痕。
習慣帶刀的女人??鶴嘯默默的替陸飛流汗,還真是特別的習慣呢。
「鶴嘯,你聽見沒有,不許睡覺,你跟我說話。」半天沒聽見鶴嘯的聲音,石巖真的擔心他會昏睡過去。
「說什麼?」鶴嘯的意識已經處於朦朧狀態了。
「說?就說說你我吧,你問我答!」石巖隨口說著,鶴嘯說什麼無所謂,只要保持清醒就可以。
「你為什麼會習武啊?」鶴嘯一直很好奇,她一個千嬌百媚的女孩子,為什麼會去學武,她的父母還真捨得。
「我爸爸媽媽是個超級的工作狂,媽媽三十歲的高齡才有了我,直到我出生前,她還在手術台上做手術。」石巖眼中有一閃而過的落寞,還好鶴嘯此時已經沒力氣看這個了。
「我是早產兒,才七個月就出生了,當時身體極弱,如果不是因為爸媽是最優秀的醫生,也許我早就離開這個世界了,在保溫箱裡待了兩個多月我才轉到室外,當時爸爸媽媽曾經救過的一個患者,據說他能掐會算知天命,他說我命格太輕,活不過三歲,除非把我送到陽氣極度旺盛的地方才能續命。所以我不到三歲的時候,爸爸媽媽就把我送到少林寺去了。」
「我到現在都不明白,當了一輩子良醫的爸媽居然會那麼迷信,我在少林寺一待就是十幾年,爸媽不許我回家,特意找來家教專門輔導我學習,我十八歲那年離開才少林寺,雖然我學習的知識可以考任何一所大學,但是我從沒上過學,我沒法在中國考大學,所以爸媽就把我送去了美國。」
「鶴嘯,你聽見了嗎?聽見給個動靜啊!」說了半天,卻完全沒有鶴嘯的回應,石巖開始不安的晃動他,她說了這麼多沒人知道的秘密給他聽,他知不知道珍惜啊?
「我在聽。」鶴嘯弱弱的回答,本來他就頭暈,被石巖這麼大力的晃著,他現在滿眼都是星星了。
哎!這個粗暴的女人!
「鶴嘯,你戀愛過麼?」聽鶴嘯的聲音,跟垂死了似的,石巖心焦的胡亂問著,生怕他注意力渙散了昏過去。
「我的女人多不可數,但戀愛,還真沒試過。」鶴嘯愣了一會,才幽幽的回答。
愛是什麼感覺?他不知道,或許像書上說的一般,你在某一瞬間,驚鴻一瞥,便如遭雷擊,從此一個影子就如刀刻般深深的鐫刻在你的心底,一輩子都忘不掉。
他愛過麼?心底似乎確實有那麼一個影子,她總是霸道的跳到他面前張牙舞爪,他極力抗拒,拼盡全力的抹殺,然而她卻越加的清晰而難以磨滅,這就是愛吧,然而卻是他不敢面對的愛!
「石巖,你戀愛過麼?」不知道為什麼,鶴嘯突然很想問這個問題,她那麼優秀,而且在美國上學,會有很多的男朋友吧!
「我哪有機會戀愛啊?在少林寺的時候,我師兄曾經想在我睡覺的時候偷偷親我,結果被我打斷了肋骨,後來很多師兄看見我都繞著走,我去了美國之後,整日被一些洋鬼子騷擾,根本沒機會戀愛。」石巖撇撇嘴,歎息自己悲慘的青春,她真的很想嘗嘗早戀的滋味,可惜!晚了!
「你信麼?陸飛甚至是我的初吻。」這麼丟臉的事都肯說,石巖算是豁出去了,現在她沒時間在意那麼多了,只要能勾起鶴嘯興趣的事,她都可以說。
「哦!」鶴嘯應著,心裡竟微微的泛酸,陸飛真的是狗屎運,竟然能遇見這種極品女人。
意識越來越模糊,眼皮越來越沉重,鶴嘯已經無法思考,手腳軟的如同爛泥,他現在只想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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