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左含霜會有這一舉動,沈玲倒是並沒有顯出半點兒的驚慌神情來,反而是安靜的站在那裡,不準備為自己辯解什麼。
沈玲,這個名字對於杜尚來說,可不算是陌生不識的學生名字了!雖然她是選擇了藝學院,但今年年初才是結束了去年半年多的晨曦教捨得課業,與皇室的皇子們比試中獲得全勝的挑選出來的九人中的一個啊!
對於沈玲的性子,杜尚還是瞭解一些的,聽聞左含霜這麼一說,倒是讓杜尚看沈玲的目光如同是看待一個異國人一樣的驚奇了!
「她說的是真的嗎?」雖然這樣想有些護短,但若沈玲說沒有的話,只怕杜尚自己還真的會信她啊!因為,沈玲的性子實在是讓人聯想不到,她還會對人出手啊!
「回先生,的確如此!」雖然左含霜跳過去的地方過多,而且有些避重就輕的說了而已,但自己打了她也是事實!
「喔?當真如此的話,你們如此的爭鬥可是有緣由在?」聽了沈玲親口承認,此時的杜先生眼中光色都亮了不少!沒有跟一位一心為學生們著想的,聽到學生們打鬥的事應該有的沉重和憤怒,反而是臉上興趣之色更為明顯!
聰明如兩人,怎會沒看出杜先生臉上的神色變化,當即兩人便是一臉錯愕神情的瞪著眼前的杜先生,一時之間忘了答話。
似乎察覺到自己神情變化稍稍的有些明顯了,杜尚這才是乾咳了一聲後,恢復了正色。
沈玲這才是接著回道:「回先生,我與左小姐二人剛才在食香齋用飯時,言語稍有不和,左小姐才是一時氣不過的打了玲兒,而玲兒也是一時衝動的回打了左小姐而已!」
原本還在擔心沈玲若是到了杜先生這裡。一定會將事情的始末對著杜先生說的左含霜,一路上想了不少應對的話語,卻是因為沈玲這麼避而不說,一時間愣了愣,看向了沈玲,神情變得怪異了起來。
「言語不和?」若只是言語不和的話,沈玲便會氣憤的回手打人?就算是杜尚想要相信的話,那也是有些太過牽強了吧?
杜尚這麼想著,看向兩人的神情和目光變得怪異了起來,一副『這棵打發不了我』的模樣。等著一旁最先開口,直接將沈玲打她之事說在前面,而刻意將她先打的沈玲的事避開了的左含霜。看她是否還有別的說辭!
若是事情就像沈玲說的一般小打小鬧的話,鬧到自己這裡也不對吧?
然,左含霜還因為沈玲居然會如此將自己不願公佈到先生這裡的事給隱瞞著說的,有些反應不過來,疑惑的視線從未離開過說著這話的沈玲。像是想要從她臉上看出什麼!她到底是在選擇幫自己呢?還是因為她打了自己兩巴掌,自覺理虧,想要借此來讓自己不再追究她打了自己的事呢?
本來是想讓左含霜將這事給說個清楚的,奈何左含霜竟是只顧看著一邊的沈玲,根本就沒有將自己有意的問話放在眼中,杜尚之後稍稍的收斂心中過分的好奇心。而是對著仍在發呆的左含霜開口問道:「左含霜,事實可是沈玲說的這般?」雖然杜尚的好奇心明顯的是不想讓事實真的如沈玲說的這般的簡單的,但作為先生來說的話。倒是希望這種事簡單些最好!畢竟是能讓沈玲這種性子的人都還手打人了!那這事應該小不了才是!
但左含霜的身份又是擺在那裡的,若真是讓沈玲在先生面前挑明了跟左含霜的不和的話,那對於她是絕對只有壞處,不會有半點兒好處的啊!
被杜先生這麼一喚,左含霜才是急急的將視線轉向了杜先生那裡。行禮回道:「回杜先生,學生打她也是因為一時的衝動。被她言語氣急!只是沒想到,沈玲竟然出手如此之恨,回打了學生兩巴掌!還請杜先生明見!」
左含霜這一語,沈玲直接將視線定格在了她的身上,有些不理解她這麼說的想法是什麼!曾幾何時,這位丞相千金的左含霜左小姐也懂得反咬一口了?
自己是故意將這件事的原委說了出來,為的便是保她名節!她這倒好!直接踩著自己給她鋪好的路,上去了之後,將自己推下了台!而先前隱瞞的事是自己先開的口,現在若是再改口急急的澄清的話,那便是還成了『懷恨在心』的污蔑她了!
左含霜這一舉做的可真是夠讓人對於她的人品作風出現了嶄新的認知的啊!
此時的杜尚,心中雖然對於沈玲這人比較瞭解,知道她不是那種隨隨便便便是會出手打人的人,但在左含霜的面前,而沈玲又沒有否認,所以,偏向哪邊都不對,乾脆高高的掛起了,接著開口問道。
「那沈玲,左含霜雖然氣憤,但也只不過打了你一個耳光而已,你是何故要還擊她兩個的?」
心中對於左含霜能說出這種話來,沈玲是說不出的氣憤,也顧不得什麼,張口便道:「回先生,先挑起暴力的人是左小姐!既然她先出手了,難道不應該為這種結果負責嗎?口角是口角,動手是動手,若是由口角上升為動手的這人,難道還成了在這裡喊冤的了嗎?」
沈玲意思很明顯!若是沒有你左含霜先動手打人的話,我又怎會還手打你!雖然之前是因為她的身份,和自己因為多日來積壓的事情太多都找不到解決的辦法,這才是在她挑起事端的時候控制不住的對她動了粗!
可是,她若是能講理一點,別說為了此事犯不著如此了,就算是陸俊閒真正的成為了你的未婚夫婿,那你難道不應該將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弄清楚之後再來找人算賬嗎?這可真是徹徹底底的大小姐脾氣了!
聽了沈玲為自己辯護的強硬堅持話語,杜尚的神色又是亮了幾分,似乎看到與往日不一樣的沈玲,總也能調動他體內的活躍分子似的!
聽了沈玲這話,杜尚臉上笑意剛剛出現,便是被他強壓了回去,然後像是認真的想了一會兒後,才是開口疑惑道:「嗯!沈玲說的的確有理!這事也不能單說誰做的比較狠,更重要的是,誰人將這件事由小昇華成大的了!
左含霜,乾學府中早有明禁條令宣稱,不准在乾學府中以勢欺人,還有打架鬥毆!你一向是良好學生,怎麼今日如此的莽撞?難道在乾學府這麼多年,你們兩個就從未將這乾學府的條令放在心中的嗎?」
此時的杜尚才是擺出了一副先生該有的神態,順著沈玲的話說了起來,心中對於沈玲竟然還能如此強辯,確實是有些小小的激賞的!不過,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就是了!
「先生!學生是將乾學府中的條令記掛於心的,學生會如此的動手,實在是因為沈玲對學生說的話,的確是不堪入耳啊!先生明鑒!」沒想到本來條條有理的事,到了沈玲的口中,竟是還能如此理直氣壯的推翻了,左含霜一下子有些慌了神!
本來還因為自己想到利用她為此事的不談白而讓她在杜先生的面前栽一把的,卻是如此一句話便被沈玲說的峰迴路轉了,左含霜只歎自己是真的低估了她沈玲了!
「真是如此?」說著杜尚將問話繼續對著左含霜說道:「既然你覺得沈玲是言語太過不堪入耳,那你倒是列舉一下,讓先生我聽聽!若真是如此的話,我定然不會輕易的放過沈玲的!身為乾學府的學生!還是今年年初剛剛進宮與皇子們進行藝比的優秀學生!竟是還能說出能讓人忍不住動手打人的話來!若是當真!先生我一定為你做主!」
雖然杜尚是心中向著沈玲的,但因為沈玲平日裡在自己面前太過無趣,今日由此一事,也實屬罕見,機會難逢!當然要好好的聽上一聽,這個平日裡乖巧的學生,今日到底能做出多少出格的事情來啊!
「這……」光顧著將自己的不好推脫乾淨的左含霜,因為杜尚的這一問,一下子打了頓,回答不上來了!
沈玲已然將這事壓下了!若是自己再提的話,非但不會讓杜先生為自己真正做主,還很有可能,最後受懲的人就變成自己一個了!這樣的話,豈不是雙賠?
可是,這話已經說出,那沈玲也確實沒有對自己有說什麼不堪入目的話!之前的那句話若是按照自己與她平民的身份來說的話,確實是有不恭之處!可若是學生對學生的話,這話中沒有一句是髒的,頂多也就是讓人覺得心中不舒服罷了!可是,這話已經對著杜尚說出了,那…那要舀什麼收場啊!?
左含霜拖了一會兒,也是沒能回上半個字來,沈玲不以為,只是這樣的話,自己就能將事情撇的乾淨,若是真的惹怒了這左含霜,讓她在先生面前都抬不起頭的話,那自己今後,可真是待出門都要時刻小心自己的小命才是了!所以,沈玲還是終於開口為期解圍了。
「杜先生,此事雖然左小姐有錯在先,但沈玲也確實是還手打人了!犯了乾學府的條規,沈玲甘願受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