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小姐,可是……」一聽左含霜這句話,旁邊原本跟著她來的幾女開始為她打抱不平了,總覺得,沈玲這個草民打了丞相嫡女的左含霜是不爭的事實,哪有輕易繞過的道理!像沈玲這樣以下犯上的草民,就是應該以命相抵才是!
左含霜抬手,阻止了那人還想說下去的話。「算了,什麼都不必說了!若是先生的話,也一定會還我一個公道的!」其實,說出此話的左含霜根本就沒有多少把握,說出來也不過是自己心中希望的罷了!
畢竟沈玲不過是一介草民,對付她的話,就算不用光明正大的,那暗的來,誰又阻止的了呢?哼!沈玲,終究是你太過不識抬舉了!
左含霜完美掩飾在有些微怒情緒下的想法沒人發現,卻成為了沈玲今後步步為營的巨大的絆腳石!
由於周晉的出言,大家主動讓開了原本圍得水瀉不通的道路,讓左含霜、沈玲得以通過。
原本陸家姐弟和左含霜的親衛隊也準備跟去的,卻是被周晉在沈玲從其身邊經過後,伸出一臂擋住了他們跟去的步伐。
「周公子,你這是做什麼?」走在前面的一女,不滿的叫道,想讓周晉把路讓開。
周晉笑意不減,眼神在看向自己不解的眾人連帶陸家姐弟的身上轉過一圈後才是開口:「各位,既然是她們兩個的私事,何不交給她們兩個自己去找先生解決比較妥當?況且,就算你們現在跟去,到了先生的門口也還是會被攔下,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眾人原本還想跟去的,但聽了周晉的後話,也知道他說的的確是事實。這才是打消了跟去的念頭。
原先在食香齋裡圍成一圈的人見這場戲的主角沒有了,也開始紛紛的散開了!
人散的差不多了,陸纖纖才是鬆開了捉著陸俊閒的手臂,來到了周晉的跟前。
「謝謝周公子幫小玲解圍!」陸纖纖是發自內心的謝過眼前的周晉的!先不管他到底是真心相幫沈玲,又或是他忽然興致來了,無意一幫,但對於沈玲來說,這找先生評判此事的現狀可是要比被左含霜帶去吃官司的情況要好了不知道千倍百倍的!
周晉收回看向門口的視線,那不經意間彎出的笑意也在回過頭來的時候換作了平日的招牌笑容。
「陸小姐何必如此一謝!周某什麼都沒做啊!若是想要平安無事,那還是要看沈姑娘有沒有自救的能力了!」周晉衝著陸纖纖行點頭禮之後。便是頭也不回的走了,站在一旁的司徒曉也緊隨其後的出了這食香齋。
顯然,周晉這一走。可以看的出,他並非是來這食香齋裡用飯的,但卻的確是在沈玲深陷危難的時候及時的出現了,他的神龍見首不見尾,從不會做多餘之事的作風。誰也知道,只是,他今日的舉動,到底是蘊含了什麼意義呢?
看著周晉的身影消失在食香齋的大門後,陸纖纖原先隱藏的癡纏的目光才是漸顯。
曾經的自己,一直以為。只要自己的學習能趕上他的,就能離他近一點,最起碼也能距離他的思維接近一點兒!可是隨著年齡的增長。陸纖纖才是發現,自己之前的想法是多麼的可笑!這樣一個十全十美到可怕的人,又怎麼會輕易的讓人看得透呢?
陸俊閒一直到周晉消失都沒有看他一眼!心中對於他,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是恨?是討厭?亦或是因為此人太過難以捉摸。因為自己討厭這樣的感覺,才是連帶討厭上了他?
這點恐怕連陸俊閒自己也理不清楚!不過沈玲不必吃上官司。這點兒是值得讓人慶幸的,但她死掉那張自己僅有的她的字畫時的決然神情,陸俊閒也是看在眼中的,對於自己的不夠灑脫,她是不是更是討厭上了幾分呢?
另一邊,跟著左含霜出了食香齋,來到通往先生的林通路上的時候,左含霜原先偽裝的神情,在此時才是還原了,那是一種**裸的憤怒嫉妒之情。
之前的陸家姐弟也是,尚未弄清楚情形便是全都站在了沈玲的身前,而自己卻是他們對立的那面!現在又是周晉!雖然不知道周晉這麼一個舉動到底意義何在,但他這麼一出現,的確是完完全全的破壞了自己已然定好的結局,而成了現在自己要和沈玲一同去見先生的轉變!為什麼就沒人肯站在自己這一邊呢?
而後者沈玲,則是一直低垂著腦袋跟在左含霜的身後,一言不發!
現在的沈玲,倒不是在後悔自己打了左含霜兩個耳光的事情,而是在想,自己跟著左含霜從他面前經過時,他衝著自己示意一般的那個眼神的意義何在?
若是沈玲還不算遲鈍的話,是看得出來,他是在讓自己『自求多福』的!
本來他的出現,沈玲就覺得不可思議了!沈玲是經常來食香齋用飯的,所以周晉有一年的時間幾乎都沒踏進這食香齋了,這是沈玲看出來的,也是徐瑞經常在沈玲耳邊叨叨的,說是周晉太過顧及家中與兄長打賭之事,才是一直在請假的!
然而,他今日來了,卻是如此之巧,在自己的慘況成定局的時候出現了,攪亂了這原本成為定局的事實,四兩撥千斤的將自己從原本不可能挽回的危難之中解救了出來,還在自己跟左含霜走時,那個類似鼓勵的眼神。這一切的一切都讓沈玲無法將這一切看作是巧合、偶然!他是的確在幫自己,但到底為什麼而幫?而且為何能如此及時的趕到,這就是沈玲不解的了!
若是有機會的話,真想親口問一問周晉,這個跟自己確實算不上多熟的人,為什麼要出手幫自己呢?
在沈玲想的正是入神的時候,便是聽見前面傳來了左含霜壓抑怒火的話來。
「沈玲,你何德何能,能讓陸家姐弟都站在你的身邊蘀你說話!難不成,你是抓住了他們的把柄要挾他們了?」這是左含霜很久之前便看到陸家姐弟跟沈玲走在一起時便是有的想法,不過卻是忍了這麼多年,終於在今日撕破臉後的現在,才能照著自己的想法問了出來。
猛然聽到前面傳來左含霜的問話聲,沒想到她還會對自己說話的沈玲一時之間愣了愣神,才是理解了她話中的意思。
像左含霜這美貌與身份地位並存的人居然還會問出這種話來,這讓沈玲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的好!其實,豪門中的子女也很不容易的吧?只是外面風光,卻是極難交到可以交心的朋友的吧?畢竟,誰都不願意冒險將自己心中隱藏的事情說出,因為那樣做的話,以後便極有可能成為他人將自己除掉的有力的暗箭!
「左小姐,如果結交朋友還需要身份地位這些外界東西存在的話,你確定你結交的那位朋友,是真心待你的朋友嗎?」現在的沈玲還真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神情來面對眼前問出此話的左含霜了!是該恨?怨?後悔?又或者是什麼?
「哼!」聽了沈玲的話,左含霜沒有說話,只哼了一聲後便是不再開口!
但沈玲的這句話,無疑讓左含霜自己心中忍不住起了漣漪。朋友?這個真的是可以不用在乎對方的身份地位的嗎?
兩人一路沉默,不一會兒便是來到了先生所居住的竹園居外面。
沈玲走在後面,明顯的看出了左含霜在踏進竹園居大門的時候停頓的腳步和些微有些僵硬的身子。
她其實也是害怕的吧?不願意讓此事被先生知道?那她為何還要答應周公子的提議呢?是因為她當眾說了要自己受懲的話,騎虎難下了?為了面子,人活的真累!
經過屬於聶先生的無門外的時候,左含霜的腳步沒有半點兒的停留,看來,聶先生冷酷詭異的性格在學生的眼中還是有些太過深刻了吧!
然後是傅俊傅先生的門口,左含霜放慢了腳步,但卻沒有轉頭,兩人一直來到了文學院的主事先生杜尚的無門外。
站在杜尚禁閉的屋門外,左含霜瞥眼看了眼身後的沈玲,才是擺正神色,深吸口氣,抬手敲門。
『叩叩叩!』三聲響。
「誰?」
裡面傳來了杜先生有些慵懶的問話聲。
「回杜先生,是含霜。敢問先生此時是否有空,學生有事想請先生做主!」
「嗯,那進來吧!」
聽了杜尚的話,左含霜才是推門進屋,沈玲則是緊隨其後,將屋門帶上。
當杜尚看到了跟在左含霜身後進來的沈玲的時候,眼神挑了一下,顯然是沒想到兩人會有結伴一同過來的時候吧!
「含霜見過杜先生!」
「沈玲見過杜先生!」
兩人幾乎同時行禮喚人。
「嗯,你們說是有事要先生我來為你們評理,是什麼事,說吧!」杜尚此時才是將手中的書冊放下,視線在兩人的臉上流轉一圈,將長時間一個澗勢而有些褶皺的衣服重新撫平。
「杜先生!含霜想請您為學生做主,沈玲打了學生兩個耳光之事!還請杜先生為含霜討一個公道!」在沈玲之前,左含霜先是叫起了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