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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百二十五章不可思議的一課 文 / 小m飯

    重新回到講台上,傅先生負手而立,淡看台下學生。「今日之畫作,大部分的學生都完成的很好!首先,我有一個是想要表揚的!」

    說著,眾人隨著傅先生的視線,便是看到了一位學生身上。

    「那便是藝學院的薛子明!」

    傅先生這麼一說,那被喚作薛子明的趕忙起身,對著眾人行禮。而他便是這堂課上,最晚停筆的人!

    「將你的畫作拿上來給眾學生看一下!」

    傅先生的指示下,那名學生惶恐的將桌案上已是晾乾墨跡的卷軸拿起,上了講台,親手交給了傅先生。

    他這一走,沈玲才是注意到,他是真瘦!以前的感覺就是瘦瘦高高的,可現在感覺,他是更增加了一分的骨感了!或許是瘦的原因,總覺得他臉上的五官有些不協調,眼睛很大,嘴巴很小,算是個很難讓人記住的普通人吧!或許這樣的人換了便裝走在大街上都很難讓人看得出他是飽讀詩書、畫技一流的乾學府的學生吧!

    聽他的名字沈玲才是意識到,其實薛子明這個名字在藝學院也算是眾人皆知的名人了,每次會考的時候他的名字也都是排在最前面的一個,不過之前只知道他的名字,並未見過本人罷了!

    傅先生將薛子明拿上來的畫卷在眾人跟前展開,確實是讓不少學生驚歎了。不得不說,這人的畫技還真不是蓋的!

    傅先生手上執著的正是薛子明所繪的一幅百花爭艷、翠色相交的春美庭院,那一朵朵色澤艷麗的花,都能讓人清楚的感覺到春日裡眾相爭艷的勃勃生機。

    那看似與庭院相交的亭台樓閣都能拔頭露角,再庭院之外便是似是朦朧卻又清晰可辨的遠山了。

    在薛子明的畫中,那婦人站立庭院拱橋之上,臉上一片愉悅之色,是在賞花。畫上的每一處每一角都能看得出畫者追求完美的極致心態。是對自己畫作的要求再要求,才是能呈現出如此讓人歎為觀止的畫作來。

    這麼一看,沈玲總也有種望塵莫及的感覺,只能說,不愧是藝學院的拔頭人物,一點兒不輸大家之作啊!

    傅先生將此畫在眾學生面前展開之後,大部分人的反應,都如沈玲一般,唏噓驚歎,不敢置信。在看薛子明其貌不揚的模樣和這畫作相比。也只能得出一個結論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因為薛子明的這幅畫,下面的學生一時間不能平靜。反看薛子明,只是理所應當的看了一眼眾人,便將視線轉移到了傅俊傅先生的臉色上,似乎只有傅俊那裡才能給出他想要的認可和答案來。

    在學生們議論和驚歎的聲音漸漸小下去後,傅俊才又開了口。台下的學生頓時安靜了下來,靜聽傅先生的講話。

    「薛子明的畫追求完美的這點是我欣賞的,同時也是值得你們學習的,這也是對畫作的正確態度!」

    說到這裡,台下學生們開始頻頻點頭表示受教認同。

    「但是,薛子明的畫中還是顯出了美中不足的地方。從而也顯出了他性格的缺陷,有人看出來了嗎?」說著,傅先生將問題丟給了台下的學生。

    「先生!」剛待傅俊說完。就站在傅俊身邊的薛子明便是露出了著急的神情,衝著傅俊急急的喚道。尤其是在聽了傅俊口中的『缺陷』兩個字,那原本平平的眼神裡,竟是燃燒出了急切不明的火焰。似乎是無法置信,想立刻要一個答案一般。

    傅俊只是對著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後。便不再看他,而是將探尋的視線繼續落在眾學生身上。

    過了一會兒。有人議論、有人不解,但還是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回應傅先生的說法。

    傅先生的視線在教捨裡每個學生的臉上掃過,在眾人皆是噤聲不語的時候,傅先生遊走的視線,最終落在了沈玲的臉上。

    沈玲還沒反應過來傅先生為何用那種眼神看自己的時候,便聽到了他喚自己名字的聲音。

    「沈玲,你來說說,薛子明的這幅畫裡,缺的是什麼?」

    傅先生這麼一問,沈玲呆愣當場。這個……這個問題為何會問自己?看看講台上傅先生手中薛子明的畫,再低頭看看自己的,總也有種不可比的想法。覺得有些拿不出手,相比他在,自己的畫實在是太拙劣了啊!

    讓自己評價的話,會不會太看得起自己了?

    正胡思亂的沈玲被點到,還是硬著頭皮站了起來。

    看出沈玲有些雜亂慌張的跡象,傅先生解疑道:「論畫技,你自然是比不過薛子明的,但,排除這些,你話中有的,也恰恰是薛子明畫中缺少的關鍵,你且仔細看看!」

    除了畫技?既然是畫藝課的話,說是除了畫技,難道這裡還有比高超的畫藝更重要的東西在?

    傅先生說在我的畫中尋找便能找到,是真的嗎?

    想到此,沈玲也是排除了心中雜七雜八的念頭,開始將心思專注於自己的畫中。

    時間好像因為自己的投入而停止了,教捨裡學生們因為驚訝連呼吸聲都變得極小,似乎是怕打破了什麼。

    想了想自己作畫時所想,沈玲終於得出了一個不知道是對是錯的結論。「傅先生,難道您說的是情感?」

    知道自己這麼說的話,可能會引來人們的嘲笑,笑自己將自己的畫抬得高了。但自己作畫時的真正想法卻都是對於白雲逸的思念之情,然後作出來的啊!

    片刻的沉默後,沈玲聽到了教捨裡有些議論聲音,好像覺得不可思議,有的人開始探頭探腦的想要看沈玲所作的畫。

    但最終,人們的視線還是一致的集中在了傅先生身上。畢竟他才是這堂課的主角,也是他將教捨裡所有人的畫作都看了一遍的人!

    沈玲說完之後,心中便是七上八下的,不管自己說的對與不對,都想早點兒從傅先生的口中聽到結論,總比一隻懸著的好!

    傅俊好像根本看不出沈玲心中的掙扎,也並未及時的給出答覆,反而是招了招手,將沈玲也喚到了講台上,與薛子明並肩而立。

    「小玲,將你的畫也攤開來,以供台下其他學生們觀賞!」

    傅俊的一聲令下,沈玲即使不願與薛子明這張太過精緻好看的和自己這張過於粗糙描繪的畫擺到一起給人看,也是無可奈何了!

    傅俊將手中執著的畫卷交予身邊的薛子明,薛子明與沈玲正好一高一低,各自執著畫卷朝著學生們展開,並排而立。

    傅俊來到兩人的身側,對著台下的學生們繼續道:「這樣放在一起對比,會不會讓你們能看出些什麼?」

    沈玲的畫一展出,果然台下學生們的議論聲更甚了。似乎是能猜到他們為什麼而在議論,沈玲將臉埋得低了些。

    議論的聲音在傅先生的巡視下,漸漸的小了下去,片刻後,陸俊賢半舉手,引來了眾學生的再次嘩然,卻又是立刻住了口,只是用好奇的神情看著他。

    傅先生終於是點了點頭,示意陸俊賢起身說話。

    沈玲抬頭,正是對上了陸俊賢起身後,盯著自己畫作時的晶亮眼神,那麼一瞬間,沈玲有種恍惚的感覺。

    「傅先生,小玲畫作中相比薛公子畫作中,多的其實就是能感染人的情吧?薛公子的畫作雖然處處要求極致之美,卻是忽略了畫作能將人心中情感帶出的目的,而變得只有觀賞價值,卻是沒了那種能感染人的情感!」

    經陸俊賢這麼說,眾人立刻將疑惑審視的視線重新轉移到了薛子明和沈玲的畫卷之上,這次倒是按著陸俊賢的說法,開始撇開畫技的高超而從中體會。

    傅俊點點頭,示意陸俊賢落座,看學生們都開始看的入神了才開始解說。

    「陸俊賢說的的確沒錯!這便是為何世上會有值得欣賞的畫作,和看一眼便能觸動人之心懸,感人至深的畫作區別了。若是兩者皆能結合,便是一位成功的擁有畫之神韻的畫者了!」

    聽了傅先生的一席話,眾人沉默,接著便是瞭然的神情,好像從中領悟到了什麼似的神情。

    沈玲將起初的尷尬收回,才是能正視傅先生。從這堂課中,沈玲才終於知道了,為何大家對於他的課是那種不同於其他兩位先生的崇敬和期待的感覺了。因為他要的不是驅使你去做什麼,而是讓你從心中感悟,找到自己真正缺失和需要彌補的地方,讓你看清楚。

    讓你自己領悟和瞭解,這樣的話,只會讓人不由自主的朝著那方面去努力,而無需先生們的鞭策和懲罰之類的了。那是一種心靈的成長吧!

    這一堂課,沈玲從中的確學到了不少,瞭解到了傅先生的賣關子並不是想要顯示他有多厲害,而是想要引導你自己往那裡踏足,打開你對畫作或是什麼的那扇門,自己進去感悟!

    一堂課下來,雖然自己不過是一個婦人站立橋上,遙望遠方扛著鋤頭踏月而歸走在羊腸小路上的中年男子而露出欣喜神情的一幅畫,竟是贏過了薛子明極為精緻、神韻盡顯的美婦賞花圖。這樣的結果雖然不可思議,卻是發人深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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