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晉也跟著進了教捨,看著他對著教捨裡不少的人點頭招呼過後,沈玲對上了那副一直掛著招牌笑容的俊臉,卻是心裡湧不出一絲笑意。倒是今早的時候見他一副疲累的樣子讓人感覺親切的多。
「怎麼?沈姑娘看著臉色不怎麼好啊。」看出她回應的笑容有些勉強,周晉坐下後,隨口問道。
「沒、沒什麼,我只是好奇,周公子一貫愛笑嗎?感覺什麼時候見到你,都在笑的樣子。」(只是除了今早見的不思議疲累現象!)沈玲拿出小孩子的特點來,故意童聲童氣的問的天真。
「現在,或許是吧!不過也是幾年前養成的習慣而已,難道沈姑娘不覺得這樣更容易讓人感覺輕鬆舒服嗎?」
「哦……」應了一聲,沈玲沒有再接下去了。因為自己不想說謊,但又不想否定他話中的意思,然後就沉默了。
她既沒有贊同也沒有不贊同的沉默卻是讓周晉挑了挑眉毛,不過這個小動作,沈玲自是沒有看見的。
好像已是習慣了他在上課時對自己的不聞不問,沈玲也沒有了之前彆扭的狀態。自顧自的將自己的書本和字帖都準備了出來,沈玲開始一筆一劃的勾勒起了書上的字,神情認真。
這種狀態好像已經逐漸的成為了自己的習慣。每每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就會在前期爆發,事後開始慢慢排泄和恢復自己的情緒的法子便是練字了。練好久好久。字體如同一個個跳躍的精靈般在自己的筆下生成,他們似乎有生命一般鮮活。至少,這是沈玲在默字的時候心中真真實實如同看到了的樣子,唇角掛笑。
這樣過了一堂課,卻也是沈玲覺得最快的一堂課了。心中原先因為徐瑞而不舒服的情緒,在這一堂課的習字後變得平靜不少。心中的怨什麼的也是少了,可以說是想通了。徐瑞現在頂多還只是個**歲的小孩子,自己既然選擇了他做自己的好朋友,那自己為何不能容忍自己決心相交的朋友一些成長期間犯得錯呢?這樣說來倒是自己小氣了!
不過,現在雖是想通了。可沈玲並沒有準備現在就原諒他,畢竟若是他本性善良,無論他走到最壞的哪一步,他最終也還是會回頭的。屆時自己再選擇原諒他,這樣對他以後或許會比較好。現在,就算自己主動去找他說自己不會氣他的,只怕到時候他也是不會領情的吧!
既然想通了,沈玲的心情卻是變得平淡而沒有那麼明顯的起伏了,平靜多了。
直到周晉照例起身與沈玲告別後走了。沈玲才是開始收拾起了自己書案上的東西。
「小玲,我們一起吧?」
清脆好聽的女聲在耳邊響起。沈玲趕忙抬頭,對上的正是左含霜帶著酒窩的笑意和邀請。「哦……好的!」實在不想承認,因為現在剛剛濾清關於徐瑞的事,心中舒服,卻是忘了今早左含霜的邀約了。
抬頭看了一眼自己跟前站定的左含霜和剛剛將白布包裹的琴繫好同樣站在自己跟前的白雲逸。沈玲的小臉『騰』的一下就紅了,忙是低頭開始收拾案上被自己鋪了一桌的字帖。
見她收拾的慌亂,左含霜站在原地,隨手輕拈起桌案邊緣的一張被沈玲寫了滿滿整張字的紙,細細的看了起來。
沈玲心虛的看了一眼。然後繼續收拾著。心虛的話,實在是覺得自己的字不見得入得了他們的眼罷了。
「嗯,字體很是新穎、好看。我還沒見過學生裡跟你一樣的筆記呢,不過,看著倒是有幾分神韻的。對了沈姑娘,你這字是父母教導的嗎?」左含霜停頓了一下才是問出了這個問題,一方面是因為這些字,自己是真的覺得好看。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自己看著眼前的字竟是有了眼熟的感覺。像是上次在渦醫館的梁先生手中見過。記得當時,梁先生就解釋說,這便是那日取藥的沈姑娘留下的藥方來著,那上次的藥方若是沒錯的話。不是她寫的,那就極有可能是教他習字的人了!
「嗯……」本來還想說『是我自己研習的』,不過想想,自己不認識字之前。可是一直拿著自己師父的隨身筆記在臨摹的,感覺自己的字跡多多少少還是跟著自己師父黃訕學來的。怎麼也不能將這份事情跟獨吞了啊!於是才道:「這字也是自己的親戚教習的自己,父母識字甚少。於是托了親戚的照顧了。」
面對沈玲這信口的謊話,左含霜倒是深信不疑,卻是接著問道:「是什麼親戚啊?」緊接著,左含霜就忍不住疑惑問出了口,如果可以的話,自己可能就不用這麼跟她急著拉近關係了。
「是……」沈玲張口準備說,卻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也是,這讓自己怎麼說?說是自己的師父黃訕教的自己?不可能!師父再三叮囑過的不可將兩人之間的關係外露,既是是面對眼前可能不認識他的人也是不行的!「左姑娘何來如此一問呢?」
「哦,只是好奇、好奇而已,沒有他想的。只是見沈姑娘的字體好看,出於心中羨慕,一時忍不住問出的而已了。沈姑娘若是不願回答,我便是絕不勉強的。」左含霜掩去面上的尷尬,揚起笑意,解釋道。暗道自己還是太心急了。既然自己與她不過初識,這麼刨根問底的問未免太失禮儀了。現在可是會比開始期間,絕不能因為自己的心急而牽連情緒,出了錯誤的!
沈玲同樣回以笑容,卻是仍舊沒有準備回答她問話的意思。反正她又不會揪著自己的脖領子問了,自己幹嘛還想那麼多的假名字出來啊?萬一穿幫了,屆時待多尷尬啊!
趕緊利索的將自己的字帖收拾完畢,沈玲這才是背上書袋站起了身,左含霜走在稍前,三人魚貫的出去了。
沈玲走在最後,看著眼前比自己高出許多的寬大背影,目測了一下,他大概待比自己高出半身了,還真是一個成人的身高了。忽然有些後悔自己是生的七歲了!
看著眼前人的背影,沈玲心裡莫名的開心、舒服。這應該算是除了他那日救自己之時的第二次親近接觸了,發現自己竟是喜歡上了他身上的那股清香,很是怡人。
出了教捨門口,左含霜稍稍的等了下沈玲,與她齊肩而走,邊走邊聊。白雲逸走在邊上,緩步而行,正好與兩人平行。抬著腦袋看向前方不知在看些什麼,不過似乎並沒有聽兩人閒聊的心思。
就在三人走出來的時候,走廊裡有一個傾長身影已經在那裡晃蕩了好一會兒了,好像在猶豫著什麼。
「俊賢哥哥?」最先看見這抹猶豫不決的身影的是左含霜,於是親切的喊了出來。
聞聲,白雲逸和沈玲才是紛紛的抬頭想著前方看去。的確是陸俊閒,只見他準備轉身的腳步還沒完全的扭過去,卻是生生的又給轉回來了。
「左小姐?」看見那個喚了自己的人,陸俊閒臉上揚起一抹驚訝,隨後淡去。視線在左含霜跟前的沈玲身上掃了一圈兒,卻是沒有準備跟她打招呼的樣子。但在轉到白雲逸身上時,便是禮貌的行了點頭禮,道:「白公子,你們這是要一道去用飯了嗎?」
「嗯!」白雲逸簡單的用鼻音就可以回答他的問話,顯然跟他是沒有話題的。
「俊賢哥哥,你怎麼會在外面徘徊呢?是來找人的嗎?」至於找誰,就算左含霜不明說,眾人也是知道的。只因這幾日陸俊閒還沒有一日沒有來接送沈玲放課呢。
「也不算是……本來從樓上下來想著找花姑娘有些事情說的,不過想想好像沒有那麼緊要,所以決定不去了而已。」陸俊閒努力將表情做的自然,理所當然,卻是那眨眼的動作還是讓左含霜看出了端倪。
「這樣啊!」左含霜故作驚訝的咦了一聲,然後笑說道:「我還以為陸公子這次又是來接沈姑娘放課的呢,看來我是誤會了啊!」
原本看見陸俊閒的出現,沈玲已是覺得百般不好意思了,這不提還好。也不知左含霜是有心還是無意,竟是直直的說了出來。沈玲原本已經垂的低低的腦袋更是壓的厲害,眼睛偷偷看了對面的陸俊閒一眼,卻是沒有看出什麼來。總之……是自己對不住人家了啊,不管他是不是專程來尋自己的,照著這幾日他每日的接送,自己跟人有約了也是該提前跟人家說一聲的。這次可好了,人家都說了是來尋他人的,自己再說什麼道歉之類的話,未免讓人覺得自作多情了!
陸俊閒正說要告辭之類的話,卻是聽著眾人身後,一聲脆生生的叫喚。
「陸公子,是尋我有什麼事嗎?我正是閒來無事,不如我們邊走邊說可好?」
眾人回頭,正是看見花如熙如沐春風的神情,正是快步的向著這裡走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