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如此熟悉關切的聲音,沈玲覺得似乎又是回到了之前的時候,他還會一直和自己在一起時的。看見他,沈玲才發現,原來習慣是那麼可怕的東西!不知不覺,好像有他在自己身邊,習慣他的照顧都成了理所應當的了,這次自己受了傷,然後又看不見他,總覺得孤單了不少。
「嗯,好多了,那日賈子奇陪著我去渦醫館拿了藥,又有陸公子照顧,想不好都不容易了。」沈玲是想說自己過的很好,為的也是怕他又擔心自己。因為一旦自己受傷,往往最為著急的就是他了。
「嗯,那就好。」
應了一聲後,徐瑞就又沉默了,除了旁邊人們說話的吵吵聲,兩人之間就只剩下動碗筷的聲音了。
「小三兒哥,你是因為周晉與我同組而不開心嗎?」終於還是開口問了出來,沈玲的聲音顯得小心翼翼的。
徐瑞撥弄飯的動作頓了一下,停了片刻才是開口問道:「小玲,若是我讓你現在退出這次的會比,你……會同意嗎?」
「什麼?」聽到他的話,沈玲驚訝的張大了嘴巴。還記得當初也是因為他的鼓勵,自己才是參加了這次的會比,現在竟是聽他說出了這樣的話。
「如果你退出這次的會比,我們就和好,怎麼樣?」此時的徐瑞已經停下了撥弄碗裡飯的動作,只是腦袋一直低垂著,不知在想些什麼,不過看那神情,應該是很在意沈玲此時的回答的,不然不會連他自己的呼吸都給放緩了。
「退出?」沈玲細細的嚼著這句話。本來是立時就應下的,可是想到了什麼,沈玲竟是猶豫了起來。
自己該退出的吧,本來這次的會比自己就沒有什麼興趣的,而且退出的話,自己就又能換回這個好朋友了。怎麼想也是很好的選擇。可是……自己應下了左含霜早先邀請吃飯的事。而且還有自己一直最為在意的白雲逸也會同去。但是這項對於自己就是極大的誘惑。這次的會比沈玲從沒有想過會遇見白公子,可是,她遇見了,而且還好巧不巧的跟他同教捨了。單是每日能看著他也是一種享受呢!雖然好像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但,這是自己來了乾學府之後唯一想要執著的執著啊!
「小三兒哥,就算是我退出。最多就是連累著周晉了,你不是很喜歡周晉的嗎?難道你想看著他就這麼退出了?」沈玲試圖說服徐瑞。
「小玲,你別再說了。我就是這麼想的,只要你退出就好,你退出,我們就恢復到以前的朋友關係!」
聽著徐瑞這麼**裸要挾的語氣,沈玲竟是覺得自己的友情似乎變得廉價的分文不值了,心裡悶悶的難受。「如果我說『不』呢?」
「那只能說明我這個朋友在你的眼中並不重要,或許。我們並不適合再做朋友了!」
徐瑞的臉色變得淡漠了,是沈玲從未看見過的陌生。就算是剛才心中有一半的聲音在呼喊著『同意吧』可是此時卻是完完全全的消失了。自己怎麼會有那麼荒唐的想法?同意拿自己退出會比的事來交換一份自己最為看重的友情。只是不知,這麼來交換的話,到底是會比比較重要,還是自己的友情比較廉價了!什麼時候,友情能同交換扯上關係了,那它可就是真的一點兒份量都沒有了,也不配有了!
「小三兒哥,我一直以為我們會是真正的好朋友,看來,是我想的多了。」沈玲的話輕輕的,好似飄了好遠才傳來。
「怎麼,你不同意麼?你知道,我一直待你極好的,你居然會不同意?」好像發生了極度不可能的事情,徐瑞轉過頭來直視著沈玲,一臉的受傷。
沈玲亦是直直的看向他,心裡何嘗不痛呢。自己可是失去了一位一直都以為在這乾學府裡與自己是最好的朋友的人啊,怎會成了這樣了?
「好吧,我就當沒有過你這個朋友!」說完,徐瑞『噌』的一聲站了起來,轉身就跑走了,沈玲分明看到,他的眼眶已經紅了。
沈玲轉回頭,愣愣的看著眼前的飯菜,嗓子有些乾啞的難受,更別提有食慾了。於是,沈玲起身,慢慢的晃蕩了出去。
或許回去睡一覺就好了,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沈玲這麼安慰自己。可是心中那股子不舒服還是不受控制的往上溢。心裡的委屈卻是更為氾濫了。
為什麼?為什麼他可以這麼輕易的說出『我就當沒有過你這個朋友!』這種話呢?難道兩人整日相處之間就真的很難產生珍貴的友情嗎?還是說自己心裡如此成熟的人,跟小孩子交朋友是一件可笑的事情?或許他不過是一時的小孩子氣,氣過了也就沒事了,若是他真的在乎自己這個朋友的話,他遲早是會跟自己和好的。
饒是如此想的,沈玲還是很難恢復到之前的心情了。
躺在床上本來準備午睡一下的,卻好像是因為今早在教捨裡吃了那顆醒神丸的原因,還是剛剛碰見徐瑞說了那些話的緣故,竟是一中午睜著眼睛就是合不上。
實在在床上呆著難受,沈玲早早的起身,往著教捨走去。好像進了教捨就沒有那些個令人煩心的事了,而事實似乎也是如此。
沈玲才是進了教捨沒一會兒就見白雲逸也進來了,
此時的教捨三三兩兩的,總算起來也是沒幾個。
看著他身著藝學院雪白的常服,高挺的身影讓人看上去很是沉穩,至少他看上去竟是已有了幾分成人的樣子了。燦若星辰的眸子並沒有轉到一直盯著他看的沈玲身上,而是徑直的走到了後面的位子,將身上背著的寬長,用白布包裹的東西放了下來,這長度幾乎要蓋住整張雙人的案子。這才是在位子上坐了下來,雙手撫向那用白布包裹的髖長擺了一案的東西,他神情閒適卻又珍惜。
是琴!
沈玲還沒來得及看他游移在那東西上的大手做了什麼,就見那白布竟是紛紛從上面彈落了開來,鋪了一案,露出了那被包裹的嚴實的東西。竟然是琴!
只見他隨手取出了一方帕子在琴上擦拭著,儘管是碰到那琴弦也能不讓它發出一絲聲響來,那視線專注的神情,竟是令人嫉妒的緊。
雙腳不受控制的站起身,沈玲幾步來到了白雲逸的身前,站定。
白雲逸尚在擦拭琴的雙手停了下來,正起腦袋竟是與站的筆直的沈玲個頭一般高。
「那……那個,謝謝你的救命之恩!」在於他的視線相對後,沈玲猛然的垂下了眼睛,行禮道謝。
「你是?」
好聽的聲音響起,卻是令沈玲心中沉了下來。「你已經不記得我了?」眉毛都糾結在了一起,沈玲很不想聽見他的回答,但他確實老老實實的回答了。
「的確!」
「我是那日沐休時在路上遇險被你救下的,還記得當時你說了你姓白,有緣自會相見的,忘了嗎?」生怕他說沒有印象了,沈玲趕忙解釋道。
一個小小的身影,充滿感激倔強的神情那麼愣愣的看著自己,還執著的想要知道自己名字的小個兒女孩兒,白雲逸總算是有了些印象。「嗯,原來是你。」
白雲逸的回答依然是雲淡風輕的感覺,似乎這只不過是自己眾多飄零的記憶中一片很普通的補缺罷了,沒有掀起他的一絲異樣情緒。
他那次離去留下的白色身影,和那不斷迴響在自己心中的:有緣自會相見。自己沒有一日能忘記的,而此時竟是如他的話相重疊了,卻是再也看不見那種感覺了,這是為何?
「這琴……」沈玲將視線轉移到自己跟前的琴上,面露疑惑的問道。
「無心,這是它的名字。」說完,白雲逸仔細擦了琴的邊緣處,便開始伸手拾起散落一案的白布,將琴重新裹了起來。像是怕弄壞珍寶一樣動作輕柔而熟練。
「無心……」愣然默念這琴的名字,沈玲一時間竟是看著他熟練收拾著琴的動作,沒了反應。
「如果是道謝的話,我心領了,姑娘還是回座位上去吧,上課時辰馬上就要到了。」將琴包裹好放置在桌案一邊,白雲逸好心提醒道。
「哦,好!」沈玲此時絕對不會想到,自己其實還有別的話想說的。這可倒好,一愣神就這麼應下了。站在原地再看了兩眼已是開始收拾書袋的白雲逸,還是沒有臉皮厚的答應回去了還在這裡跟人嘮下去的程度呢。
暗罵了自己兩句,沈玲轉身回了自己靠前排的座位上。這才是發現教捨裡的人已經陸陸續續的進來了,看來這時間還真是不早了。
那俊美的比女孩兒猶過不及的李默然,還有左含霜和花如熙,都是一一的進來了。除了沈玲本就認識的兩人,就是這個完美的不真實的李默然是自己另外注意的,其他的則是一個不相識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