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的、沒事的!」黃訕無所謂的擺擺手,慷慨的道:「大不了事情不成的話,我就帶著徒弟領到弟妹那裡,讓她幫為兄教導著也是挺好的,這樣為兄也是更加的放心了啊。」
「你……」果然夠狠!光是他在這裡待上一會兒就能把自己氣的想大打出手了,更何況是讓他帶著一個小丫頭住進自己的房子裡,那還能讓自己清淨嗎?這…這根本就是斷了自己退路的舉動嘛!這個黃訕果然不是一個好招惹的,一直都是……
「呵呵,相信婁賢弟也是個聰明人,那咱就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了啊,七七四十九天怎麼也夠了。」那正是自己的徒弟治癒的差不多的時候,那時直接入學就好了。任務完成,黃訕自是姿態輕鬆的捋著鬍子,心情大好。
這麼自信並不是無緣由的。想婁陽能在重帝師中被當今的聖上親封為眾帝師當中為首的文帝師,那可不是一時興致所致。婁陽不僅是能在重帝師當中脫穎而出並不單單是他的文采,還有就是他的鬼略了。自己的兄弟自己還不瞭解嗎?一向只有他不想做的,沒有他做不成的。
「對了。」想到什麼重要的事兒,婁陽一改跟他玩鬧的神情,鄭重的看著他。
「嗯?」鮮少見到他這麼認真的樣子,黃訕正眼的看著他,忽然有種發毛的涼意。
「小皇帝說了,最近很是想你,已派人找了不少地方竟是沒有見到你的人。」此時說出此話的婁陽從一本正經的眼神中不免能看出些試探的神色。
「哼」從鼻孔裡出了口氣,黃訕也是半點兒沒了玩鬧的樣子,神情不悅。「想念我?我看那個小兒還是惦記著讓我給他當奴才的吧。」
「黃兄何必如此說了。皇帝怎麼說也是請你去給他坐鎮御醫堂呢,也算是天大的殊榮啊。」
「殊榮?」輕蔑的說出這兩個字,黃訕往椅子後背靠去,抬眼看向了正一臉正色看著自己的婁陽。「既然是如此高的殊榮,你當年何不接受那小皇帝給你封的官位,而委身在這裡教的什麼學生了?那殊榮可不比這小吧。」
接受到黃訕挑釁意味的眼神,婁陽瞪眼看了他一會兒,旋即笑了出來。「呵呵,是啊,你我都不是那種愛慕虛榮的人,我這話是有些唐突了。」
黃訕勾起嘴角一笑,算是認了他說的這句話。一切盡在不言中了,不是嗎?
兩人終於恢復正常的說了會兒話,想著天色不早了,黃訕站起了身。
「呵呵,現在就先聊到這裡吧,為兄就先去弟妹那裡打聲招呼去啊。」說著黃訕起身舉步又要走。
「你…站住!我又沒說讓那個小丫頭上學的事一定行不通了……」一想起剛才黃訕說的要去找自己妻子說自己不幫他徒弟爭取入學而要挾自己的事兒,婁陽趕緊阻止道,臉上已是顯出了囧色。
「哎呀!瞧把你緊張的,我黃訕也不過是去蹭頓飯而已。再者說,你這些日子的不節制的看閒書啥的,不帶好好的配製幾副藥調理一下嗎?幾副藥換幾頓飯,可還算是值的吧?」
「……」
、、、、、、、、、、、、
黃訕不在的這幾日,沈玲是上午早早的到陸府,泡上一個時辰的藥湯,吃了藥之後就沒啥事了。自己的師父黃訕神醫說消失就消失了,什麼吩咐都沒說。百無聊賴之下,沈玲也只好每日早早的就回去了,好在在沈香幫助下,也能照著黃訕給的那本隨身的筆記臨摹幾十張記住一些個字繁複的筆法,好打發一下午的無趣日子。
沈老實則是幸福的忙碌著,整日的往地裡跑。說是這幾日的澆水,有些個苗子已經長出來了,那模樣很是好看。
雖是沒有沈老實感受的那麼實在的歡喜,不過眾人也是高興啊。
家裡情況雖然是好轉了,可是沈王氏還是不願意閒下來。一有時間還是不住用『涅生草』的枝條來編製手工然後拿去京城裡換些銀錢。或者是看沈老實忙不過來也是拉著沈香斷不住的一起去地裡跟著忙活。
正在沈玲覺得自己真的是一個『閒人』的時候,黃訕終於出現了。
對待沈玲還是跟以往沒有離開過似的樣子,對於他為何離開的事情,黃訕似是根本就沒打算說。即是這樣,沈玲自然不會干預他的事。
不過,就在黃訕回來後的第二天,看見沈玲剛剛泡完藥湯出來後,驚訝的瞪著她說不出話話來。
「師父?」從沒見過黃訕露出這種表情的沈玲被嚇了一條,皺眉問道,還不忘往自己身上看看有哪裡是不對的。
片刻後,好像過了那股子震驚勁兒,黃訕臉上的表情漸漸的轉換成了氣恨,兩步走到沈玲的實跟前,伸手抓向她的脖子。
「啊。」沈玲吃怕的後退一步,避過了黃訕的手,卻是感覺到脖子上一陣生疼。等到再抬起頭時卻發現黃訕手上多了一個物件。那物件不是別的,正是自己約定和父親母親一起用『涅生草』的枝條編製的心型。而且是專屬三人的。
「師父,請把這個還給玲兒吧。」雖然覺得對著師父要東西怎麼都有些怪怪的,不過為了自己和父母的約定,還是開了口。
只見黃訕氣憤至極的盯著手上熟悉的物件,一種悲從中來的感覺。「你……這……這可是用『涅生草』的枝條編製的?」
「恩……」本覺得沒有什麼不妥的,可是在看見黃訕那滿臉的痛楚上,沈玲這才真正的發現,自己好像已經把『涅生草』採摘的權利都交給他了。想到此,沈玲有些理虧的閉上了嘴巴。
「是什麼時候摘的?」雖是心疼,不過黃訕還是忍痛問了出來。
「就……就是前幾日,我和父親、母親,一人一個的……」本想不說的,可是想想自己眼前的可是自己的師父,如果自己不對他坦誠相像的話,發現事實不符的話,那自己好不容易認來的師父可不是自己想要失去的。
「這幾日!?」黃訕收緊一隻空著的手,強忍著怒氣的道:「這個……這個私摘『涅生草』柳條的事情若是再發生,再發生就把它移植回來!」
不用看他的樣子,光是聽口氣就不善的緊了。
「恩……玲兒知道了,一定會注意的。」捂著自己被他扯疼的脖子,沈玲也是顧不著心疼自己了。想想也是,自己怎會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了,徒惹人家一身氣呢?不過現在是再說什麼都沒用了,只能好死賴活的跟人家道歉賠不是了。
就這樣,黃訕幾次還堅持非要把那棵珍稀的『涅生草』給弄回來的。好在沈玲勸說的緊,外加一再的發誓,這才讓心疼這棵『涅生草』的黃訕給稍稍的安下了些心。
費了大半天的時間終於見了成果,沈玲暗自鬆了一口氣。雖說有些不易吧,不過還好說服他了。轉念想想,如果一直能把這棵珍惜的『涅生草』留在自己手裡的話,怎麼也是多了份自在。最起碼自己手中還有黃訕這個神醫極度渴求的東西呢,若是日後他反悔不認自己這個徒弟了,這個藥材還算是留了一手不是嗎?
一連接下來的半個月時間,沈玲是每日都按時的來陸府的景宛準時報到。而黃訕好似也是閒下來了,竟是有時間教導自己一些識藥用藥之理了。
原本黃訕是想要丟給她一打子藥書之類的,可是想想她不過才七歲的小娃,沒上過私墅,才能識得幾個大字啊?所以這個想法就只能取消了,每日撿起一本藥書來給她念。可沈玲畢竟是一個對於氣味異常敏感和靈敏的,但是若比上這些個平日裡記書的普通人來說,那可是差不離的。
黃訕本就是一個能懶則懶的人,這下要他這麼辛勤,又是得不到大的猛進效果,若還讓他這麼堅持著怎麼說都不像他的風格。
果然,沒幾日黃訕就妥協了,把藥書往邊上一扔,然後撿起魚桿,釣魚去了。
被他這一動作搞得愣了半天的沈玲也是趕忙追上了。原以為他這是原型畢露後悔教她了的時候,那被丫鬟擺上的長長的桌子什麼的上面,竟是跟以往一樣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碟中藥。
正在沈玲面對著這在桌前忙碌擺弄藥材的一群丫鬟們不知道什麼情況時,背對著她,正釣魚的黃訕半瞇著眼睛,開了口。
「玲兒徒弟,之前你也是記過這些個藥材的了,現在,我讓你閉上眼睛,當我說出那個藥材的名字你就將它找出來,然後照我說的配藥。可是聽懂了?」
「嗯。」
原來自己的這個師父果然是有了別的辦法。利用自己有超長嗅覺的特點,讓自己在有嗅覺記憶的時候學會配藥。這樣以來的話,自己平日裡記十次才能記住一種配藥的記憶力,此時一次就可記住了。這樣即省了自己繞遠道的精神折磨,又是減輕了他的精力,真可謂一舉雙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