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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百四一章 來客 文 / 酒微醺

    一路安靜的走著,好幾次徐少棠轉頭看向她欲言又止。

    紫翎注意到了,疑問的看他,鼓勵般的輕笑:「你想說什麼?」

    「你……」徐少棠突然覺得她很陌生,性情舉止的改變令一貫熟悉的容貌也覺得陌生了。自從到了侯府,她就變了,他一直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是她不願牽累自己,可實際上清楚,她是真的不同了。

    「小姐!萱小姐!」遠處突然傳來一人高喊,望去,兩匹馬一前一後追逐著消失於視線中。

    徐少棠知道是誰,也猜到出了什麼事,看向身側的她,問:「他們的事,你也知道?汊」

    她點頭:「抱歉……」

    「不需要。」徐少棠打斷她的話,儘管覺得她不是自己的商紫翎,也不願聽到她口中說出那些話來。「萱小姐性情急躁,特別是最近總是會莫名生氣,有些無理取鬧般的挑薛軼成的錯,早晚要出事的。若衛肆渢知道了,一定會責怪你。」

    「你沒有打算嗎?」她反問。他越是只為別人想,越說明他在逃避自己的問題朕。

    「我?」徐少棠無奈一笑,身不由己:「我能做什麼?」

    她只好換了話題:「你沒有忙生意嗎?總是被她拽出來,你爹娘沒有異議?」

    「有大哥二哥照管著生意,我落了不少清閒,你也知道,我……」說到這兒,想起她已非以往的人,什麼都是不知道的,澀然笑著止了話。意識到失態,他斂起臉上落寞,笑道:「前些天聽大哥二哥談起,近來有筆生意出了差錯,險些被戶部消了名。依我看,不做皇商倒也好,省事省心多了。」

    儘管話沒說明,但她猜測另有內情,只怕也是和侯府扯上關係的原因。

    「夫人!」侍衛策馬奔來:「侯夫人,侯爺請您回府。」

    「知道了。」看徐少棠一眼,上馬離去。

    徐少棠望著她絕塵而去的背影,心裡空蕩蕩的,止不住跌坐在路邊,回憶曾經的歡樂。

    紫翎策馬回城,在城門處險些與一輛入城的馬車撞上,幸而攥緊了馬韁,避免了被摔下馬背的狼狽樣子。

    馬車車窗打開,一道溫柔帶笑的嗓音關問:「姑娘沒事吧?」

    原本她沒在意,可這個聲音太溫柔太好聽,使得她轉頭去望,不由得微微驚訝。這男子一看便是富貴公子,聲音與容貌堪稱絕配,其嘴角上揚的微笑有些風流味道。她在打量他,他同樣打量著她,目光毫無顧忌。

    「沒事。」考慮到自己同樣沒有檢點目光,便沒在意對方失禮,驅馬入了城門,奔回侯府。

    馬車內的公子卻是看到她身後跟隨的侍衛,那麼明顯的服飾,立刻猜到了她的身份。想不到未及登門,倒先見了女主人!

    紫翎回到侯府,只見衛肆渢仍是坐在院子裡,愜意的閉眼假寐。

    「你找我?」丫鬟們端來水,她洗了臉,接過茶坐在他身側。

    「跑到哪兒去了?」衛肆渢睜開眼笑道:「學會了騎馬變得瀟灑了,把我丟下一人跑出城去。府裡要來客,你讓人安排個清靜的院子。」

    「客?什麼要緊客人?什麼時候到?」見他特地要她安排住處,便知來客不一般,著實好奇。

    「可能今天就到,恩國公的長公子莫臨秋,前些時候奉詔入京,得知我病了,順路探望。」衛肆渢見她若有所思,便問:「想什麼呢?」

    「那位國公爺的長公子,是不是和你差不多年歲,長著一雙桃花眼,聲音溫柔,笑起來特別迷人。」她想起了在城門處遇到的那個人,當時沒留意,現在想想,那人頭上所束的髮冠非常人可佩,那馬車前後跟的隨從都不一般,又是入城,很可能就是莫臨秋。

    衛肆渢聽了她的描述,笑的滿眼興味探究:「翎兒,你形容的如此具體,你認識他?什麼時候見的?我怎麼不知道。」

    「才見的,回城的時候在城門口,我險些撞上他的馬車了。」

    「看來你騎馬的技術有待提高啊。」衛肆渢壓低了嗓音輕笑:「這回他來定是試探,明裡多少眼睛盯著,最多住一兩天就會走。」

    「既然明知有人盯著,他還來?」她不太理解。

    「誰知道呢。」衛肆渢的樣子可不像不知道。

    不多時,前頭管家來回稟,說莫臨秋到了。她已經讓人將青松院收拾了出來,安排莫臨秋入住,又吩咐廚房準備宴席。莫臨秋則在下人的引領下來到沁梅院,登門做客,要首先拜見主人,衛肆渢故意讓人將他領到這兒來。

    隨著丫鬟一聲通稟,一襲藍緞錦袍的莫臨秋含笑出現,即便是淡淡的一瞥,也令眾丫鬟們看的失神驚歎。這樣的男人天生有這樣的魅力,說的好聽便是招女人喜歡,換種說法便是招蜂引蝶,風流不羈。

    在紫翎看來,這莫臨秋是這類人中的佼佼者,因為他總端出一副溫柔面孔,彷彿做什麼都是無心,卻令旁人無比在意。

    「莫臨秋見過衛侯爺。」莫臨秋看到了一旁坐著的她,又施了一禮:「見過侯夫人。」

    「公子不必客氣,請坐。」衛肆渢歪在椅子裡,狀似大病未癒:「請公子見諒,本侯的舊疾又犯了,尚未調養完好,如此模樣會見公子,實在不雅。」

    「不敢,侯爺言重,正是得知侯爺身體不適,臨秋特來探望。」

    「不知國公爺的身體是否健朗如昔?」

    「多謝侯爺掛問,家父一切安好。」莫臨秋笑道:「家父時常提起侯爺,贊侯爺箭法精準,要我向侯爺多為學習。若非家母催的緊,臨秋定要在侯府多住幾日,以討教。」

    「國公爺過譽了。公子一路辛苦,先稍適休息,我們晚些時候再敘話。」衛肆渢說。

    「臨秋告退。」

    紫翎對於恩國公並不瞭解,只知道是當年太祖皇帝圈定的世襲罔替爵位中的一個,之前也並未見其與侯府有什麼親近來往,卻在這時候走動,大有文章。若恩國公覺得新皇帝令他感到危機,就更不該這時候牽扯侯府,除非是他已經沒有退路。

    想著忍不住問:「這位恩國公……」

    「他呀,自恃功高,為人傲氣,先皇在時便對他多有不滿,更何況皇上還是皇子時便與他有過節,他怎麼能不自危呢?」衛肆渢冷笑:「莫臨秋來試探我,想知道皇上是真的要除我,還是表面文章。他可不會獨獨親近我一人。」

    當晚,衛肆渢在花廳招待莫臨秋,紫翎獨自一人用飯。

    飯還沒吃完,只見福清匆匆跑進來,與相思說了什麼。相思變了臉色,與她附耳低語道:「夫人,徐少爺讓福清稍個消息進來,說萱小姐自白天跑出去就沒回來,薛軼成也同樣沒回。東籬山莊附近都找過了,沒找到人,徐少爺擔心會出事。因事情敏感,沒敢驚動旁人,想問問夫人怎麼辦?」

    她想起下午那會兒,衛若萱定是與薛軼成吵架負氣跑了,這一跑,肯定在哪兒耽擱了,倒不一定是私奔。

    「讓福清告訴他,不要驚動別人,等等看。若明年他們再沒回山莊,再給我來個消息。」她考慮到衛若萱的性情,不得不做最壞打算。

    沒一會兒,衛肆渢結束了花廳的宴席回來了。

    「你們吃的真快啊。」她沒料到他回來的這麼早,只怕兩人沒談什麼。

    「你臉色不大好,不舒服?」儘管是一瞥,但衛肆渢仍是肯定她有事。

    「沒有啊,可能是有些累了。我讓丫鬟去準備熱水,你先坐。」她考慮著,要不要把衛若萱的事情告訴他?她心裡仍是顧慮重重。

    衛肆渢的目光追著她,滿是猜測:「明天我請莫臨秋登山賞景,你一塊兒去。」

    「你不養病了?」她揶揄一句。

    「養了幾天,也該好了。」

    「我去不太好吧?」因為要等徐少棠的消息,她不太想出門。

    「有什麼不好?就這麼定了!」出於她突來的古怪,衛肆渢偏要逆她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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