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的不急,抵達京城時距離重陽尚有兩天【侯門庶妻214章節】。
正值早晨,城門口熙熙攘攘,進出人流不斷,喧鬧聲中足見天子腳下的繁華。侯府車隊一到,早有城門士兵退散行人,暢通無阻的通過。
雖說是不情願的行程,但真到了這裡,紫翎難免生出好奇之心。撥開紗簾,透過薄薄的煙紗看雄偉的城門,各色行人客商,以及城門守兵。主道路是採用規則平整的大石板鋪就,通坦寬闊,道路兩側商舖林立,行人如織。
這條路很長,一直通到皇宮宮門。
「現在就入宮?」遙望著金碧輝煌越來越近,紫翎心裡緊張起來:「我要一起去?聖旨上可沒有我,再說了,我不懂皇宮禮儀。我看、我待在驛館比較好。汊」
衛肆渢看著她直笑:「你怕什麼?皇宮裡難道有吃人的老虎?」
對她而言,那裡頭的人比老虎還可怕。
衛肆渢道:「別擔心,按照慣例皇上不會提前召見。我命人呈遞了折子,說了你的事,若明早之前沒有指示,你就不用去宮裡。朕」
不知為什麼,她總覺得哪裡奇怪。
車一停,早有驛館館承帶人恭迎。
作為皇家館驛,這裡修建的可謂大氣華麗。一下車,她就不由得觀察打量,不可否認,離皇宮越近,建築與氣氛就越發不同,彷彿沾染了貴氣一般。
「侯爺、侯夫人,請隨卑職前往休息。」館承半低著頭,恭維謹慎。
穿花踱廊,儘管各處修繕的極好,仍能看出歲月痕跡。
落榻之處是瓊華苑,亭台樓閣、池水假山,儼然一處小小庭院,悠閒中不失雅,韻。屋內屋外早已收拾停當,館驛另有一批使喚的侍女太監,正在相思的吩咐下,將各色東西搬到屋內擺放。
衛肆渢環視了一下,說道:「這瓊華苑多年不變,從老侯爺開始,每回來都住在這裡。」
正說著,苑外來了個小公公:「衛侯爺吉祥,奴才奉旨傳諭,請侯爺即刻入宮。」
「遵旨。」衛肆渢領了旨,回頭叮囑她:「在館內轉轉即可,別出去。」
衛肆渢走後,她泡個澡,小睡了一會兒,醒來就在瓊華苑內閒坐著打發時間。原本她是想到處轉轉,但這兒的侍女說,各處都住了奉旨前來的官員,不便走動。更為重要的是,那些人都沒攜帶家眷,衛肆渢完全是獨樹一幟。
相思端了茶來,說道:「剛剛林貴派了人,將各家的禮送了去,因夫人沒醒,就沒驚動。」
她自嘲的笑道:「你說,萬一我要入宮該怎麼辦?」
相思沒聽懂,疑惑的望著她。
她繼而說道:「我不過是個商人的庶出女兒,雖然做了侯夫人,可哪裡見過什麼大世面。他莫名其妙帶我來京城,弄不好還要進宮,到時候一大群女人擠在一處,看的人眼花繚亂,別說我不懂那些宮廷禮儀,即便是懂,哪裡認得清誰比我尊,誰比我低呢?若是鬧出了笑話,丟臉的可是他。」
相思也無法想像那種場景,卻並不認為她會犯那種錯,因她說的似真似假,只好試探著提議:「那,找人來講講?」
「來得及嗎?」她嗤聲一笑,看上去不以為意:「他都不慌,我又怕什麼,就算失禮,也不至於把堂堂的侯夫人砍頭吧?除非……」
「除非什麼?」相思被她半頭的話弄的提心【侯門庶妻214章節】。
「沒什麼,隨口說著玩的。」她止了話題。其實後半句是,除非皇上有意尋隙制他,否則失禮不過是失面子。
忽然苑門外來了小太監,揚聲便道:「皇上有旨,請定北侯夫人商紫翎入宮!」
紫翎心頭一跳,狐疑中不禁胡亂猜測,困擾最多的仍是禮節問題。入鄉隨俗,說笑容易,關鍵時候她不想逞強,該磕的頭就得磕。
進宮時,只帶了相思。
一入森嚴雄偉的宮門,她看到的是富麗堂皇流光溢彩,感受的是無形的壓迫和忐忑,就像是一隻青蛙掉到了深井裡,那種欲逃不能的絕望感令人焦躁瘋狂。或許她該慶幸,沒有變成後宮裡的女人。
一直到了養心殿,相思呆在外面,小太監稟報之後,請她進去。
她一直以為侯府的房屋已經算是高粱大房,到和宮裡殿堂一比,真是尋常了。這種宮殿的高大寬敞,令人覺得分外渺小,不由自主就屈服於這種權勢尊貴之下。
她忐忑的往裡走,低頭看著光可鑒人的地板映入模糊身影,猜想皇上的召見。
她雖是侯夫人,可仍是個女人,皇上莫名其妙的召見很蹊蹺古怪。
終於,餘光瞥見前面榻上端著一明黃錦袍的人,根本不敢抬眼多看,壓抑著緊張跪下磕頭:「商紫翎叩見皇上,萬歲萬萬歲。」
天知道她的心跳有多快。
這套所謂行禮,都是按電視中來的,誰也不能保證是對的。或許,應該多磕幾個頭,亦或者還有別的細節,可她除了亂想,已經做不了別的動作。她發誓,以後再也不來京城,再也不想看見這座人人夢寐以求的宮殿。
一片沉寂。
皇上沒有說平聲,她只能繼續跪著,感受到來自於正前方的目光一點一點的將她打量、審視。
「起來吧。」終於皇上開了金口,聲音聽上去略有疲憊。她記得衛肆渢曾說過,皇上身體不太好。
「謝皇上。」她站起來,戰戰兢兢,身體幾乎要發抖。她實在覺得自己太可笑,做了幾次深呼吸及心理催眠,總算克服了面聖的恐懼,只剩下滿心疑問。
忽然,她感到這殿內除了皇上和她,再沒有第三個人。
宮女太監們或許是在外守候,但、衛肆渢呢?他不是來見皇上了嗎?
「聽侯爺講,你自創了一套手法,自造了藥油,治了他的頭痛。真有此事嗎?」皇上的聲音就如一般的五十左右的老者,平緩無波,甚至不太有精神,然而或許是環境與身份的關係,仍令人感受到一股不容忽視的威嚴。
欺騙皇上便是欺君之罪,是砍頭滅九族的大罪,想必正是因此,皇上才特地又問她,為了求得實話。
「回皇上,臣婦也是早年從別人那裡學來的,誤打誤撞,緩解了侯爺的頭痛病。」這話前面是假,後面是真,她也只能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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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你的事,朕聽聞了不少,你可是侯府的第三位侯夫人了。」皇上一語道出關注她的根本原因,並直言道:「關於前兩位侯夫人的謀害案,一直懸在朕的心上,雖說尚未查出,但能得知真實死因,你功不可沒。朕還等著你的下文呢。」
言外之意她豈會不懂,面對權力巔峰的人,她只能領命:「是,臣婦竭盡全力。」
「你是否懂得脈理?」皇上驀地問。
「回皇上,臣婦不懂脈理。」她隱約猜到皇上意思,又忐忑了。
皇上突然發笑,卻令她脊背發冷:「連侯爺多年的頑疾都能治得了,怎麼會不懂脈理呢?想必你是猜到朕的意思,害怕了。」
「臣婦不敢撒謊。」這事可不敢大意,她趕緊跪下,趁著龍顏尚未震怒,解釋道:「臣婦不曾學過脈理,根本不會診病,對於侯爺的頭痛,也是情急之下大膽嘗試,沒想到會起作用。請皇上明鑒。」
皇上歎口氣:「你起來吧。朕原本真的對你抱有一分希望,如今看來,是天要絕朕啊。」
面對這種心灰意冷的頹喪感慨,紫翎是絲毫不敢接話。
她想起衛肆渢曾經的玩笑話,這趟京城之行,總不會故意拖她來給皇上治病吧?
「你退下吧。」皇上擺擺手。
「臣婦告退。」又是跪下磕頭,退出了殿門,終於鬆了口氣。
相思瞧見她臉色不大好,擔憂下又不敢亂說話。
紫翎正想著接下來是出宮還是怎樣,卻見衛肆渢從一旁的偏殿出來,衝著她勾手微笑。看到他站在那兒,這一刻,她有怨氣,有疑慮,但更多的卻是安心和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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