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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步入政界 第一六六章 報仇報仇 文 / 不了不得

    張恨古為大眼馮煮了碗方便麵,看著大眼馮狼吞虎嚥一般地吃下去。看來大眼馮這一路一定吃了很多的辛苦。也難怪,一個殺人犯要想躲過一重重的檢查,大眼馮肯定費了不少心機。能夠成功從中國潛到傣幫,沒有出人的意志與心思,恐怕離不開河南早就向警方自首了。大眼馮之所以能夠堅持到傣幫,還有一個重要的因素,他要活著,因為他的仇人還沒有殺完。

    報仇!報仇!大眼馮一邊吃著面,一邊不斷地重複著這兩個字。

    張恨古不由地攥緊了拳頭,他一直以為自己丟失張默默是這個世界上最悲慘的經歷,沒想到大眼馮的血淚經歷更讓他心驚膽寒。

    大眼馮的老婆叫王娟,她的娘家在少城鎮。最近少城鎮修建高爾夫球場,需要徵用王家的宅基地。因為賠償的金額太少,王家說什麼也不同意拆遷。結果拆遷辦把王家所有的親屬都當做了被治理的對象。做買賣的,查你的營業執照。開車的,查你的違章駕駛。機關單位上班的,放長假回去做王家的工作……

    王娟因為懷孕,第一時間就讓計生辦給抓走了。王娟雖然是懷是第一胎,但是因為流產幾次,准生證早已經過了期。大眼馮也覺得反正自家是第一胎,有沒有准生證都無所謂。這樣正好給了計生辦一個實實在在的借口——如果王娟的父母三天內不簽訂協議,就把王娟做了人流。

    大眼馮在北京早通過電話聽說了這件事,不過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因為拆遷的是王娟的父母家,而不是他們馮家。王娟的娘家跟馮家有什麼關聯?即使是把王娟帶走,也不過是嚇唬一下王家罷了。

    所有的意外都是因為大意造成的。

    大眼馮只顧在北京多掙錢,只想著在北京找一家好醫院,只盼著把老婆接到北京來生一個兒子。卻沒有想到,被計生辦管制起來的老婆竟然直抒流產了。

    王娟是怎樣流產的?大眼馮不知道,大眼馮的老爸老媽也不知道,所有局外人都不知道。因為王娟所在的醫院禁止任何人出入。也就是說,雖然王娟流產了,但是她依然被關壓著。任何人想見她一面都不可能,除非得到鎮黨委書記或者鎮長的批示。

    解釋說,是喝水喝得太多了。

    到手的兒子飛了!大眼馮怒不可惡。他放下手中的活兒,連夜坐車回到老家。用歸心似箭來形容大眼馮,似乎還不夠,如果有火箭,他寧可坐火箭回家。因為他老婆還在醫院裡扣著呢。兒子沒有了,如果老婆再有個三長兩短,連以後要兒子的希望都沒有了。他沒有想到,更大的不幸在等著他。

    馮媽媽因為兒媳的意外流產,這個打擊實在太大了。兒媳婦的肚子她是一天一天看著大起來,眼看著再有一個月就可以抱到胖孫子了,哪成想突然會出現這樣的事情!這個打擊讓老太太吃不下飯,嚥不下這口氣,怒氣沖沖地找到鎮政府討要說法。哪天想,在與工作人員的爭執中,馮媽媽突然暈倒。鎮長罵了一聲「裝死」,甩袖子走人。其他公務員不知道如何處理,於是都跑了個一乾二淨。沒人救護的馮媽媽三個小時後死在了鎮政府的大門口。村裡人來到這裡時,屍體早都涼透了。

    大眼馮到家後,第一眼看到的是自家門前掛著的白布。

    蒼天沒眼,他的老媽已經沒有了!

    大眼馮哭倒在老媽的屍體前,發誓一定要給老媽、給老婆找回一個說法。村主任好說歹說勸住他,「相信政府,一定會有公道的。」主任說。

    大眼馮擦擦眼淚,換上孝衣戴上教帽,直接找到了鎮政府。

    接待他的是一位副鎮長,首先向他表達了對老太太死在鎮政府的悲痛之情,鎮政府願意本著人道主義的原則,出一部分喪葬費用,如果馮家在三天內把老太太的屍體火化,還可以獎勵三千塊錢,云云。

    獎勵?大眼馮有些怒不可惡,道:「你們家全家都死了,馬上火化,是不是政府也會獎勵?鎮政府要是不獎勵,我姓馮的獎勵你!人都死了,你們還有沒有一個會說話的?」

    大眼馮這樣一說,副鎮長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喝道:「馮明亮,你說話要注意分寸,這裡是鎮政府,不是你們家裡!如果給你臉不要臉,不要怪政府對你不客氣!現在政府已經做到了仁至義盡,不要得寸進尺!」

    大眼馮聽副鎮長這樣說,馬上漲紅了臉。人死在了鎮政府,居然變成了給臉不要臉!不是要對我不客氣嗎、那我就看看你們怎麼不客氣!

    副鎮長笑道:「別激我,放心,我不會跟你一般見識的,政府是最**制的,有公檢法司,還用得我們動手?你現在這樣,已經是擾亂政府辦公秩序了。我勸你馬上回去,不然不出十分鐘派出所就會把你帶走。」

    大眼馮怒道:「那好,我就看看派出所怎麼把我帶走!」說著把提前寫好的「殺我兒,殺我母,政府殺人不償命」的五米長的白布掛在鎮政府的門前。

    大眼馮在鎮政府裡面折騰,外面跟著大眼馮來的村民,路過鎮政府的村民,專門跑來看熱鬧的村民早已經把鎮政府圍了個水洩不通。看到大眼馮掛出的白布,都議論紛紛。

    大眼馮的老婆第一胎就給強行做了流產,馮家老太太死在鎮政府,這兩年事已經成了全縣的新聞。現在馮家終於有人站出來討要說法,難怪這麼多人來看熱鬧了。

    大眼馮跪在鎮政府門前,雙手向天,不時高呼蒼天睜眼,胸中湧起的地是無限的怨氣。這是一黑白不分的世界,既然沒有講理的地方,他就要自己來與他們說一說道理。

    副鎮長看到這個叫做馮明亮的人說幹就幹,居然在鎮政府門前掛上這樣的標語,這不明著跟政府做對嗎、立刻打電話叫派出所來人把馮明亮抓走。

    圍觀的眾人看到警察來了,都來擁帶擠,十多個警察根本沒有擠進來。有些群眾對大眼馮喊,「還不快跑,讓警察抓了還有你的好果子吃,沒準又喝水躲貓貓地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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