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域城後殿中,柒言的目光幾乎是全數落在了綠髻的身上,嘴角一抹顫抖著的驚喜,然而腳下卻是沒有任何前進的動作,面色帶喜卻又強制著不要露出笑容的來。
柒言就這樣一直瞧著綠髻,沒有上前,也沒有說話。對於柒言,綠髻或許只能說給了他生命,而養育他長大的是那個臉上有著十字叉叉的黑衣女子,教會他保護自己和自己身世的是凌默。而綠髻只是他小時候在夢裡時常幻的母親罷了,綠髻對於柒言來說的確只是一種讓他不斷變成這個樣子的信仰!
綠髻的目光淡淡的瞧著柒言,見他遲遲不肯開口說話,臉上淡淡的笑意已經全全退去了。遲疑了一小會兒後,綠髻這便再次露出一絲微笑來:「不願說話,就不用說了。沒事兒的。」
柒言在聽了綠髻的話後,面色終於微微沉了一點,嘴唇上已經是血色盡失:「我……」
綠髻面色稍驚,嘴角一絲不經意間的微笑,似乎想要說點說。
「給我一點時間,去接受。」柒言的聲音快速隨著空氣而來,卻見他嘴角微微抽搐了幾下。
綠髻的聲音的淡淡的,臉上卻是薔薇般的微笑,卻是輕輕點了點頭。
柒言在瞧見這樣的表情後,嘴角竟也是漸漸露出了一絲笑容。
這樣的母子相遇,少了最常見的抱頭痛哭,一切都顯得淡淡的,卻是美在了心裡。這樣時候的柒言和綠髻,就算是母子,但已經是相隔了三百年。這樣的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本以為少了激情的擁抱,應該還有忍不住的控訴?當然這些都是我們這些常人的想法,但是常人的想法怎麼可能就這樣用到了柒言和綠髻的相遇之上,試想,一個二十出頭的男子抱著一個二十不到姑娘的腰部,一把眼淚。一把眼淚的喊著:「母親。」嗯。我想,正常人應該都得被雷死掉吧?
好在,兩個人都是理智的人,相視一笑的相見。彷彿是真的要把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相遇要溫馨的多?
兩人的母子相遇,這便也就告一段落了。
下一段落?嗯,下一段落的事情就是。怎麼才能安全的保護住綠髻?
此時,雨天澈同琅風已經是從外走回到了血域城後殿中,後殿中此時有再一次熱鬧了起來。
雨天澈的白袍依舊。在經歷這一些事情後,雨天澈的嘴角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多了一絲冷意,聲音輕輕而來,似柔風一般:「綠髻,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綠髻盹了盹,遲疑了一小會兒:「師父是指畫末他們?」
雨天澈的聲音依舊淡淡的,然而再淡的聲音卻仍是暗藏著擔心之情:「嗯。對。」
綠髻又盹了一小會兒後,臉上的稍有一點遲疑:「她們還被我困在房間中!」
雨天澈面色稍改:「放他們回去吧。」
本以為雨天澈已經不會在插手這件事情了。但在聽到雨天澈說道要將三人放掉後,綠髻的面色不由的微變,雙目中已經滿是不解:「為……為什麼?」
「放他們回去吧!」雨天澈嘴角一抹微笑的看了看綠髻,聲音依舊淡淡的。
雨天澈的微笑彷彿讓綠髻十分放心,之前的不解似乎也在雨天澈的微笑中消散而去:「嗯,那好吧。」言罷,也就輕輕揮動了一下右手長袖,石門這便也就緩緩打開了來。
待石門打開後,石室中三人此時已經是憤怒難當,在瞧見後殿中除了凌默外的四人,心情更為惱怒。陸揚此時已經是快速的衝到了雨天澈的身邊,嘴角已經是滿是憤怒:「真的是你?」
雨天澈的臉色難看不少,嘴角的聲音卻是淡淡的:「嗯。」
陸揚在聽了雨天澈的話後,右手的拳頭此時已經高高揮起,沈昊啷同琅風已經是跑上去,沈昊啷死死的按住了陸揚的右手,琅風卻是將雨天澈攔到了身後。
綠髻等人亦是一驚,明眼人也都懂,沈昊啷按住陸揚的手,是覺得現在去打雨天澈已經是沒有任何意思了,只會浪費力氣;而琅風將雨天澈攔到身後,卻只是想加速雨天澈同陸揚的矛盾罷了。
場上幾人也都是懷著完全不想同的想法,但是唯有一點是不容置疑,陸揚等人的憤怒,雨天澈等人的淡漠,琅風等人的狡黠。
「拉著我做什麼?讓我打醒他?」陸揚的語氣高高的,分貝已經高的連前殿的人都能聽到了。
沈昊啷一臉的淡漠的憤怒,卻是厲聲道:「打他做什麼?對於這種人,打他只會髒了自己的手。」
琅風暗暗冷笑,卻是連忙迎了上去:「呵呵,你這話就錯了,這樣的時候,為了自己喜歡的人,做一些事情也是應該的。」
綠髻的目光驟然投到了琅風的身上,面色稍變,此時已經是上前一步說道:「你們不要為難我師父,他只是為了我,你們要是有什麼不滿,全都向我來發洩吧?只是有一點,我是絕對不會把幽藍月還給你們的!」
琅風的聞聲笑了笑:「但是真真的相愛,不然絕對不會這般維護對方了。」
綠髻的目光再一次冷冷的投到了琅風的身上,嘴角一抹冷意,原本就猜到琅風之所以會同雨天澈合作,絕對不會只是羨慕自己同師父的愛情。在聽了他這樣兩句話後,綠髻也就更加相信了自己的想法,這個琅風也許會威脅到師父的生命。
琅風似乎也瞧出了綠髻陷入到了思考之中,又是冷冷一笑,到也緩緩的退了回去。到也不是真真的害怕了綠髻的眼神,而是為了自己的全局考量,現在還不是同兩人決裂的時候罷了。
待琅風緩緩退了下去後,畫末終就是按捺不住了,柔柔的聲音雖盡力將心中所有的憤怒的發洩了出來,卻仍是顯得尤為薄弱:「不管你同雨天澈是怎麼一回事,我只要你把我的妹妹還給我。」
在聽了畫末的話後,已經許久不說話的雨天澈居然神奇般的開口了:「我欠小月的,由我來還,不要為難綠髻。」
畫末面色大變,嘴角皺起難看到了極點的神色:「你既然知道對不起小月,為何還要這樣做?虧得小月把你當做了最親的人,最信任的人。」
「終究是要欠人了,但是綠髻她是無辜的,一開始就是我不相信了她,才會讓她蒙受太多不應該的傷痛,最終還選擇了最慘烈的方式向我宣誓了她心中的悲涼。」雨天澈微微揚起頭,俊逸的臉龐上一陣陣難色:「本沒想過太多,我只是想要救回她。」
畫末使勁咬了咬嘴唇,面色尤為難看:「你欠的是綠髻,但是小月她不欠你,你憑什麼要用她的性命來換綠髻的生命?」
「欠小月的,用我的生命來還。」雨天澈搖搖頭,聲音微微顫抖。
畫末自是從沒想要過要雨天澈的性命,憤怒的聲音再度喊到:「我才不要你的性命,我只要你把我的妹妹還給我。」
綠髻從沒想過,雨天澈的心底是打的這樣的算盤,站在的她的角度上,她也絕對不會讓雨天澈為自己復活的這一件事情付出代價。但是此時的她,卻稍顯迷茫了過來,在經歷這今天都為幽藍月而來的人後,綠髻突然很想知道自己搶佔的這俱身體的主人幽藍月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會引的這麼多人為她而來?稍稍沉思了一會兒後,綠髻這才輕聲問道:「幽藍月她……她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見場上的沒有任何一個人回答,琅風再度笑了笑:「呵呵,既然沒有人願意告訴你,那就讓我來告訴你吧。」言罷,也就扭頭朝後殿的天幕輕輕一揮,天幕中驟時映出了,幽藍月之身來到血域城中救畫末的畫面。
天幕中那個穿著淡淡綠色衣衫,挽著包子頭的女孩,一個人在這血域城中,卻是一臉鎮定,火光爆炸下,明顯的看到了那包子頭的女孩,幾乎是半點沒有反擊的能力,到卻仍是半點都沒有推卻的意思。天幕再一轉,便是那小小身軀托著雨天澈向七葉門去的求醫時的耽驚受怕,山林間,野獸的聲音不覺,淡綠色身軀整夜守護在雨天澈的身邊。畫面再一轉,卻是幽藍月冒著被天界仙靈之光燒的魂飛魄散的畫面。
隨著畫面的不斷切換,綠髻的面容亦是漸漸由驚奇變作了認同。一直以來,綠髻都篤定沒有人會比她更愛雨天澈這個男人,但是在見到畫面中那個弱小的身軀後,綠髻第一次覺的自己的想法有多可笑。
殿上所以的人幾乎都已經將目光投向了天幕,畫末的眼角此時已經隱約著有了點點星光。
雨天澈不動聲色的退後了幾步,面色一陣陣的慘白。
在見到自己的目的終還是有了一定的氣色,琅風隱在角落裡的的面容上一陣詭異的笑容,柒言同凌默相視了一眼,卻是半點話也不曾多說。殿上再一次陷入到了莫名的靜謐之中。(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