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域城靜的離譜的後殿中,時不時還會刮來一絲涼風。琅風立在後殿的中心處,臉上掛著不可琢磨的表情。
片刻之後,他只覺得背後一陣涼意,最近在血域城中常見的白色長袍男子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身後,一把紙扇十年如一日的擋住大半面容,只留下一雙攝人心魄的紅色眸子:「你為何又讓她去苗疆?」
琅風此時已經轉過身去,看了看白袍男子,嘴角一絲輕笑:「喲,莫非你擔心她了?」
透過厚厚的白袍,卻也明顯的感覺到了男子身體微微顫抖:「我擔心的是附在她身體裡的荻花。」
琅風臉上的笑意更重,身形稍稍移動到男子身後:「呵呵,若真是如此,那你就不該三番兩次的從中作梗。既然擔心,那就放棄和我的約定,我可以把她還給你?」
白袍男子面色稍變,卻是小聲說道:「已經離成功不遠了,荻花也馬上就要甦醒了,我是不會放棄的。」
琅風聞言,臉上的笑意稍稍收斂:「你還真是狠心啊!」
白袍男子聽聞狠心一詞,雙目中並射出可怕的光線,直直的望向琅風:「我的事,不用你來管。做好你自己的事,否則我也不能保證這血域城和魔族永遠都是你的。」
琅風眉頭皺了皺,嘴角笑意卻是依舊:「那就如你所願吧,不過,有一點我必須要告訴你。」
「說。」白袍男子的聲音稍有顫抖。
「苗疆一族的兩派此時正發動得戰爭,幽藍月此次去苗疆,若不能使體內的荻花聖女之魂全數甦醒,那僅憑她現在的修為,到也就真的凶多吉少了。」琅風淡淡說著。
白袍男子又是一顫,卻是強掩住心中的擔心,冷冷說道:「那我便就能早日見到荻花。」言罷,身形稍動,漸漸隱去了。
偌大的血域城後殿中,再次剩下琅風一人,而剛剛還十分明顯的詭異笑容也漸漸從琅風臉上淡退而去。
苗疆一族所處的大山仿若一個原始深林一般,若不是已經有了上次的經驗,估摸著幽藍月現在還在山外尋找著進入大山的路徑。
山林中樹木雜草從生,幽藍月也只能放棄御笛,改由步行向山頂而去。山林中少有人煙,自然也沒有小道可行,只得在山林中來回穿梭,尋找略微好走一點的路。而這路也不能稱之為路,全是山石和雜草。
眼瞧著,天色已經很晚了。幽藍月還處在這半山腰中,從山腳到山腰竟是花了她近一天的時間。畢竟是真的大山林中,幽藍月自己也明白,這裡肯定少不了野獸等等。可這才到山腰中,天就快黑了,四處又沒有什麼可以躲避的地方。轉念又覺得十分奇怪,上次來的時候,自己明明記得有小道可以直接通往山頂的,何故現在怎麼都找不到了?想到這裡,幽藍月不由得撅起了小嘴,不悅的環視了周圍一圈。正要繼續向上挪動右腳,無奈腳下一滑,連人帶草的,滾了下去,直摔得她眼冒金星。
待回過神來,幽藍月的下巴不由得砸到了這亂草之中。呃,這群人怎麼那麼眼熟啊,我想想,我想想,哦,對了,是苗疆人。可是為什麼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啊!幽藍月不自覺得用手擦了擦臉,正要說話。
處於幽藍月身前的三個苗疆族人已經齊齊將矛對準了她,這便驚得幽藍月連忙揮舞起手臂來,一面也不忘用意念把還沉浸在睡夢中的小黑暗叫了出來。
「小黑暗,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啊?」
黑暗之靈揉了揉睡眼稀鬆的雙眼,坐到了幽藍月的肩膀上:「苗疆的醫族和毒族正在交戰。」
「啊!」幽藍月驚得大叫出聲,身前的苗疆人以為她要發動攻擊,這便舉著矛逼近一步,嘴裡卻是說著幽藍月不太能聽懂的苗疆話。
「咦!」幽藍月揮動雙手的頻率越來越快,嘴裡快速叨念著類似饒命之類的話。
「笨蛋,小月。」黑暗之靈不屑的看了看幽藍月:「求饒有用麼,還不趕緊跑?」
「啊!」幽藍月這才緩過神來,起身就要跑。突然覺得身體被什麼東西向後提了起來,腳也漸漸離開了地面。待她轉過頭去才發現,自己正是被一個苗疆壯漢整個拎了起來。
苗疆壯漢此時正對著她說著聽不懂話,還好有小黑暗給翻譯:「他問你是什麼人?」
「哦,」幽藍月連忙回答道:「我不是壞人,不是壞人,我只是路過的。」
苗疆壯漢繼續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胡月。」因為害怕被知道了自己的真正身份,幽藍月違心的騙了他們。
「你來苗疆做什麼?」
這個問題到也讓幽藍月煩了難,若是照實說,那肯定是不想活了,這便將頭向下埋了埋,突就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就因為剛剛失足從山腰上滑下來已經磨損得破爛不堪了,這便靈機一動,強擠出了兩行淚水:「嗚嗚,我是到山裡找我娘親的,一個月前,我娘親到山林采給我爹爹治病用的藥,卻再也沒有回來了,我爹爹也因為病重無藥可醫身亡了。」幽藍月哭的個梨花帶雨的,彷彿真有那麼回事一樣。在抬頭,幽藍月才發現眼前的三個苗疆大漢也已經是雙目婆娑了,心中不由得暗想,這也能行,我真的是太有才了。
拎著幽藍月的大漢猛得將幽藍月抱到了懷中,大聲抽泣得說著,由黑暗之靈翻譯過來的大概意思就是:「好可憐,好孝順的孩子。」
幽藍月不由得吞了吞口水,心中暗暗覺得有點愧疚,自己居然騙了這麼善良的人。
「天快黑了,先到我們寨子中休息一晚,明天大虎哥兄弟三人陪你去找你娘。」苗疆大漢說道:「我叫大虎,這是我二弟和三弟。」
幽藍月心中本就愧疚,又見三人還如此對她,兩行淚水再次忍不住奪目而出,淚眼中卻發現三人不住的安慰著自己,這便突然覺得三人好親切,連忙點點頭,隨三人向他們的寨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