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裡的陽光再怎麼樣的炙熱終也是帶了絲絲的寒意,便是一直站窗前的光照裡,時間久了,也讓人覺得寒意快要刻到骨子裡去【炊煙入眼一八二蘇淨來訪設計離山章節】。
趙煙樹往後退了一步,把打開的兩扇窗扇關上,帶起的風在突然間顯得寂靜的屋子裡過了一遍,眼前有什麼東西飄搖而過。蹲下身把飛到地上的紙張撿起,趙煙樹打量之間便發現原來是自己進來之時王艷瞳隨手放在圍子榻上的小几上的。
視線從紙張上面掃過,趙煙樹這一看卻有些明白了之前自己那種突然間的不安何處而來?並不是如何特別的一張紙,僅是一張簡單的書信罷了,便是這張紙原來主人也有著一個無可厚非的身份——王艷瞳的師父,磐石山莊的莊主成凌霄。內容的開始也不過是簡單的所有書信上面皆可得見的客套之語,並不見得如何的關切但也不至於就冷漠到了讓人覺得奇怪的地步,不過趙煙樹卻是一字一句的認真的讀完了整封書信:
吾徒青覽:
久未聞爾消息,唯願一切康適!
近日聞江湖風雲,為師欲出江湖,不求聞達,但得一善名永存足矣!因磐石山莊常以正義之名,行正義之事,然自吾與爾於花霧堡一別之後,聞汝身陷江湖之事,亦無奈為之奔走,為師甚是為之擔憂,亦萬望汝一切謹慎,以正山莊正義之名。
此詢順祝
趙煙樹看了下最後時期,是同道大會的前兩日。
剛才在客棧外時,王艷瞳確實是什麼也不能說的吧?那些突然之間說出來的話語先是把磐石山莊讚得如此之正義,不管之後的王艷瞳再做些什麼,都是有辱師門英名的行徑罷了。
敲門聲忽然響起。
「請進!」
蘇淨才一推門,一股濃烈的藥香撲鼻而來。深深的嗅了一下,蘇淨發現,趙煙樹屋子裡的藥味總是比之別的大夫熬的藥要好聞一些,似乎多了些甘甜之意。
趙煙樹立在桌旁,正把已經熬好的藥倒進桌上的碗裡,一邊回頭對蘇淨道:
「蘇娘,請坐!」
「樹娘。」蘇淨見她如此安靜的神色,一時倒不知該說些什麼,「你身上的傷好些了嗎?」
「已經沒事了。」趙煙樹捧著藥碗走到圍子榻的另一邊坐下,說道,「蘇娘是因為聽說了七公子的事才來的嗎?」
「嗯。」見趙煙樹主動說起,蘇淨忙道,「整個江寧都傳說遍了,聽說了這件事,小若擔心得不得了,一定要讓妾身來看看是發生了怎樣的事?如何王衙內突然之間就變成了殺人的兇手?」
「具體如何奴家也不清楚。」趙煙樹捧起藥碗輕輕的吹著,「今日一大早突然就來了一大群人在樓下吵吵嚷嚷,再然後七公子就跟法恩寺的無相住持離開了。」
蘇淨一直聽著趙煙樹說完她所知的整個過程,半響終於說道:
「這不是陷害嗎?怎麼會有那麼巧合的事?」
「是與不是奴家也不肯定。」趙煙樹喝著手中的苦藥,然後說道,「突然之間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多得有些措手不急了。」
「樹娘。」直到此時湊進了才發現她手中的藥原來也和其他大夫開出來的沒有什麼兩樣,只是在一旁嗅著便覺苦得讓人牙齒都跟著輕顫,可是趙煙樹只當是喝酒一般,一口一口的慢慢吞嚥,蘇淨想說的那些疑問突然就一句也問不出來——自己怎麼會懷疑她沒有擔憂呢?這樣的冷靜,才應該是眼前的女子最應該有的反應吧?
「樹娘。」蘇淨又道,「現在該做些什麼好?」
「不急的【炊煙入眼一八二蘇淨來訪設計離山章節】。」見蘇淨有些吃驚趙煙樹又說道,「自從那個畫像還有什麼鑰匙公佈以來,客棧外每天都有一群人在窺視著,現在七公子才剛離開,外面的人似乎更多了。」
「真的嗎?」蘇淨忙上前打開一點趙煙樹屋子裡的窗扇,果然見不遠處王艷瞳所住的那間屋子的窗子下有很多的人在明目張膽的看守著。
「剛才蘇娘上來可能都已經有人在等著蘇娘你出門然後好向你尋個最新的信息。」趙煙樹又說道,「可能蘇娘你要被奴家連累了。」
「什麼連累不連累的。」蘇淨把窗扇又嚴實的關上,一揮手笑道,「都說了是好友的,樹娘你何必這麼見外?不過以後真的應該小心一些了,那些人本來就巴巴的打著你們手上的那什麼鑰匙的主意,現在王衙內已經離開,只怕都把目標轉移到你的身上了。」
「奴家會的。」趙煙樹說著,把空了的藥碗放在一邊的小几上,道,「蘇娘你可能要早些離開,若是真讓那些人發現你和奴家熟識,只怕會惹來麻煩上身。」
「所以說樹娘你還是沒有相信妾身。」蘇淨頗有些生氣的說道,「這麼急著撇開是因為嫌棄妾身人微言輕嗎?」
「不是,蘇娘你誤會了。」趙煙樹有些抱歉的說道,「只是奴家在江寧也沒有可以相信的熟識之人,之前又曾見識了蘇娘你對江湖這般熟悉,這才想著也許以後可能想要拜託蘇娘你一些什麼事?若是蘇娘早早的被這些纏住······」
「妾身懂了。」蘇淨很是高興的笑道,「所以便當妾身是在暗處,的確行事時是要方便一些。」
「嗯。」趙煙樹點了點頭,為她的真誠感動不已。
「那麼·····」蘇淨忽然低聲問道,「樹娘你剛才說以後需要妾身效勞,你已經有了什麼計劃了?」
「計劃嗎?」趙煙樹想了想,說道,「也說不上是什麼計劃,只是窗外的那些人雖然互相制約著不敢明目張膽的做些什麼,但是現在光天化日的恐怕連客棧的門都難以出去。」
「確實是這樣的。」蘇淨點點頭,又道,「先前妾身刻意的去查證樹娘你的信息時發現你在花霧堡之前都以另一幅面貌示人的,你一定是會傳說中的那門易容的技術吧?」
「嗯,以前因為一些其他的原因刻意的鑽研過。」趙煙樹抬起頭,「怎麼了?」
「那樣就方便了啊!」蘇淨很是興奮,「這樣就不用擔心窗旁的這些人會做些什麼了。」
「這樣的法子奴家也想過。」趙煙樹道,「只是奴家也看過,這個時候不管是客棧裡的誰人離開,都被人暗中跟蹤了,畢竟都是些會武的江湖人,想要一次性瞞過也不是很容易的。」
「這個·····」蘇淨屈起手指揉著額頭,半響問道,「樹娘,為什麼這些人明明是不放心彼此的,可是為什麼每一次其中的一部人跟蹤時別人都不是很擔心被他人捷足先登的樣子?」
「因為·····」趙煙樹想了想說道,「是因為不能肯定那出去之人就一定是奴家本人或者說和奴家有關的?」
「是呀!」蘇淨有些興奮的說道,「也就是說如果他們肯定了出去的那個人就是你本人的時候,一定會蜜蜂丟了蜂巢似的跟著你離開這裡了。」
「蘇娘你是說·····易容術?」
「嗯。」蘇淨忙不迭的點頭。
「這樣太危險了。」知道她的意思,趙煙樹感激之餘又反駁道,「那個時候這些人肯定已經假扮之人是和奴家有聯繫的,心急之下也不知道會做出些什麼?」
「樹娘你忘了?」蘇淨道,「妾身雖然武藝不怎麼樣,但自信輕功還是不錯的,擺脫下面這群烏合之眾自然是容易得緊。」
「這個·····」趙煙樹本來也是想在天黑時離開的,雖也想過其他的法子,不過這樣確實是要方便許多,可是,本就是萍水相逢,雖說自己也是誠心與之結交,可是這樣無端的把人牽扯進來實在是過意不去。
「樹娘你就別猶豫了。」蘇淨道,「妾身一直就想做些什麼大事的,偏偏江湖又平靜無聊得緊,難得有此機會,你也讓妾身戲戲這些所謂的江湖好漢吧?」
「就·····有勞蘇娘你了。」趙煙樹被她逗得笑了笑,謝道。
「就這樣說定了。」蘇淨道,「樹娘你準備一下,妾身戌時來你這裡。」
「好。」趙煙樹點頭道,「蘇娘你小心一些。」
蘇淨離開了不大會兒,空月客棧的掌櫃便端著餐飯敲門進來。
「掌櫃的。」趙煙樹忙迎上去接過托盤,言道,「怎好勞煩你親自送來?」
「趙娘子不必客氣。」客棧掌櫃嗅著屋子裡的藥味說道,「娘子身體可安好了?老夫讓人熬了點粥,應該對傷病有些好處。」
「多謝,掌櫃的請坐!」趙煙樹沏了茶放在桌上,對這個熱心的掌櫃很是感激。
「趙娘子不必客氣。」客棧掌櫃的說道,「王郎君突然遭此橫禍,老夫未能幫得上忙,心裡一直很是慚愧。」
雖然相熟沒有多久,自己對這兩個出眾的年輕卻很是喜歡,原只是擔心這個女子獨自留下會做出些什麼不理智的事才不放心的上來看看,現在看來,卻是自己過於擔憂了,心裡對這兩人更是讚賞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