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嘰嘰喳喳說什麼呢?是在討論我嗎?」呂雉明白眼前這兩個人對自己沒有一點兒惡意,除了雲兒讓她捉摸不透外,紫葉是完全可以信任的,這一點兒她完全肯定(涅盤鳳凰6章節)。
紫葉張開就要承認,沒想到雲兒先開了口道:「沒有,往日裡還會妃子來椒房殿請安,可現在一個人還沒有。我們想是不是有人故意使壞,孤立皇后娘娘。皇后要不要請軍師張大人過來商量一下?」
張良?呂雉皺了皺眉頭,那個秀氣得像是女人的男人?她可不想看見一個比自己還像女人的女人,忙笑了起來道:「她們不來不是更好嗎?正好我們這裡可以清靜點兒。反正落水之後,我的身體好像也有點兒不太舒服,正好可以藉著這個機會好好養一養。」
看著呂雉手裡捻著個花兒走開,紫葉一臉著急地看著雲兒道:「完了,完了。這下全完了。你看看,皇后娘娘分明就是已經走火入魔了!腦袋摔壞了!她肯定是腦袋摔壞了。好歹之前皇上還偶爾來這裡看看,要是皇后娘娘也這樣的態度,只怕皇上更不肯過來的!雲兒姐,你說這可怎麼辦才好啊。還是你勸勸她吧,要是皇上都不肯來椒房殿了,這裡哪裡還能有我們的活路?我們說不定連永巷的宮人都不如了。」
雲兒歎息著搖了搖頭,她說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無非也就是安慰紫葉不要想太多了。最讓她感覺驚奇的是呂雉的反應,看皇后的態度,分明是想要躲開那些是是非非。可事情絕對不可能像她想的那麼簡單,樹欲靜而風不止,就算她想要清靜,別人也不可能放過她的。她是皇后,未央宮的女主人,這個位子可是宮裡每一個女人都會為之瘋狂的。整個未央宮的人,有幾個不是眼巴巴地想要搶那個位置呢?恐怕就連素日裡看起來最清高的薄姬都不能倖免。唯一能的是,那些人能手下稍微留點兒情,不要真的把他們逼上了絕路了才好!雲兒是太瞭解呂雉這個人了,她雖然出身名門,可面對愛情的時候也是個蠢得不可救藥的女人,一心一意只想和皇帝恩愛到老(涅盤鳳凰6.步步設防內容)。
紫葉一臉不滿地望著雲兒,「雲兒姐姐,現在皇后娘娘可只能指望我們兩個人,要是連你都不肯幫她……」
「幫,當然要幫,但還不是現在。最起碼不是這些日子。現在春天已經要來了,該準備春衣了,皇后娘娘眼下穿的還是冬衣。」雲兒沒頭沒腦地說了這幾句話,隨後只留下紫葉一個人呆在原地。
「『幫,當然要幫!』誰知道她這話到底是說給誰聽的呢?不過還好,我們好歹還有個太子。可是……現在太子已經住進了東宮裡,公主也不住在這裡,我們到底該怎麼辦才好呢?難道真的眼睜睜地等著那些人在我們面前耀武揚威的?」紫葉有點兒不服氣地小聲嘟囔著。入宮這麼久了,她一直都不太明白這個平日裡看起來不怎麼愛說話的雲兒,因為雲兒總是神神秘秘的,好像什麼事情都看得明白,卻什麼都不願意說。
「你說什麼呢?」雲兒已經聽見了紫葉的話,為了不讓她再出去招惹那些惹不起的女人,她只能假裝沒聽見。
「沒有,我只是說皇后娘娘今天看起來挺漂亮的,好像變了個人。」紫葉忙轉移了話題。
雲兒點了點頭:「還以為只是我一個人有這樣的感覺呢?原來你也有這樣的感覺。希望這一次她不會讓我們太失望。對了,今天中午……」
雲兒在紫葉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紫葉瞪大了眼睛看雲兒,就像是看見了怪物一樣。但雲兒最後還是肯定地點了點頭,以確信她的決定是不允許任何人質疑。紫葉為難地點了點頭,看來,就算她不想惹事都不行了,就算那些人肯,眼下已經把自己當成皇后娘娘的紫姬怎麼可能捨得放手呢?
長安的春天還是緩緩到來了,早上還有點兒涼,穿著薄冬衣勉強還可以,但到了中午就像是抱著個火爐一樣熱得人難受。呂雉的記憶一點點恢復,不過在她的腦子裡大部分都還是關於西施的記憶。那時的她過得可是養尊處優的日子,吃的、穿的、用的都是世上最好的東西(涅盤鳳凰6.步步設防內容)。眼下她雖是未央宮的女主人,但平日裡的吃穿用度甚至還比不上一個身份高貴的宮女。可眼下這樣的日子未必不好過,呂雉安慰著自己,那個流里流氣的男人,自己打死都不會多看他兩眼,怎麼可能會愛她愛得死去活來呢?那一次見到他,從他的眼睛裡看到的是不屑還有厭惡,她不可想那麼自討沒趣。真正因為如此,她才能把自己關在椒房殿裡整整半個月,不見任何人,對那些嬪妃們的挑釁也不聞不問。
涼亭邊上,戚懿興致很高地坐在那裡,新制的春衣貼合在她曼妙的身材上,這可是江南進貢最好的絲綢,正好適合這個時節穿著。珍珠看著遠處走來的人兒,忙低聲提醒道:「夫人,紫姬來了。說不定又準備挑唆姐姐想去椒房殿裡找麻煩吧?聽說現在那個女人還穿著冬衣呢,只是很奇怪,她竟然沒有大吵大鬧,也沒有再去煩皇上,這好像不太像是她的風格?」
戚懿的嘴角掛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不許這麼無禮。你口中的那個女人可是當今的皇后。或許是皇后一向都習慣節儉,所以才會一直沒準備春衣。說來春天也短,就像是女人的年齡,過了最美麗的那麼幾年,到時候花就會謝了。」
紫姬的聲音大老遠就傳了過來,她嬌笑的聲音帶著幾分說不出來的高傲的味道,一身華麗的紫色衣服,再配上華麗的首飾,讓人不得不正視她的身份:「戚姐姐,我就知道你肯定會在這裡。江南這幾日進貢了幾樣特別的水果,現在我已經讓後廚都冰鎮上了,一會兒就讓他們給姐姐送過去,也好讓姐姐嘗嘗鮮!」
戚懿早就習慣了她這樣的趾高氣揚,她們兩個雖然是平起平坐,名義上是皇帝的妃嬪,但也僅只不過是比侍妾的身份高那麼一點點而已,至今為止,她們兩個誰都沒有坐上夫人的位置。她一向不計較這些,而是一直都對紫姬禮敬有加。見紫姬遠遠地走過來,她忙站起身來,笑盈盈起身道:「多謝姐姐了。」
「有什麼好謝的,都是自家姐妹,所以有了什麼好東西,我自然是忘不了你的。對了,這些日子我總是感覺有些悶悶的,好像很長時間沒有見到那個老女人出門了吧?」紫姬很得意地接受了戚懿對自己的禮遇,挑了個靠近水池的地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