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馬車上下來,看到眼前高掛的牌匾,門前氣派的雙石獅,白詠秋驚愕得小嘴足足張了有半分鐘之久(夫君難纏095章節)。
緩過那股受驚的勁,她弱弱地問道:「你說吃飯,怎麼跑王府來了?」千萬別說是王爺請她吃飯,她只是一介庶民,無德無能受王爺的招見。
「嗯,因為是王爺想見見秋妹。」沈承硯說得很隨意,好像「王爺」只是他一個姓王名爺的朋友般。
她只覺垮嚓一聲,有種被雷擊的感覺。正值緊張期間,白詠秋完全沒看到話說得輕鬆隨意的沈承硯眼底,閃過一絲擔憂一絲心疼的暗光。
乖乖勒個乖的,到王府吃飯,她很緊張的好不!關鍵是她不小心的知道了一些王爺的秘密……她滴娘喲,不去可不可以?
「我……呃……其實,我不餓!我還是回去了吧!」白詠秋邊說邊退,分明是打算溜號。
沈承硯背著她苦笑了下,下一秒卻不容分說的攬住她的腰朝正門而去,邊走嘴裡邊沒正經地說道:「秋妹不餓麼?我怎麼聽到秋妹肚子在叫呢?你聽你聽,又叫了!」說著大手企圖不良的摸了她的小腹一把,揩油之心異常明顯。
嘖,亂摸個球!拍開那走向不對的大手,白詠秋很小心的踩了他一腳,跟著再擰了兩下,隨後壓著聲音吼道:「你才在叫(夫君難纏095章節)!」
她顯然是被沈承硯惹得惱羞成怒,之前的怯意隨意怒意一出,大有豁出去的勢頭。她踩過吼過瞪過之後還不解氣,隨後再低喃道:「我怎麼就把你這倒霉鬼給遇上了!」話是這麼說,但在大門前的緊張和膽怯。在這一刻轉成從容不迫。乍一看,有種大小姐的高貴氣質在其中,仔細瞧,好像還有點別的什麼滲雜在內。
這是女王氣質,女王懂不懂,可以甩皮鞭的那種!白詠秋暗想。
拿白詠秋的原話來說,反正眼下是來都來了,想跑也跑不掉了,不如大大方方的走進去。再說了,她又不是沒見過王爺。就那個美型中年男人,頂了天也就是個腹黑的加強版,她好歹也是天天在一群腹黑的傢伙面前求生存的,反腹黑指數並不差,用不著偏偏就怕他。她這頭不還有個和稀泥的沈承硯麼?怕個球!
身邊的女子,從戰戰兢兢轉成從容不迫,精緻的臉蛋上還有些他看不懂的神色,暗中觀察著的沈承硯卻是暗暗的吁了口氣。無畏但不無謀。謙卑卻不卑微,處事大方得體,有時還老練得讓他常常忘記她只有十幾歲的年齡。她是如此與眾不同,如此優秀,他卻無力保護她……
「沈大人,王爺已經在花廳了。」迎面走來一個穿著大方得體。氣質端莊秀麗,模樣還算漂亮的女子。在她的身後領了三個丫環打扮的少女。她溫柔的招呼了正走神的沈承硯,深看了他一眼再轉頭沖白詠秋略一頷首,道:「這位就是沈大人常常提到的白小姐吧!白小姐真是聞名不如見面。果然是個大美人。」說著她似笑非笑的衝著白詠秋一扯唇,抬起下巴呈四十五度角。輕飄飄的從她身邊離開。
哇呀呀,這個驕傲美女是誰?她怎麼能在她身上感覺到敵意呢!?
「她是府裡的管事。負責各院各房的丫環調配,叫余秀雅。」沈承硯看白詠秋的視線追了過去,便隨意的解釋道:「秀雅是禮部尚書的女兒。」
哎呦,禮部尚書的女兒,難怪帶著一種優越感(夫君難纏095章節)。不過這余尚書倒是有心,居然把女兒送到王府來打工,拉攏關係也不是這麼拉攏的吧!
現在想想,沈將安的功利心其實並不重,否則以他和王爺的交情,怎麼也要混個一品大員才對。話說回來,沈將安和藍令宇他二人是怎麼勾搭上的呢?
收回思緒的同時收回視線,隨後白詠秋衝著沈承硯扯了扯唇角,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她應該喜歡你。」這話只是一句平常的陳述句,就像一本書寫到最後需要來句總結一樣平常。
縱是如此,由白詠秋說出來,還是讓心知肚明的沈承硯嗆了一下。自打他住到王府以來,余秀雅可是時不時的會在他面前晃蕩幾次,而且每次都噓寒問暖的,只有傻子才看不出她的真意是什麼。
不過看出來歸看出來,沈承硯並沒心情去招惹她,畢竟余秀雅的老爹是禮部尚書,要是一不小心,他這頭還沒來得及拐了白詠秋過門,那頭弄不好就憑白的添了一個正妻。那豈不是委曲了秋妹……
收起跑走的思緒,沈承硯說著別讓王爺久等的話,趁機牽起了白詠秋的手。後者沒反抗。
要知道這裡不是沈府,更不是白府,像牽手如此有代表意義的舉動,他覺得她會抗拒才對。可事出意料,她壓根就沒反抗。
沈承硯斜睨白詠秋,卻看不透她此刻在想何事,不由小心地問道:「秋妹吃醋了?」
「啊?」白詠秋像如夢初醒般,有點沒在狀況地問道:「吃醋,吃誰的?」問完才省悟過來,便立馬地補了句:「我幹嘛吃醋?你又不喜歡她。」
此話換沈承硯一訝,愣怔一秒後才捂嘴偷笑。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這是她對他的信任,同時,也是她對自己的自信。
長廊折轉,盡頭便是花廳。這一路上又遇了幾個丫環,從丫環們恭敬的態度可見,沈承硯在這王府裡混得還不錯(夫君難纏095章節)。
遠遠處敞開的花廳門後,藍令宇坐在對門的正位,他的身邊站著一青色長衫的白頭髮的老者。老者正垂手微佝背的聽藍令宇說著什麼,神色恭敬不說,他邊聽還邊一本正經地點頭。
沈承硯略側頭卻未轉眼,看著前面卻是對白詠秋壓著聲音說道:「那個是王府的總管,韓唯,韓伯。」
白詠秋一撇嘴,嘀咕了句:「這麼大把年紀了還不退休,嘖,萬惡的舊社會喲!」
沈承硯是沒聽懂什麼退休什麼舊社會的,不過卻是聽懂她說韓唯的年紀大的話,他扯唇淺笑了笑,說道:「韓伯今年不過五十二歲,年紀並不算大。」
呃?五十二就全白了頭……這人平時一定很愛操心。
說話間,他二人已到門前,沈承硯也不再和白詠秋調笑,就連牽著的手也在這時依依不捨的放開。溫暖的大手才離開,白詠秋就覺得有絲冷意從手心傳入體內,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沈承硯也好,白詠秋也罷,掩藏真情那都是從小就開始鍛煉的,此時只有他二人心知肚明對方的情況,其餘外人完全看不出來他倆的異樣。
埋著頭跨入花廳,白詠秋垂眼認真的看著雙腳前一寸的地面,保持著這謙卑的模樣,小步小步的跟在沈承硯的身後朝藍令宇走近。
大約離正位一米左右,沈承硯停了下來,白詠秋也跟著止了步。
「王爺,硯已將秋兒接來了。」沈承硯的聲音聽不出情緒,他才說完,白詠秋就乖巧地曲膝一禮,柔柔地說道:「民女白詠秋,拜見仁厚王。」這期間,她硬是沒抬頭看上首的藍令宇一眼。
當然不能看,她的身份哪裡能隨意抬頭的(夫君難纏095他是什麼意思?內容)!白詠秋暗想,她是早就知道藍令宇就是那次在沈府見著的許大人了,那一會兒要用什麼表情來表達她的驚訝才好呢?
走神間,只聽藍令宇開心地笑說道:「哈哈,免禮免禮。小秋兒,咱們並非第一次見面,不用拘謹,抬起頭來吧。」
白詠秋收回思緒,假意遲疑了一下,末了帶著一臉詫異的表情抬頭,當視線觸到藍令宇笑吟吟的帥臉時,她再是略顯誇張的一驚一訝,杏目圓睜地驚呼道:「哎呀,您……您是那個許……」話只到這裡,白詠秋驚慌失措的垂了頭。
這樣會不會演得太過了?嘖嘖,早知道來的是王府,她就應該先把這段狗血的戲綵排綵排。這都怪沈承硯,居然都不事先打個招呼!
白詠秋想歸想,她心裡還是明白,真若是他說明白要來什麼地方吃飯,估計她得找上百種理由跑路。她是打心底的不願意和皇家人扯上關係。
她低頭暗想的同時,沈承硯也在暗想,呵,秋妹居然在王爺面前也敢演戲。其實想也知道,她的大膽他又不是沒見識過。他眨掉瞳仁裡閃過的詫異,臉上未動聲色。
除了離得最近且最瞭解她的沈承硯之外,誰都不知道她垂頭低眼的原因並非什麼嚇著了,而是假裝驚嚇的在作戲。
不過照正常而論,白詠秋的惶恐並不過份。
白詠秋那邊一埋頭,不知真相的藍令宇笑得更開心,「哈哈,本王是嚇著小秋兒了?來來來,硯兒,小秋兒,坐下說話。」說著他朝韓唯輕揮了下手,意思是讓他離開。
韓唯應了個喏,退出花廳。他走的時候特意的看了白詠秋一眼,瞳仁裡的暗光有點憐憫有些不忍,總之只是瞬間的視線交錯,已經讓無意間和他對上視線的白詠秋足以錯愕許久。
他是什麼意思?(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