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的議事堂中像排排坐吃果果般,密密麻麻的坐了許多人,或低語或正坐,不論是在幹什麼,眾人的視線總是時不時的瞄向最前面的白紹言的(夫君難纏014章節)。至於被眾人明著暗著關注的白紹言,此時很隨意的翹著二郎腿,一手撐頭一手拿賬本,雙眼看似盯在賬本上,視線卻有幾分散漫飄渺,就連形狀漂亮的唇角邊勾出的愉悅笑容也略顯不符現狀的詭異。
這樣的白紹言,讓下面坐的七十來號人不由暗自猜測。就算頭三個月的生意再好,白老爺也不應該樂成這樣才對,那個笑怎麼看怎麼都像有喜事一般。眾人並不知道,這兩天以來,白老爺的表情基本都定格在愉悅之上。
坐在第一排的兩個中年男人壓著聲音交頭結耳商量了幾句後,其中那生著長臉修得短鬚外帶雙綠豆眼的中年男人咂了咂嘴,開口問道:「白老爺,齊某看您唇角眼底有藏不住的喜色,斗膽問一句,最近府上可有喜事?」
這一問自然將白紹言的思緒給拉了回來(夫君難纏014哥哥還是弟弟內容)。
他先看向說話的中年男人,跟著舉目掃了下坐的七十三個白家的大掌櫃一圈,見眾人均有相同的疑惑,倒也不避諱什麼,反而有些炫耀般地答道:「哈哈,齊掌櫃猜得不錯,近日白家倒也算有喜事,只是好事還需多磨磨才行。」
說得很有深意卻等同於廢話的回答,聽得齊掌櫃回瞄了之前商量的同伴一眼,後者回給他一個無奈的笑容。他們都是在白家茶莊裡當了好十年以上的大掌櫃了,自然或多或少的對白紹言也有些瞭解。像這樣的回答,分明是在暗示有好事卻未成,而且成與不成還是未知數。
都只是未知數就笑成這樣,齊掌櫃表示,他只能道賀。
有了一人帶頭,餘下的眾人自也不甘落後,管他成不成的好事,總之先賀上一賀就沒錯。於是剛剛還比較安靜的議事堂中,突然就熱鬧了起來。
白紹言向來沒什麼架子,聽得或真心或假意或別有用意的聲聲賀喜,他倒也不怠慢的一一回了,末了目光落到賬本上,思緒卻飄回兩日前席間沈承桓的暗示。
沈承桓給白紹言的暗示,是發生在他惹了白詠秋尖叫之後,而那暗示分明是在說他沈承桓喜歡白詠秋的事實。
白紹言猜測,秋兒會發出從未發生過的尖叫,多半是桓兒怎麼秋兒,可這惹事的是小輩,他不多提他這長輩也不好多問。事後他旁敲側擊的問過秋兒,可惜秋兒並沒說個什麼所以然出來,不僅這樣,就連言語間也感覺不出秋兒對桓兒是喜是厭。
這倆娃娃湊一起倒是不錯,只是……丫環回報的內容裡,硯兒似乎對秋兒也挺上心。
桓與硯這倆兄弟,他倒是聽將安提過不少。雖說硯兒從小聰明,長大了反而平庸且懶散,但在話裡可聽出,將安其實是對硯兒恨木不成柴,心裡著實的擔心著。反而桓兒,似乎將安擔憂就少得多,拿將安的話來說,桓兒就是大器晚成型的,越來越穩重可靠,他已經不用替桓兒操什麼心了(夫君難纏014章節)。
這倆兄弟要都喜歡上了秋兒,是倒是好事將近,可他這當爹的究竟選誰當女婿才好呢?他都暗自琢磨了兩天仍沒個結果,是不是得找個人來商量商量才行?
要說商量女兒的終身大事,首當其充的定是自己的夫人,只是白紹言知道,若真找溫兒商量的話,最終的結果只怕是誰也配不上秋兒。
要不……和幾個兒子商量商量?
白紹言突然將賬本一合,合得下坐熱鬧的眾人漸漸收聲。他左右瞄了一眼,跟著沖端茶的丫環招了招,說道:「去叫大少爺過來。」說完看那丫環應了就退出議事堂,他再對七十三個衝他行注目禮的大掌櫃們,說道:「餘下的賬務及各項事務,就由遷兒來處理吧。我這頭有些事得先去辦。」
白家的生意,自七年前開始,白紹言就帶著白詠遷介入了進來,最近三年裡,只要白紹言說個腰酸背疼腿抽筋什麼的故意不出席,便就全由白詠遷全權的代理了。
最初白紹言還擔心白詠遷壓不住有些資歷過老的大掌櫃,說是不出席卻仍會躲暗處的偷聽情況,多偷聽得幾次之後他發現遷兒不僅說話有禮有據,且資歷過老的大掌櫃也沒明顯的刁難之意。明知不會出他擔心的問題,他也就慢慢的放開了手。
不過像這種中途離場換人的事,倒還是頭一次。
走出去的白紹言沒注意到,每三個月就會來白府一次核賬及匯報工作的大掌櫃們,在聽說中途要換白詠遷白大少過來的安排後,就算沒誰做了虧心事,其臉色都不約而同的變了再變。
中間兒的換人,簡直讓他們沒有心理準備。瞧著眾大掌櫃臉上明顯的發虛之色,讓端茶倒水的丫環們暗暗好奇。
換了大少爺過來,就那麼可怕麼?
此乃題外言,暫且不提(夫君難纏014章節)。
說白紹言出了議事堂,本是朝著白詠遷住的知若院而去,走了一半才想起他都把遷兒喊到了議事堂,他這麼去找他商量,豈不是要撲個空。他邊想邊往白詠禾住的啟若院折去,只是才邁了幾步他立馬又轉了身。禾兒向來交際頗多頗廣,這個時候只怕不會留在院裡。
大兒子去了議事堂,二兒子多半行蹤不明,剩下的只有文與銘這對雙胞胎了。於是在陰差陽錯之下,白紹言沒得選擇的到了遼若院前。
白詠銘正在等他爹。
不論是白詠銘也好,還是白詠文也罷,都猜到老爹絕對會在宴請之後的三日內找上門。倒不是說他倆神通,而是但凡老爹遇上拿不定主意的事,通常憋不到三日就會找兒子們商量,而在那時他能找到的,基本上就只有他倆。自十年前開始,幾乎成了慣例。
白詠銘靠在白詠文的身邊,手裡把著玩從沈承硯那裡得來的鼻煙壺,聽老爹把來龍去脈前因後果說過之後,便漫不經心地問道:「爹爹,您確定桓哥也喜歡秋妹?」
白紹言被問得一愣,還沒回答,白詠文卻又說道:「銘,爹爹當然確定,不然也不會為此事傷腦筋。是吧,爹爹?」最後一句是在問白紹言。
「是……」才答了一個字,白詠銘就搶了他爹的後話,說道:「爹爹,依兒看吶,您安排還不如讓秋妹自己選。」話落時他眼底閃過一絲狡黠,因角度問題,只有白詠文看了個真切。
收了好處才辦成這種程度……他只能替硯暗道句悲哀。白詠文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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