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年春200_兩百章國悼來自()
榮瑾與孟時騫泛舟湖上。【百度搜索會員登入】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一行人早已在湖中央的一處小島。
波光粼粼,木漿拍打在水上,泛起金色的水花。微風愜意,榮瑾微微瞇起眼。這般好的景色,若不是和他一同來,大抵真是人間天堂了。她不由在心歎息一聲,用餘光瞥向他。
孟時騫執著扇子,目光落在這一片湖水上,神情溫柔又多情。風吹得他的衣袍,輕輕飄起,露出內裡雪白的中衣。他的側面柔和,嘴角微微揚起些許弧度,似是清淺一笑。滿池子的芙蓉亦不比得他的微微一笑。
榮瑾看得有些癡了,心想:他生得真是這般的好看,任是所有女子都會動心的吧。可想到那一夜,她又有些不懂他了。為何偏偏會是她呢?他亦說過他不會碰她。她只當他是個好人,只因為那一晚,一切都向著不同的方向發展去了。果然,也只因為恰好是她吧。榮瑾不經心中有些刺痛。
她搖了搖畫扇,似是想甩開心頭的不悅,問划船的小太監道:「還需多久才能道湖中亭?」
小太監一遍划槳,一遍利索回答道:「回稟郡主,這碧荷池大得很,咱們這才畫了三分之一路程,到亭子應是還要三刻鐘的時候。」
見還要許久,榮瑾不由抬頭看了看天色,日近響午。正是日頭最是毒辣,榮瑾見船頭放了一把十二骨綢傘,便隨意撐開來。
遠遠便聽得有人聲唱曰:「紅樓斜倚連溪曲,樓前溪水凝寒玉。蕩漾木蘭船,船中人少年。荷花嬌欲語,笑入鴛鴦浦。波上暝煙低,菱歌日下歸。」
那聲似黃鸝婉轉,歌入出谷鳴翠。譜得是滿庭芳的唱曲,雖無管弦絲竹。卻見其歌喉更得美妙。
榮瑾亦不由,眼中飽含讚許,嘴角露出淺笑。開來這是開始了。
孟時騫閉目遐思,亦不禁讚道:「真是人間難天上曲。」
白色玉石做的亭子已然慢慢顯露出來,露出它麒麟一般簷角,在日光下塗上一層金色。顯得格外的威嚴。亭內人三五成群,皆被那歌聲所吸引。不由紛紛回頭來看。
太子站在眾人之中,神情欣喜,眼中滿是傾慕之情,焦急的在河岸中找尋著什麼。【百度搜索會員登入】皇后見太子這般,不由笑道:「皇兒何必著急。想來那歌仙還在荷花池內,只派人去小心請來。莫要唐突佳人才是。」
太子忙拱手拜道:「母后說得是。」
說罷,便有幾個太監撐一葉小舟去尋。
榮瑾和孟時騫相攜上岸,見了皇后和太子紛紛行禮。皇后看著榮瑾,又望了一眼那碧色的荷花叢。淺笑道:「和碩郡主和孟太傅來得真是時候。若是遲了些,這樣好的歌聲,怕是聽不到了。」
「臣妾也聞得方才歌聲,頓覺沁人心脾。安人心智,遠遠而來,似從天而降,潤澤萬物。臣妾還當是哪裡來的仙女兒呢。「榮瑾笑著回道。
「本宮聽著聲音,覺得有些耳熟,又似是聽到過。和碩郡主以為呢?」皇后別有深意的看著那一片荷花池,緩緩道。
難道暴露了?榮瑾看了皇后一眼,又有些不確定,只能佯作不知道:「臣妾不及皇后娘娘耳聰目明,未能聽出來。」
「胡說。」皇后笑著。輕撫眉角。半響才道,「本宮已然老了。」
榮瑾不作答。此時,前去尋找的太監回來了,稟報道:「回稟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奴才裡裡外外都看過了。並沒有什麼人影。」
太子頓時悵惋不已看著那一片碧色道:「莫不成真是仙子?」
「皇兒,許是那裡迷路的宮女。何必著急,若是她有心相見,必會與你再會。何必急於一時呢?」皇后只輕瞥了榮瑾一眼,不再多言。
太子見皇后如此道,也不再說要尋。只,惆悵的看著一汪湖水。
其後,眾人一同用了荷花膳,這一桌膳食十二盤菜,每一盤都是以荷花荷葉蓮藕蓮子為輔為料做成。分別為魚戲蓮葉,佳偶天成,花開富貴,錦繡名門,荷塘月色,鳳舞蓮香,玉潔冰清,三塘映月,天姿富貴,最後上的三盤點心為荷葉糕,蓮花露,糯米糖藕。
席間,榮瑾尤喜食荷葉糕,連吃幾塊亦不覺膩口。
玉潤郡主見了,掩嘴笑著打趣道:「想當年我懷慎兒的時候亦是喜歡這一道菜,大冬日還命人去尋荷葉制糕。和碩郡主莫不是有喜了?」
榮瑾微微皺眉,玉潤郡主說話實在太過放肆。這等宮內場合,竟如自家庭院一般口無遮攔,不由心中暗自厭棄。榮瑾面上笑道:「我也倒是想,若是能承玉潤郡主吉言便是大好。」
皇后亦莞爾道:「也不急,你不過嫁過去半年。本宮房中放置了南海求來送子觀音玉淨瓶,待會兒便讓你拿去放到家中,保你子嗣昌盛。」
榮瑾不得暗斥:誰人求子了,她可是小心再小心,千方百計避孕呢。只怪那一日,叫人下了藥,如今還得再喝上幾日苦藥。
見榮瑾不答,孟時騫卻笑道:「既是如此,臣便在此先行謝謝娘娘厚愛。」
「瞧瞧,瞧瞧。孟大人也這般心急,看得真是讓人恩愛。太子殿下若是日後能同孟太傅一般好好對待芙兒,我也就放心了。」玉潤郡主不由將話移到薛芙身上。
「那是自然的。」太子突然間被談及,有些怔忪,半響才反應過來。想來還是心中掛念那唱歌之人。
榮瑾見焦點不在自己身上,頓時鬆了一口氣。一旁的孟時騫卻將一塊荷葉糕夾到她碗裡,低聲暗語道:「你若是求子,也不難。不過只消我多做功課才是。」
明明離得有些距離,可榮瑾還是覺得孟時騫的氣息糾纏在她身邊,曖昧又大膽,讓她雙頰發燙。
榮瑾正是羞惱,桌上在一旁久不開口的沈靖蓉,將筷子擺好放平,接口道:「古語有云。男子歡喜之人,妻不如妾,妾不如寵。不知玉潤郡主是期望芙兒做妾還是做寵?」
此言一出,當下薛芙和玉潤郡主兩人,臉色皆是僵硬鐵青。妾者還能算得上是妃嬪之位,若論起寵,那只有官女子和侍婢了。這話分明就是暗指薛芙定不能母儀天下。
榮瑾微微笑著,看著沈靖蓉眉目輕斂,神情竟和皇后如出一轍的相似。
食畢,宮人收走了碗筷。此時正是日頭高照午時三刻,最是燥熱。
眾人圍坐與涼亭之內。皇后命人備了酸梅湯來解暑。此時,卻見皇上的儀仗正往此處來。眾人也是起身,行禮。
皇上揮揮手,豪邁笑道:「朕不過是上書房裡批折子批累了,想來尋個趣兒。你們一個個的,都同見了老虎似的做什麼。起來吧,都起來吧。」說罷,哈哈大笑。
眾人起身,只見皇上眼神掃過在場每個人,最終卻將視線落在了韓白蕊身上。他大步越過人群,走到她身旁,看了她半響,目光微動,有股說不出來的神情,「你這一身白穿得甚好,甚好。」
韓白蕊心中歡喜,低頭躬身道:「謝皇上讚賞。」
「你叫什麼名字?我怎麼似是沒見過你?」皇上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眼中流轉著莫名的情愫,似是曖昧,又似是渴望。
韓白蕊曼聲答道:「民女韓白蕊,是和碩郡主的姐姐。」
皇上嘴角微笑,伸手扶住她道:「莫說沈氏一門出美人,看來江南的水土也好。和碩郡主已然長得動人,其姐亦是風采綽約。」言語雖談及榮瑾,目光卻不曾從韓白蕊身上離開。
榮瑾掌心滿是汗水,看著皇上的目光,那分明是男子看向一個女子的目光。難不成!
太子殿下低著頭,額間已然佈滿汗水,正欲開口,卻被皇后先一步道:「皇上,妾以為韓姑娘雖則動人,卻不及玉貴妃來得美艷。若以花論,韓姑娘當是梨花,而玉妹妹就該是牡丹了。」
皇上被皇后一眼所引,轉過頭笑著道:「不,皇后真是瞎說。牡丹乃母儀天下之花,怎好作比,應是芙蓉才是。不過美人如花,各有千秋,梨花亦有梨花其雪白嬌嫩,芙蓉也有芙蓉之層疊交歡。」
皇后不再辯解,低頭道:「皇上說的是。」
皇上背手而立,望一眼荷塘風貌,見其凌波紋紋,不由讚道:「湖光秋月兩相和,潭面無風鏡未磨。遙望洞庭山水色,白銀盤裡一青螺。朕亦是許久不曾去過江南了。」言畢,又對著韓白蕊道,「可曾會唱江南採茶歌?」
韓白蕊搖頭,皇上眼中似是一顆星火明滅,歎息道:「既不會,也罷。」說罷,大步走出亭子道,「朕亦有奏折尚待批閱。既有皇后在場,朕也少來湊熱鬧為好。」行至一半,又回頭指著韓白蕊道,「這一身衣服穿得極好。朕亦記得內務府裡有一套白蘭做的首飾,你拿了去吧。」隨後頭也不回的踏入龍船。
眾人皆跪在他身後恭敬道:「恭送皇上。」
他背著手,站在船頭,身旁不侍一人。榮瑾微微抬眼,卻見他挺拔如松,背影更顯高大。九五之尊,不過一言便將人生死已定。韓白蕊,只能怪你時運不濟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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