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年春199_一百九十九鴛好來自()
時日轉眼即逝,金秋的丹桂很快就凋謝了。【百度搜索會員登入】巧惋閣的范氏身子日漸沉重。東宮大婚之時也漸漸近了。
十一月初三,沈靖蓉從院子的牡丹閣裡搬了出去,住進了沈家在京都所置辦的一處大宅子。來接人的正是沈家二少,沈周齊。
榮瑾奉命出來迎接。這可謂是她第三回見到這位花名在外的沈家二少了。坊間傳言,他曾一夜花銀票百萬兩只為風月樓頭牌的花容姑娘煮一盅燕窩。又有言稱他家中姬妾成群,足足有九九八十一位通房丫頭。又有更無忌的之人稱他能一夜御十女,百戰不禁。
其間種種,或有故意誇大之詞,也許有惡意中傷之言,可終極歸結為一句,沈家二少風流多金,乃是人間極品。
榮瑾雖是第三回見他,卻也著實為他的容貌癡迷了一番。
七戒的容貌已然是天人,可他的容貌卻在精緻之上,獨獨生出一股子妖媚的感覺來。老輩人曾說,男生女相,富貴天資,卻也是命途多舛。沈二公子似乎卻是逆天而行之人。沈氏一輩中若論以才情當屬沈五公子為首,其才德可與京中薛家二公子薛瞻和當今的瑞王與之齊名。不過沈五公子體弱多病,長期養在氣候適宜的江南的一處宅子裡。
不過,沈家雖是皇親國戚,且世襲侯爵之位,但骨子裡還是商賈之家,最為重視的也是經商之術。
沈家家中歷代出才人,沈家如今的當家乃是沈家大房,但下一任當家,已然選定為了沈二公子。沈二公子不過年至雙二,已然是身家可敵過沈氏半壁江山,可見其手腕高明。
如此大富大貴,又模樣絕色。引得女子爭相輕狂。可沈二公子卻是百花叢中過,片葉不留身,人稱沈門二郎多留情,爭教女子妄相思。
榮瑾暗笑,究竟是多情還是無情呢!
沈周齊行了一禮,款款入座。姿態優雅的,結果丫鬟送來的茶。接過之時,不忘暗中與其眉目傳情一番。可饒是這般,無論他端茶的姿態,還是喝茶的手勢,做得都是極其規整的。像是常年裡訓練所致,每個角度,每個動作都是絲毫沒有偏差,既顯得優雅,又不是太過繁複做作。
榮瑾笑著開口寒暄道:「沈二公子。//百度搜索看最新章節//來京多時,也不得空來坐坐孟府坐坐,當真是貴人事多。」
沈周齊放下茶碗,仔仔細細將榮瑾瞧上一番。忽而意味深長一笑道:「若是知曉二奶奶國色天姿,沈某人自然是日日都前來了。」
榮瑾略略低頭,做嬌羞狀道:「謝公子誇讚,我愧不敢當。」
兩人寒暄一番,榮瑾與他倒是閒話家常起來,兩人聊著聊著便談及經商之道。
恰巧沈周齊談及了自己手中店舖的綢緞生意不甚如意。他歎息道:「我曾以數金之價買來的絲綢,卻被束之高閣,如今不得不以十兩而售出。我鋪內物件無一不精美優良,為何偏偏街中人只願意買那些平價的棉麻粗布呢?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榮瑾一時好奇心起,便問道:「可是街中人大多貧苦。買不起好布料呢?」
「非也。其街道乃是京中繁華阜盛之地,周旁多為大富大貴的達官貴人之家。」沈周齊道。
榮瑾想了想。又問道:「那些達官貴人平日可曾是樸素簡樸之人?」
「倒也不是,早日裡聽言,此街之中十者七人穿絲綢,其餘三者所穿乃是冰雪綢。如今,街中各個大臣都多以粗布麻衣來穿戴。也不知是為何?」沈周齊眉心攢起,微微垂眼,蒲扇似的睫毛在眼周出落下一圈陰影。
「聽聞,官家府邸大多相近。朝中吏部戶部禮部工部兵部刑部各成一街,武將長居東城郭,文官則大多移居至西城郭。不知公子的店舖是再哪一條街上的呢?」榮瑾心中已有了答案,只等沈周齊給她最後一個准斷。
沈周齊皺眉一想,便領會抱拳道:「原來如此,我應是明白了。」
時過三響,榮瑾喚紫鳶去後院瞧瞧沈靖蓉可收拾好了。過不久,紫鳶便回來,附耳小聲道:「奶奶,方才薛四小姐去了牡丹閣送行,這會子突然又鬧起來了。」
榮瑾聽罷,略略皺眉,卻聽見沈周齊不慢不緊的問一句道:「可是家妹妹有何事情困住了?」
榮瑾聽了忙,機靈應付道:「是院子裡的住著的其他幾位姑娘同沈姑娘送行,如今正在一處說話。女兒家間總有那麼些說不完的事兒,還需沈公子多等一會兒。」
「這個自然。況且有美在前,我一時半會兒也不想走。正巧也可和二奶奶談得投機。再等一會兒也無妨。」他已然打開折扇好整以待。
沈周齊含笑的眼睛叫人看不出端倪,榮瑾又被他言語拖住了,只得對著紫鳶道:「我房裡新做了點心,你去我房裡叫玉函給牡丹閣送去。她們幾個姐妹情深,想來也有的是時候說的。讓她們好好談談才是。」
紫鳶明白個中意思,連忙道是,緊趕著退下了。
轉過身,榮瑾呷一口茶,仔細道:「與我一個婦道人家說話,二公子大抵也無趣兒了。不如請家中幾位堂少爺來做陪,不知二公子意下如何?」
他啪的一下,收了扇子,以扇做手搖了搖,道:「曾聽聞三國之時,梟雄曹操曾有言贊與周公瑾,與爾相談,如飲美酒,不覺自醉。如今,沈某人將這話贈與二奶奶。」
「我不過是一時短見罷了。公子莫往心裡去。」榮瑾暗自懊悔方才多言,如今倒被他纏住了。
沈周齊倒是興致盎然,端坐著,大有想要聆聽教誨的意思。榮瑾當真有些啞然,且也不想同他多做糾纏,只得道:「二公子,我已然是黔驢技窮,還請公子不要為難。」
大抵榮瑾語氣堅決了些,沈周齊臉色當即沉了下來,也不再追問。
沈周齊握著杯子,忽而道:「二奶奶,可知命數一說?」
榮瑾回過頭,微微仰頭,給予他一個期待的眼神。
沈周齊笑道:「可曾有人與二奶奶說過,您長得很像某個人?」
榮瑾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除了慶姥姥和老太爺,再沒有人說過她的容貌。如今復又談起,她難免有些心中不安。她下意識便答道:「不曾。」
沈周齊莞爾一笑,微微挑眉,眉鋒處飄蕩出一絲蠱惑的意味。「人常說福兮禍之所伏,禍系福之所至。二奶奶,這張臉,這份福氣,還希望二奶奶能善加利用。」
榮瑾睜大眼睛看著他,他眼中彷彿有幽深的漩渦,裡面帶著些許期待,些許嘲諷更多的是隔岸觀火的嘲諷,讓人覺得自己就是一齣戲裡的人物。待她回神,角門裡紫鳶已然領著人出來了。
此後,沈周齊再無言語,只是一直以那樣的眼神看著榮瑾,看得榮瑾心裡發毛。
待到目送那輛華麗至極的白玉紫檀馬車離去,只留下滿地塵土,榮瑾依舊有些心神恍惚。
紫鳶扶著榮瑾回了屋子,榮瑾脫了些許髮簪,整個人懶在了床上。窗外漸漸的吹起了北風,吹得窗戶呼啦啦啦的作響。榮瑾瞧著這些紙糊窗戶,心裡卻想起了沈周齊的那句話,福兮禍之所伏。這是不是在向她示警呢?
榮瑾一個翻身,從床上起來,喚了紫鳶進來,問了一遍落梅閣的動靜。知道紫鳶再三道明,落梅閣一切如常,並無異樣舉動,這才安下幾分心,可是心中還是隱隱的有些不安。
忽而,外邊憑空一個驚雷,震得四下寂靜。一陣狂風吹來,將榮瑾屋內的油燈給吹滅了。霎時間,天就黑了。門外風吹起地上的浮塵,吹得人引得人愈發的心驚膽戰。
玉函這時從門外進來,站在榮瑾面前,半響澀澀開口道:「奶奶,碧水小築那裡的紫鵑正在門外求著見您。」
榮瑾抬起頭來,驚嚇過後的面色有些疲憊,扶額低聲道:「叫她進來吧。」
門外跌跌撞撞跑進來一個人,一見面就「咚」的一聲跪在地上,哭喊道:「二奶奶,求求您,求求您。我家主子快要不行了。求您給她請個大夫吧。」
榮瑾忙按住她道:「你緩一口氣,起來說話。」
紫鵑站起來,眼淚止不住的流淌,距離上一回見她,已然是有了半年。她的臉頰干黃,人瘦得厲害,一雙手都只剩下皮包骨頭。紫鳶給她上了一口熱茶。
窗外的天黑壓壓的,宛若子夜,榮瑾聽了紫鵑所言,半響對著紫鳶道:「去請大夫吧。」
紫鳶遲疑的邁開步子道:「奶奶,老太太那裡,該是……」
「你只管去做。這麼些時日過去了,該氣的也消了,該怒的也停了。人都快死了,還有什麼好計較的呢。回頭稟了老太太,就算責罰,我也擔下了。」榮瑾眼中流露出一絲同情,身在病榻之上,連請個大夫都沒有辦法做到,只能眼睜睜等死。此等境遇何其悲慘。可,另一頭,他的夫君已然準備好黃道吉日,迎娶另一位小妾進門。此等對比,何其寒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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