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年春115,一百一十五同床(溫馨)
入夜時分,一輛馬車快速行駛在宮道上本內容為瑾年春115章節文字內容。明月已上枝頭,此時已然是戊時一刻,再不過不久宮門就要落鎖。
薛芙坐在車內,挑起簾子看向這宮中的月亮,明月的清輝落在棲鳳宮五彩琉璃瓦上,折射出月華般的月暈。她咬了咬牙,攥緊手中的絲帕。終有一日,她亦要住進這座宮殿內。
太和殿正中央的大鐘已然敲響。巡夜的太監們的聲音從宮中四面八方傳來。
「宮中宵禁。宮中宵禁。」
馬車的速度不由更快。薛芙坐在車廂內,亦感受到烈馬狂奔之時所帶來的顛簸。馬車一路奔馳至北門,例行出事腰牌後,一路駛出宮外。
此時遠遠又聽得一聲鐘鳴。
「第一重宮門落鎖,各宮禁避。」
「第二重宮門落鎖,皇親禁避。」
「第三重宮門落鎖,外戚禁避本內容為瑾年春115章節文字內容。」
「第四重宮門落鎖,內臣禁避。」
遼遠悠長的九聲詠歎,穿過玉樓瓊宇,亦透過高高的宮牆。
此時榮瑾的馬車正從南門駛出。車內唯有孟時騫和榮瑾兩人,榮瑾命馬車停下,自行撩起車簾,走出車廂。
天已然黑了。正南門的宮門從內往外,緩緩關上,傳來金鐵相交的落鎖聲,儼然像是巨獸閉上它白日裡張開的血盆大口,將所有獵物都吃進肚裡。
皇宮外九重宮門緊閉,皇宮內期十二宮宮門緊閉。響亮的鐘聲,終於停止。榮瑾站在這紅牆黑瓦外,頓時肅穆起敬。這宮中無論是皇后還是玉貴妃,都是那麼的無畏,縱使一生不能從內出來,亦要為家族,親族謀取榮華富貴。此等女子何其可敬!
「你也見到了。這便是皇宮。」不知什麼時候,孟時騫也從車上下來。走到榮瑾旁,與她比肩遙看。
「你瞧,在外遠遠望去,是不是對裡面十分的好奇。我每每自此宮門而入之時,總會想為何有那麼多人想要到裡面去呢?如今一看,當真覺得自外瞧去,皇宮真乃金碧輝煌,美不勝收。許是這樣,所以才迷惑了人心吧。」孟時騫的語氣總帶著那麼一些歎息。讓人覺得他歷經滄桑。
榮瑾不說話,心裡也認同了孟時騫的話。也許,在外人眼裡,宮裡的人是那麼的幸福。幸福得讓人羨慕。
天上月彎如鉤,將他們兩人的影子拉得無限長。站在高大的宮門下,顯得格外渺小,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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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芙下了馬車,回到院子裡,便一路往內走。卻見屋外早已人有人站在門外,見薛芙走來,忙是走上前去道:「薛姑娘回來了。得知您要回來,我早早便在此處候著您了。」
薛芙打量韓元霜一番。推開門,走進屋內道:「你也進來吧。我有話問你。」
韓元霜跟在薛芙身後進了屋子。屋內漆黑一片,桃兒帶了火種,連忙點亮桌上的蠟燭,走進內屋,將各處的燈燭都點燃了。一瞬間。屋內燈火通明。
薛芙坐在凳子上,搓著手指,思緒翻轉,神色凝重。
韓元霜見狀,嘴角揚起一抹嘲笑。旋即又被臉上擔憂的神色所掩去,道:「薛小姐,可是遇見難事了?難不成是計劃不順利?」
「不本內容為瑾年春115章節文字內容。計劃順利得很。韓白蕊這賤人,這輩子不能再入主東宮了。不過,可惡的是,偏偏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竟然,讓太子迷上了,甚至還冊封為妃了。真真可惡!」薛芙氣得一掌拍在紫檀木的桌上,咬牙切齒。
「哦?能讓薛小姐這般困擾之人想必也是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了。」韓元霜笑著試探道。
「憑她?笑話!」薛芙嗤笑開口道,「不過是個背棄家族,投靠他人麾下搖尾乞憐的一條狗。不,就連家養的一條狗都比她來的忠心。枉費我薛氏一族養了她這十來年。到都來,惡犬弒主。」言畢,似又覺得對著韓元霜一個外人如此多言,有些不妥,掩飾似的清了清嗓子道,「不過,這也與你無關。既然,韓白蕊除去了,也沒你什麼事情了,早些退下吧。」
韓元霜眼中靈光一動,忙道:「元霜雖然命入草芥,力微智薄,卻也不能眼看薛小姐如此受苦。若是薛小姐願意,妾願做您一柄利劍,為您所使,助您斬去一路荊棘。還請薛小姐成全。」說罷,跪下,深深叩首。
見韓元霜如此,薛芙不由起疑。此女多番討好,又不惜以自己親姊餌,讓她幫她。這背後究竟有何目的?如今又來討好,背棄自家姓氏,投靠薛家門下,豈不是和宮中那人沒有兩樣。想起和薛荷交鋒中,自己和姨母都落了下風,她便怒上心來,不由一跳踢開地上人,怒道:「我最瞧不起的就是那些背棄自己姓氏,出賣自己家族的人。你明明姓韓,卻想投靠我薛家門下。你以為我能讓你得逞麼?滾!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現!不然,我就將你的惡行告訴二奶奶,想必二奶奶如今也心中納悶,為何韓白蕊突然間就被皇上看上了。韓家唯一能光宗耀祖的希望全被你給毀了。她想必定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才是了。」
韓元霜見薛芙突然轉變態度,眼中帶了疑惑的審視,連忙跪在地上叩首求饒道:「我不敢。我再也不敢了。還請薛小姐饒了我。」
薛芙見她搖尾乞憐醜態畢露,越發覺得厭惡,連看一眼都覺噁心,擺手道:「桃兒,將她趕出去!」
桃兒得令,走到跪在地上的韓元霜面前,不卑不亢道:「韓小姐,還請您回去吧。我家小姐要歇息了。」
韓元霜抬起頭,隔著桃兒的身影,望向薛芙,見她連一個眼神都不願施捨與她,只得起身走出門外本內容為瑾年春115章節文字內容。桃兒將韓元霜送至院子外,恭敬行禮寬慰韓元霜道:「韓小姐請放心。我家主子也是一時氣頭上,您也莫往心裡去。過幾日,待她氣消了,定會想起您的好來。」
韓元霜思前想後。亦覺得自己有些操之過切,讓人懷疑,便扯出一抹苦笑道:「還請桃兒姑娘在薛小姐面前為我多多美言幾句。」說罷,從袖內掏出一張銀票來,塞到桃兒手裡。
桃兒忙是推拒,可見韓元霜那雙殷切的眼眸,只好收下,道了謝進屋去了。
此時,榮瑾亦回到沁春居。玉函領著眾人一早就等在院子門口。榮瑾馬車剛到。玉函便命人張羅著給榮瑾準備熱水。
榮瑾和孟時騫一同進屋,洗了臉。榮瑾順手抱過玉函懷裡的雪球兒,親暱道:「幾日不見它,真有些想它了。讓我瞧瞧。它可是重了。」
雪球兒一躺入榮瑾懷中,便發出舒服的嗚咽,喵喵叫喚,似是歡迎榮瑾回來。
孟時騫見了不由笑道:「你真將它當做親生骨肉來養育了。」眼角瞥見,一旁站著已然嘴唇撅得老高的孟嘉寶,不由打趣兒道:「你可不要厚此薄彼了。不然,這屋內另一頭小獸可要哭了。」
榮瑾這才低頭見孟嘉寶一臉泫然欲泣的樣子,連忙摸著他的額發道:「寶兒乖。這幾日可是想娘親了?」
孟嘉寶哽咽幾聲,一下子抱住榮瑾的腿。嚎啕道:「娘親,寶兒可想你了。可是,你一回來就只顧著和這隻貓兒玩,難不成不要寶兒了?寶兒,已然沒有親娘,不能再沒有娘親了。」
寶兒的話。觸動了榮瑾心中最柔軟的一根線。她和孟時騫相對一望,兩人眼中都有些愧疚。他們從沒想過寶兒小小年紀喪母,是多麼的沒有安全感。再加上他們兩人之間原本就是假面夫婦,事後也對寶兒表現的有些漠視。不知不覺間,竟然給寶兒留下了這麼壞的印象。
榮瑾放開懷中的雪球兒。一把抱住寶兒道:「乖孩子,是娘的錯。這些日子娘親沒有好好陪你,只顧著自己的事情了。」
孟時騫將榮瑾和寶兒抱在懷裡。亦痛心道:「是我的錯。這些年,我一直沒有好好照顧過寶兒。寶兒,爹爹錯了。」
寶兒被榮瑾和孟時騫抱在懷中,一時間心情無比激動,不由歡喜道:「真好本內容為瑾年春115章節文字內容。寶兒的娘親回來了。寶兒的爹爹也回來了。」
夜裡將要入睡,寶兒依舊一直抱著榮瑾不放。榮瑾略顯無奈道:「寶兒,該睡覺了。不能再這樣調皮了。」
寶兒瞪著大大的眼睛道:「娘,寶兒自出生以來,唯有今天過得最幸福了。寶兒不敢睡,寶兒怕,睜眼醒過來,只是一場夢。其實,娘親和爹爹都不喜歡寶兒。」
榮瑾對著這個年僅六歲的孩子充滿渴望的眼睛,不得不敗下陣來,溫柔摸著寶兒的臉道:「好吧。就今天一天,娘陪你睡,可好?」
「真的?」寶兒不由驚呼,隨後牢牢抱住榮瑾的手臂。
榮瑾無奈笑笑,帶著他躺到床上。這時,寶兒突然對著正在外邊的孟時騫道:「爹爹,快些過來。和寶兒一起睡。」
孟時騫猶豫一會兒,旋即看向榮瑾。兩人不約而同的都想到了那些夜晚,不由都轉開眼。
寶兒在床上吵吵道:「爹爹,快些過來啊。」
外邊正端著水盆子的紫鳶見了,不由笑著將孟時騫推進內屋,一邊揮手,一邊道:「好了好了。姑爺,您就從了小少爺的意思吧。他平日裡那麼聽話,難得一次任性,您就縱容他一回嘛。」
飛燕亦是幫腔道:」就是,就是。小少爺多可憐啊。」
孟時騫看了看寶兒宛若小狗般可憐的眼神,又見紫鳶在身後不住推搡,不由扶額道:「好吧,好吧。你莫要推了。我自己上床才是。」說罷,又略帶責備的看了紫鳶一眼,嘟囔道,「真不知道你們主子是怎麼調教你們的。都將你們給寵壞了。這般沒大沒小的。」
嘴上雖然說著不情不願的,可到底還是老實的躺在床上了。
紫鳶見床上躺著的一家三口,眼中頓時暗了暗,拉著飛燕和耳房裡的昔年一同出了屋子。她將飛燕和昔年趕到西邊廂房裡,自己順手關上屋門。
飛燕和昔年不能住在舒服的耳房裡,自然有些抱怨,不過還是乖乖的去了西廂房。大家都明白,這一家子難得的團聚,誰也不能進去打擾。
紫鳶鬆一口氣,抬頭看著那一輪彎刀似的月亮,不由想:人圓月不圓,這世上總是不能十全十美。不過,好在她家小姐能幸福。這樣,她也算滿足了。(未完待續)
瑾年春115,一百一十五同床(溫馨)更新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