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懸崖深不可見底,安然和赫連承璽手拉著手,站在離懸崖兩丈多的地方(安然若庶178章節)。一陣涼風吹來,安然不由打了一個寒戰,赫連承璽忙攬她入懷:「安然,這地方太冷了,我們看過了還是下去吧。」
「就讓我好好看一看嘛,說不定還能發現什麼稀奇的東西呢。」安然一副小女兒形態,窩在赫連承璽的懷裡,撒著嬌說著。
赫連承璽拿她沒有辦法,一根指頭戳著她的額頭:「這裡能有什麼稀奇的東西?那懸崖底下說不定倒真有我們不知道的東西呢。」
安然一臉好奇:「你說那裡頭會有什麼?」
赫連承璽好笑地看著她:「怎麼那麼好奇?能有什麼?我看這裡頭常年不見日頭,毒蛇猛獸想必是有的。」
安然心裡聽得一凜,半天才回過神來,臉色變得有些發白。她還是被赫連承璽的這句話給嚇到了,若是底下真的有那些東西,那她跳下去豈不是屍骨無存了?轉念一想,人若是從這兒跳下去的話,早就摔得稀巴爛了,人死了還怕什麼?
拿定了主意,她的神色慢慢地轉變過來。赫連承璽自然看見了她的臉色,心疼萬分地拉著她:「你看,還是著涼了不是?我們還是趕緊下去吧(安然若庶一百七十八章跳崖內容)。這麼個偏僻荒涼的地方有什麼好看的?」
兩個人正在說著,就聽山腳下一片聲響,他們不由朝下看去,卻是赫連承璽身邊的小廝打頭,後頭還跟了一大幫子衣著整齊的人。
赫連承璽皺了皺眉。心裡有些不悅,等到那小廝慢慢地爬近了,他才看清跟在後頭的竟然是赫連承琮。
他心裡有些驚疑,不知道他為什麼又來了。但是他不動聲色。只是呵斥著小廝:「不是讓你在院子裡等著嗎?怎麼又帶了這麼多的人上來?」
那小廝只是囁嚅著不敢分解。赫連承琮冷笑道:「四弟,你就別難為他了,是我讓他來的。」
赫連承璽這才轉臉冷冷地看著他:「你來有什麼事兒?」
赫連承琮皺起了眉頭,不悅地說道:「你以為我想來?你以為我想看你們卿卿我我?還不是父皇,你這一走不要緊,父皇可是對我大發雷霆,若是不把你找回去,就不認我這個兒子了。怎麼樣,父皇還是最喜歡你的!」
赫連承琮眼神裡不無嘲諷。他說完這些,就看向隱在赫連承璽身後的安然。頓了半天,他還是忍不住問道:「安然。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解藥服下去了嗎?」
安然卻不能說什麼,她該怎麼說呢?若是她說給赫連承璽服了,這個節骨眼上,他們兩兄弟還不打起來呀。可是讓她撒謊,她也做不到。
赫連承琮也不是個笨人,他察言觀色,半天,才抖著嘴唇說道:「安然,你難道沒把解藥吃了嗎?還是你給了他?」他的手直直地指向赫連承璽,臉色變得鐵青。
安然想要辯解。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嘴巴張了幾次,終究還是閉上了。
赫連承琮確定解藥被赫連承璽服用了之後,氣得上前一把就攥著他的衣領:「四弟,你還算是個男兒嗎?枉我如此信任你(安然若庶178章節)!早知道。我還不如看著安然把解藥吃下去了。你說。你究竟用了什麼法子騙得安然的解藥的?」
赫連承璽任由他抓著衣領,自己像是個木頭人一樣一動不動。此刻。他已經不知道怎麼說好了。現在,最痛心的人就是他,可是他還有什麼好說呢,畢竟,這解藥還是被他給吃了。
安然見狀,忙上前拉著赫連承琮的胳膊,懇切地望著他:「三皇子,你的心意我領了。可是我不能看著他死,使我甘心情願給他的,是我設計讓他服下去的。你就算是再生氣也沒用了。」
「你們兩個不要這樣,為了我不值得。這輩子,我只愛一個人,就是赫連承璽。你的情分我只有來生再報答了。」
兩個人還沒反應過來,安然就往後面急退了兩步。這一下,他們再也不抓在一起了,兩個人異口同聲地喊著:「安然,你要做什麼?那兒危險。」
安然一邊退著,一邊苦笑著:「我知道這兒危險,可是這正是我想要的地方。這兒就是我的歸宿了。如今我已發作了,不想讓任何人看到我的樣子。我不想自己也像碧痕那樣。你們若是為我好,就不要再爭執了。若是有來生,我希望你們兩個不再是兄弟,不再生在皇家!」
赫連承璽兄弟兩個大駭,急跟著上前,安然已經退到了懸崖的邊緣。他們只來得及喊一聲,甚至都還沒上前抓住她的裙裾,安然就像一隻驚鴻一般,翩翩地飛了下去。
赫連承璽痛呼一聲,就趴在了懸崖邊緣,大聲呼喚著:「安然,安然!你好狠的心!原來你今兒來這兒是有目的的,都怪我,早知道我就不帶你來這兒了。安然!」
赫連承琮也自心驚,他萬沒有料到安然會用這麼一種決絕的態度和他們永別了。他傷心地滿臉都是淚,站在赫連承璽身後默然無語地盯著下頭黑不見底的懸崖。
赫連承璽痛斷肝腸,喊叫了一陣子,忽然回過頭來對著赫連承琮說道:「三哥,我不和你爭太子,以後父皇就靠你來照顧了(安然若庶一百七十八章跳崖內容)!」
說完,已是長身玉立,挺了挺腰桿就要往下跳去。幸虧赫連承琮警醒,伸手攔腰抱住了他,他身後的小廝也上來抱住赫連承璽的腿,痛呼道:「四皇子,您不能啊。您還有很多事兒要做呢,不能就這麼隨了娘娘去了。」
赫連承琮死死地抱著他:「四弟,你不要做傻事啊,父皇若是沒了你是活不了的。平日裡我雖然嫉妒父皇對你的好,可是現在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親兄弟就這麼跳下去的。安然沒了,你若是死了,豈不是辜負了她的一片心意?」
一邊說著,一邊淚如雨下。赫連承璽再也忍不住,放聲痛哭起來。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赫連承璽兄弟兩個此刻都哭成了一團。
還是跪著的那個小廝有辦法,他忙招呼跟來的士兵們:「娘娘許是沒事呢,說不定掛在哪顆樹上了,等著我們下去救呢。你們趕緊找些繩子、火把來,下去搜一搜。」
赫連承琮拉著赫連承璽離開了懸崖邊上,聽那小廝這麼一說,心裡也升騰起一股希望,一邊安慰著赫連承璽:「四弟,他說的對。我們還是想想辦法,看看怎麼下去吧。」
赫連承璽已經方寸大亂,安然的突然消失,讓他萌生了跟隨而去的想法,可是偏偏又被三皇子給攔下了。他不知道自己現在還能做什麼,安然的離去,對他來說,彷彿天塌下來一樣,他的世界裡已經沒有什麼能引起他活下去的興趣了。
赫連承琮生怕他想不開,不停地寬慰著他:「四弟,想想安然的心意吧,既然她把解藥給了你,你就好好地活下去!不僅為了父皇,還為了她!」
「三哥,你說,為什麼上天對我這麼不公平呢?」赫連承璽就像是一個孩子,面前的這個三哥,此刻成了他最親密的人了,他只能選擇相信他,他沒說一句話,就能在他心裡蕩起一圈漣漪(安然若庶178章節)。
赫連承琮內心也不好過,可是還不得不打起精神勸著他:「不是上天不公平,他想要這種方法讓我們永遠銘記安然,四弟,天涯何處無芳草,你還是想開些的好!」
「你說什麼?」剛剛還死了半個人的赫連承璽此刻忽然有了精神,臉幾乎貼著赫連承琮的:「你當然做得到,可是我做不到,你知道嗎?我做不到,我的這顆心已經跟隨著她去了。」赫連承璽幾乎是聲嘶力竭地吼著,雙手扯著胸襟,像是真的要把自己的心掏出來一般。
赫連承琮這才意識到,自己對待安然的情分,遠沒有赫連承璽來得深刻,他不得不佩服安然的選擇,看來她還是有眼光的。
他心裡也自感歎,看著赫連承璽痛不欲生的樣子,他只好且勸且哄,叫來人一起把他搓弄到半山腰去了。
搜索的工作進行得並不順利,下去的士兵們雖然隨身都帶著火把,繩索,可是下了半截,那火把都莫名地熄滅了。伴隨而來的,還有一陣陣的頭暈目眩,看來山底下常年不見陽光,烏煙瘴氣,人下去的話,怕是有性命之憂。
折騰到傍黑時分,也沒幾個人下的去,赫連承琮只好命人都上來,再想法子。
眼見著天漸漸地黑上來,再待下去的話,夜晚更沒有辦法,赫連承琮只好命人列隊下山。赫連承璽一聽到下山兩個字,就像瘋魔了一般,掙脫了赫連承琮的手臂,逕自往山上跑去。赫連承琮驚出了一身的汗,忙喝令兵士們上來抓住他。
無奈赫連承璽身負武功,幾個兵士們還不是他的對手。好在赫連承琮身上的功夫也不弱,再加上赫連承璽傷心過度,已不如往日那般敏捷。
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赫連承璽牢牢地抓住了,跟上來的兵士們都敢上前幫忙,死死地鉗住了赫連承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