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看台上女子的表演時,無非就是搖晃幾下身子,揮一揮衣袖,並沒有多少複雜的動作,和現代的那種令人眼花繚亂的舞蹈動作相比,還是簡單了許多(安然若庶152章節)。不過,已經夠吸引人的了,這只不過是一個開幕,就讓眾多男人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
安然不由哂笑:這些男人,還真的沒見過漂亮女人呢。
剛想著,就聽台上已經換了曲調,那幾個紗裙舞女紛紛地從側邊下去了。滿空裡飄著清香的花瓣,一個身穿白衣的婀娜女子,緩緩地從一邊走到中間。她的身子是背著眾人的,一時,大家也看不清她長得什麼樣子。
底下的男人很快就按捺不住了,大聲喊著:「不是選花魁嗎?不讓看看真面目,我們怎麼選?」
有的更猥褻點的,哈哈笑著:「小美人兒,那麼害羞幹什麼?不轉過臉來讓大爺看看,怎麼支持你啊?」
還有更加不堪入耳的話傳來,安然不由輕輕地摀住了耳朵。這時,台上的那女子轉過身來了,卻是戴著白色的面紗。眾人不由唏噓不已,這戴著面紗要怎麼選花魁啊?
可是那女子卻不管台下的男人們已經鼓噪成一片了,只管表演著她的歌舞。安然細看那舞姿,真個如同瑤池仙女一般,飄搖欲仙了。那盈盈一握的柳腰,搖擺起來,眾人都為她捏了一把汗,生怕她一個不小心,折斷了細細的腰肢。可是她卻毫不費力,一招一式都極盡美態。
一邊舞著,還一邊唱著(安然若庶一百五十二章花魁內容)。那清泠的歌喉令在座那麼多參差不齊的男人都住了嘴,一個個都側著耳朵細細聽去。
安然心裡真是敬服了,沒想到這煙花柳巷裡,竟然還有這麼不媚俗的女子。真不知道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子,她倒想去結識一番。
曲終舞謝,那女子向著眾人微微一弓腰,還未等大家回味過來,就匆匆地朝著一邊下去了。待到眾人反應過來時,早已不見了人影。大家這才開始鼓起掌來,紛紛喊著:「再來一曲。」
誰知道下一個出場的卻不是她,而是一個紫色紗裙的妙齡女子。濃妝艷抹的。燈影裡看去。倒也是一個美人。也是一邊歌一邊舞。歌聲雖清雅,舞姿雖美妙,但是安然總覺得沒有那位白衣女子的韻致。
看了幾眼,就沒興趣了。瞥向赫連承璽時,卻見他正一臉專注地盯著台上看去,嘴裡不由輕呼一聲:「臭男人!」
接下來的幾個。都是『醉仙居』裡精心挑選出來的姑娘,個個都有一身媚人的本領,可是在安然的眼裡。她們都比不上第一個出場的姑娘。
七八個年輕的姑娘都表演完了,也到了大家開始表態選花魁的時候了。這『醉仙居』有一個規矩,若是你支持哪一位姑娘。就把銀票投在寫著這位姑娘芳名的箱子裡,當然,投的越多,這姑娘勝出的機會就越大。
眾人開始議論紛紛,台上已經擺滿了小箱子。從東往西一字兒排開,單等著底下的男人們投銀票了。
這時候,周邊的燈籠又重新點起來,大廳了一派燈火輝煌。正在這時,從後頭走來一個半老徐娘的女人,臉上塗脂抹粉的,穿著一領鵝黃的襖兒,下頭一洩碧綠的湘裙,半大不大的腳上,套著一雙做工精緻的繡花鞋,那鞋嘴上還綴著兩顆明燦燦的珠子。
一看,就知道是個歷經風月的老鴇兒(安然若庶一百五十二章花魁內容)。走到檯子的中間,她款款地朝著眾人行了一禮,大方地看著台下的男人,笑道:「諸位大爺,今晚上的這幾位姑娘可都是清倌人呢,個個都是奴家精挑細選出來的。若是哪位大爺出手大方,支持了一位姑娘,這位姑娘今夜就陪著這位大爺了。」
老鴇兒的話音剛落,就聽下頭人群裡爆發出一陣哄然的喝彩聲,個個都高叫著:「好,好。」
安然輕蔑地撇了撇嘴,真是一群色狼,一聽有清倌人,都樂得成了這個樣子了。
老鴇兒是個會做生意的,把眾人的興頭拉起來之後,她就悄然退了下去。這時候,眾人開始往自己心中人選的小箱子裡投銀票了。當然,因為剛才老鴇兒有話,說是誰投的多,今晚上這姑娘就屬於他的了,所以,妓院裡的那些王八都在旁邊記著帳呢。
足足折騰了有小半個時辰,這一場鬧劇才收場,打開箱子,一個個地過了目,才發覺是一個叫含煙的姑娘最多。按理說,她得的銀票最多,就是今晚的花魁了。
老鴇兒帶了她出來謝過了,又叫上那位投她箱子裡銀子最多的一個男人,就準備著到後樓上尋歡作樂去了。
安然失望地看著台上那個濃妝艷抹,一臉媚笑的含煙,不覺有些噁心。這樣的女人是花魁,那個白衣女子應該是什麼?
論才藝、論氣質,這七八個姑娘,都不如她,只是她偏偏戴著面紗,不讓人看見她的臉,所以,大家也就對她沒了興致。
安然非常想見識一下這位姑娘的真正面目,她想著,單看她的舞姿、身段,都那麼迷人了,若是真的看見了面目,恐怕也是與眾不同的了。
想到這裡,她就對赫連承璽急急地說道:「你給我一張銀票,大點的。」
赫連承璽一邊往袖子裡摸去,一邊小聲地問道:「你要銀票做什麼?」
安然只管伸著手要,卻不答他的話(安然若庶一百五十二章花魁內容)。赫連承璽遞給她一張銀票,她低頭就著燈光一看,卻是一張一百兩的龍頭銀票。
於是,手拿著這張銀票就走向台上那位白衣姑娘的小箱子跟前,一邊對著老鴇兒笑盈盈地說道:「這位媽媽,今晚上的花魁有些不太勝任啊。據在下看來,那位白衣姑娘應該是今晚當之無愧的花魁,不知道為什麼偏偏就是這位含煙姑娘呢?」
老鴇兒看見安然手裡的那張銀票,早就喜上眉梢,對於她的話,解釋地也就格外地清楚:「哎呀,公子有所不知啊,那位姑娘叫紫苑,脾性最是倔強不過。今晚上她就是不肯把面紗除下,弄得奴家也沒了法子。若說是相貌、才藝,我們整個『醉仙居』,她算是頭一份兒呢。」
安然也不知道這紫苑姑娘為什麼這樣,想必哪位姑娘都不想在青樓裡被迫接客,成日裡強顏歡笑吧。
不管怎麼樣,安然今晚都要見著真佛,於是,她毫不猶豫地把銀票投到了紫苑姑娘的小箱子裡。老鴇兒樂得眉開眼笑,忙招呼著:「紫苑,紫苑,快出來,這兒有位公子捧你呢,他投了一百兩呢。」
喊聲落地,紫苑才遲遲地走了出來,看也不看男裝的安然,只低頭吶吶地說了句什麼,安然也聽不清楚。
赫連承璽這時已來到安然身後,悄聲道:「你可不要玩火啊,小心惹火上身呢。」
安然回眸輕笑:「有你在這兒,我怕什麼?」當下就拉著紫苑的手,快步擠到了後院,赫連承璽忙疾步跟上。
來到紫苑的房間,甫一進門,就聞到一股淡淡的胭脂香,讓平日裡不太樂意聞這個味道的安然,也不覺心神為之一爽,不由脫口讚道:「好香!」
紫苑依然戴著那副面紗,聽了這話,輕聲笑道:「這是上好的龍涎香,聞起來自然與眾不同呢(安然若庶152章節)。」
安然不覺吃了一驚,沒想到一個青樓女子的閨房裡,竟然用得起龍涎香,真是令人刮目相看了。
許是紫苑意識到這一點了,忙解釋道:「這還是上次一位公子來的時候帶來的,如今只剩了一小塊了。平日裡奴家都捨不得用的。」說著,小鬟就送上茶點來。
紫苑忙請兩個人入座,喝了一回茶,安然才笑道:「姑娘,你的才藝都是上好的,為什麼不願意去爭那花魁?」
「爭了又有何用?」紫苑語氣裡帶著濃濃的傷感,「花魁不還是一個妓女?即使爭上了,豈不更惹人注目?我倒覺得這樣清清靜靜地更好些。」
安然被她的話折服了,沒想到這秦樓楚館裡還有這等的人物,對她的好感更添了幾分,不由眨巴著眼兒笑道:「姑娘,聽你這話,你以前應該出身於大家。不知道有什麼苦楚,為什麼會流落在這個地方?」
一語未完,紫苑已經低聲啜泣了,慌得安然想要上前拍拍她,又意識到自己現在是個男兒身份,不由看了看赫連承璽,卻見他紋絲不動地端著一杯茶坐在那兒。
好半天,紫苑才哽咽道:「公子說的不錯,我本是好人家的女兒,家裡曾有良田千畝,父親是遠近聞名的大地主,家裡的日子倒也著實富裕。誰知道那一年遭了瘟疫,父母竟然都撒手去了,只留下我一個孤苦伶仃的。」
赫連承璽聽到這兒,冷不防問道:「你說的可是五年前的那場瘟疫?這麼說來,你是定西人氏了?」
紫苑抬起水潤的雙眼,盯著赫連承璽看了兩眼,才答道:「正是,敢問公子尊姓大名?」看樣子她對赫連承璽有了好感了。
赫連承璽不易覺察地笑了笑,看了安然一眼,才道:「在下姓展名塵,今兒是跟著這位朋友一起來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