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吱吱喳喳的鳥叫聲,驚醒了安然,醒來時分,卻發現自己雪白的胸脯上橫著一隻長毛的胳膊(安然若庶一百四十六章查訪內容)。
安然不由大驚,轉身一看,赫連承璽一張俊容赫然呈現在面前。現在的他,除了在安然的屋裡,晚上可以不用戴面具,其餘的時候,還是那張神秘的銀色面具。
安然見他睡眼未睜,心裡不由奇怪:他昨兒晚上不是納妾的嗎?理應在碧痕屋裡啊,什麼時候竟然悄沒聲地跑到她的屋裡來了?還和她睡在了一起?
這屋裡的丫頭是該好好管教了,沒想到來一個人她們竟然一點兒聲響沒有,也不知道赫連承璽使了什麼蠱,竟讓她們如此地聽他的話!
安然一把打開那只毛茸茸的胳膊,赫連承璽方才睜開睡眼朦朧的眼睛,那張薄薄的唇邊綻出了一朵妖魅的漣漪,看的安然一時之間竟然失了神。
都說薄唇的男人最薄倖,不知道赫連承璽是否如此!
對於幾個宮女來說,他的確如此,雖然以前每晚上都在人家屋裡睡,可是從不過夜,彼此之間也沒什麼交流。
至少在安然看來,這個男人並不是個多情種子。想想自己該是何等萬幸,竟讓他看上了,還這麼一心一意地對待自己!
安然覺得,自己來到這個時空裡,最大的收穫,就是俘虜了這個男人的心。想到這裡,她不由得意地一笑,露出兩顆調皮的小虎牙。
赫連承璽一愣,旋即問道:「想到什麼了,這麼高興?」
「沒什麼。」安然依然樂得合不攏嘴,「我在想我是不是釣到金龜婿了!」
「金龜婿?」赫連承璽眨巴了下眼睛,像個好奇寶寶般:「那是什麼?」
安然沒答他的話,反而問他:「你昨夜不應該在碧痕房裡的嗎?畢竟你們也是夫妻了(安然若庶一百四十六章查訪內容)。她是你的妾,怎麼說,這個洞房花燭夜,你還該陪她過完的!」
「這個嘛。」赫連承璽往安然身邊擠了擠,一隻手順便摟上了她的滑膩的小蠻腰,舒服地靠在安然的肩膀上,歎一口氣道:「我不想做我不想做的事兒。」
安然嘿嘿冷笑了兩聲:這是個什麼男人啊,還不想做的事兒?以前中毒的時候。每晚都往人家房裡跑。怎麼也不見得他那時候和人家撇清關係啊?
安然想了想,終沒有把諷刺的話說出來,反而是一番大道理,「那畢竟是你的妾,你多少得給人家一些面子。這樣府裡才能有點子規矩。要是你堂堂王爺都是這麼一副樣子,下人們還怎麼治理啊?」
「你就那麼希望我在別的女人房裡過夜嗎。那麼希望我和別的女人生孩子嗎?」赫連承璽一瞬不瞬地盯著安然的眼睛,一針見血地問道。
安然立時結巴了,憑心而論。她不希望赫連承璽身邊有左一個右一個的女人,最好是只有她一個。
面對這麼尖利的問話,安然答不上來了。只好沉默不語。赫連承璽卻冷笑道:「我知道你心裡怎麼想的,明明不希望我納妾,卻硬是給納了。你無非就是想搏一個賢良的美名兒罷了。」
自從成親以來,赫連承璽還從沒對安然說過這麼重的話,今兒也是話趕話。再加上赫連承璽總是見安然拿這個說事兒,就想堵一睹她的嘴,才不經大腦地說出了這些話。
安然聽完後,頓時愣住了。蒼天知道她的心,她何嘗願自己的夫君納別的女人為妾,然後他們在一起生兒育女?可是不這樣行嗎?人家已經懷了他的孩子了,這樣的事兒,她不出頭誰來管?總不能讓孩子生下來就是一個野種吧(安然若庶146章節)。
就算是碧痕現在沒了孩子,可是她那身子畢竟是為他孕育了一個生命的,難道還能當丫頭對待嗎?
安然不由欲哭無淚、欲語還休,這樣的男人,怎麼會是自己一輩子的依靠呢?她想要的不是他的王權,他的身份!她想要的是一輩子的理解、信任。既然赫連承璽這麼不信任她,她還跟著瞎操什麼心啊!
安然心灰意冷地推開了赫連承璽的身子,坐了起來,迅速地穿上衣服,就要喊丫頭進來。
赫連承璽卻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笑道:「怎麼了?剛才還笑模似樣的,這會子怎麼又陰晴不定了?」
安然一把甩開他的胳膊,看都不看他一眼,冷聲道:「還請王爺自重,大白天的,不要拉拉扯扯的。」
赫連承璽算是聽出來了,安然生氣了。
只是這女人心,深似海,他也摸不透為什麼剛才還說得好端端的,怎麼才一會兒的功夫,她就翻臉了呢?赫連承璽在戰場上可以指揮自如,縱橫馳騁,可是在這麼一個小女人的身上,他怎麼就是翻轉不靈呢?
他不想納妾,她也生氣。他不想和別的女人生孩子,那女人的孩子沒了,她比他還著急!
他真是想不通,這女人的心思怎麼那麼難以捉摸!
安然也不管赫連承璽心裡怎麼想的,逕自起身,穿了鞋,開了門,外頭的丫頭們捧著盥洗的東西魚貫走進來,安然坐在梳妝台前,任丫頭給她裝扮著。赫連承璽吃了無趣,自然也不再賴在床上,早就穿好了衣裳,失神地看著裝扮中的安然。
一時,要來早點吃了,夫妻兩個對坐無語,安然要來一杯清茶慢慢地喝著,看也不看赫連承璽一眼。赫連承璽又實在弄不清楚,安然為什麼生的氣,兩個人就這麼扛上了(安然若庶一百四十六章查訪內容)。
到了安然理家的時辰,丫頭來請,安然就隨著她出去了。今兒還是調查碧痕中毒流產的事兒,其他的倒好說。見過幾個管事的娘子,安然就坐在廳堂裡默默地想著事兒,不知不覺地就想住了。
令她捉摸不透的是,那三個宮女都有下毒的心,但未必有下毒的膽,就算是有下毒的膽,也不可能讓人家一下子就看出來,事兒做的這麼不周密。
黃花她們兩個送了阿膠,肯定不會撿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的。紅綾更不可能在那麼短的時候裡,就能潛到黃花的屋裡,在阿膠上做了手腳的。況且,黃花的阿膠也是托人從街上買來的,所以,這下毒的人還得從買阿膠的人身上下手。
安然慮到這一點,忙讓丫頭叫來黃花盤問著,黃花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也是問什麼說什麼,很快就交待出那個替她買阿膠的人,原來就是府裡二門上的一個小廝。
傳來那個小廝,安然隔著珠簾子細細地打量了:倒也眉清目秀,並不見奸詐欺瞞。
不過人不可貌相,很多人都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背後卻做出很多令人髮指的事情。
那小廝見主母只是沉吟不語,跪在那兒戰戰兢兢的,大氣兒都不敢出。半天,安然才慢聲細語地問他:「這阿膠是從哪兒買來的?」
那小廝結結實實地在青石板的地上磕了一個頭,才回道:「回娘娘的話,小的是在東長街上的『德仁堂』買的,他家是做了上百年的阿膠了,都知道那兒的阿膠好!」
聽著倒也沒什麼紕漏,安然想著,這賣阿膠的人,斷然不會砸了自己的招牌的,不會在裡頭下毒。下毒的人恐怕就是接觸過這阿膠的人了。
眼前這小廝也不可能下毒,他是幫人家買的,出了事兒,他怎麼能躲得過?
安然慢慢地排查著,覺得這小廝也不可能(安然若庶一百四十六章查訪內容)。於是又問他:「你在買的過程中,還遇到了什麼人?這個人有沒有拿過阿膠,或是你在見到黃花之前,有沒有交給別的人?」
那小廝想了半天,才期期艾艾地答道:「回娘娘,這阿膠都是小的一直放在馬車上的。您也知道,這府裡出去買東西的馬車,都是小的趕的。」
「既然這阿膠沒有離開過你的手,那我只好先把你關起來了,這府裡,就只有你和這阿膠待的時候最長,除了你,還有誰有這個機會下毒?」安然撂下一句狠話,就要吩咐外面的人。
那小廝經這麼一下,臉兒變得蠟黃,忙磕頭如搗蒜般哀求著:「娘娘饒命啊,小的家裡還有老母要養呢。」
「這個我就管不得了。」安然閒閒地看著才染過的丹蔻指甲,笑笑說道:「反正王爺的孩子沒了,就得有人償命。你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不關你關誰啊?」
眼看著外頭走來三四個健僕,架起那小廝的胳膊就往外拖,那小廝危急關頭,忽然掙脫開來,大聲說道:「娘娘,小的想起來了。」
安然揮了揮手,那幾個人退下去了,才看向那小廝,問道:「你想起什麼了?」
那小廝忙道:「小的把馬車趕回來之後,就幫著廚房上的人卸車上的菜,當時怕把阿膠給壓著了,讓旁邊看熱鬧的丁三兒給幫著拿了一下。」
「哦?」安然的聲音裡透出巨大的壓力,那小廝忙低下頭去,連連叩頭道:「娘娘,這都是千真萬確的事兒,不信,那您可以傳來丁三兒問一問!」
「不管怎麼樣,在這件事兒還沒查清楚之前,你都要關起來,等到事兒水落石出了,自然會還你一個清白的。」安然說完這句話,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讓人把他帶下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