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走幾步上前,就去掀他的衣擺,倒把赫連承璽竟出了一身的汗:這個丫頭怎麼這麼不知道矜持一點,當著人家太監的面,就敢掀開男人的衣服(安然若庶109章節)。好在他們快要成親了,也沒那麼多的忌諱了。以後可得找個機會,好好地跟她說說,不能對別的男人也這麼隨便!
安然打開一圈又一圈的白布條,只見那上頭又是血跡斑斑的,不由埋怨起那個太監來:「我不是教過你,要及時地換藥的嗎?這個布條沾上了血,天兒又熱,能不感染嗎?」
小太監聽不懂什麼是「感染」,可是瞧著安然臉色不善,知道是說他呢,忙「噗通」一聲跪倒,叩頭道:「姑娘饒命,都是小的不好,都是小的愚笨!」
安然沒想到自己只不過隨口一說,就讓他嚇成那個樣子,忙擺手道:「你快起來呀,我沒有讓你跪的。你幹什麼饒命饒命的,我又沒讓你死,我也沒權利殺你啊?」
赫連承璽其實也不明白「感染」是個什麼詞兒,可是他比小太監沉得住氣,當下就揮了揮手,讓小太監出去準備著鹽開水去了。就聽那小太監如釋重負般鬆了一口氣,一溜煙跑了出去。
安然這才細心地給他解開布條,裡頭的傷口已經結痂了,並不像小太監說得那樣嚴重。安然不由抬眸望向赫連承璽,眼睛裡滿是受騙後的委屈。
赫連承璽忙解釋:「是我讓小太監那麼說的,我知道,不如此,你不肯來見我。」
安然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一言不發,只低頭替他清洗著傷口(安然若庶一百零九章溫情內容)。
良久,赫連承璽才歎息一聲。幽幽說道:「安然,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可是你不知道這宮中有多艱險,我這樣做,也是情不得已,被逼無奈。」
「你怎麼知道我就不懂這宮中的險惡?」安然白了他一眼,逕自說著:「別以為我看不出來這宮中隱藏著什麼秘密。你以為我像我那四妹妹一樣,削尖腦袋往宮裡鑽啊。宮裡的人兒雖然金尊玉貴。可是也有常人所不能忍受的苦衷。就像你……」
下面的話。安然沒有說出口,是啊,就像他,明明是一個人人羨慕的皇子,從小兒就錦衣玉食,可是也成為了嬪妃們之間鬥法的犧牲品。皇上給他起了那麼一個名兒。卻害他遭了這麼多的罪,還不如普通人家的孩子,雖然吃不飽、穿不暖。可是永遠不會過這樣心驚膽戰的日子!
「原來一切你都知道,看來是我低估了你,沒想到你倒是個巾幗呢。」赫連承璽不由大樂:「我以為你是一個閨閣小姐。不懂這些人情險惡的,看起來我的眼光總是高人一籌!」
「你的眼光?」安然無不譏笑地說著,「於我有什麼關係?不要告訴我,你現在選了我,正是因為我明瞭世間的人情世故!」
「是又怎樣?難道這有什麼不好嗎?」赫連承璽有些不解。他不知道究竟怎樣才能讓她心悅誠服,看起來,她總是不滿意自己的決策!
「沒什麼不好。」安然給他纏好了腿上的布條,站起身來,揩了一把汗,才茫然地說道:「我也不知道哪個地方不對,可能和你這樣的人說不通吧?」
赫連承璽自認高高在上,一言一行都是高人一等的,可是此時,面前的這個小女子卻和他說不通,這讓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傷害。內心裡的不服氣,讓他頭一仰,斜著凝視著安然,半天才咬牙切齒問道:「你什麼話和我說不通?我們就要成親了,怎麼還會說不通?」
「這很重要嗎?」安然偏著一張小臉,擦了擦有些血腥味的手,漫不經心地問著(安然若庶一百零九章溫情內容)。
「當然很重要,我希望能和你說得通!」赫連承璽近乎乞求了。
安然忽然有些不忍,自己何必這麼較真呢?遇上這麼一個癡情的古人,已經算是這輩子最大的收穫了,這樣地位、身份的一個男人,又怎麼會和自己兒女情長,更不會去在乎那所謂的心心相映了。
可是望著他那有些傷感的眼眸,安然好久才吐出幾個字,「我們之間有愛情嗎?」
「愛情?」不到一刻鐘的功夫,赫連承璽就聽到兩個不知所以的詞兒,弄得他有些糊里糊塗。剛才的一個「感染」已經讓他想了半天,後來結合自己腿上的實際情況,才慢慢地弄清了是什麼意思。
這會子又來了一個「愛情」,更讓他費解。吱唔了半天,他才有些不好意思地問安然:「什麼是……是『愛情』?」
「哎,」安然一聽他的問話,頭就大了,這要她和他怎麼解釋啊,她總不好說,要他愛她寵她,一輩子一心一意,永不變心,這才是愛情!可是似乎這樣還不全面,究竟什麼是愛情,她也說不準。
她繞了半天也把自己給繞進去了。搔了搔頭,安然裝作深思熟慮的模樣,挺了挺胸,底氣十足地說道:「這個愛情嘛,就是……就是你我之間,心心相映,為了彼此,可以不顧一切,不斤斤計較。尤其是這個男人,要對女人特別的好,一點兒都不能動粗,更不能動手……」
「哦。我有些明白了。放心吧,這一切我都能做到!」冷不防,赫連承璽說出了這樣一句話,讓安然心裡忽然震顫了一下,原來這個古人也會說情話啊,這句話在她聽來,算是今生聽過的最好聽的話了。
捂著嘴偷笑了一下,她忙點頭:「對,對,我想要的就是這個!」
「那咱們就說定了,只要我以後做到了,你這一輩子都要乖乖待在我身邊?」赫連承璽連忙抓住這句話,想得到安然的保證(安然若庶109章節)。
「嗯。只要你能做到,我就能做到。」安然伸出一根小指,「咱們拉勾吧。」
「拉勾?」赫連承璽想起了那一年,自己和安然拉過的勾,那時候的誓言還信誓旦旦,如在眼前。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要變誰就變條小狗汪汪叫!」安然清脆地說出了當初的誓言,赫連承璽眸中的笑意大盛,面具後頭的眼睛也變成了一彎新月。
安然望著他的眼睛,心裡有了踏實的感覺,自己真的就要嫁給這個男人了,不管他是妍媸美醜,從此後,就要同甘苦、共患難了。
她知道,和他沾上了邊,以後就不會悠閒了,皇后的黑手無所不在、防不勝防,即使他能保護得了她,恐怕這擔驚受怕也是少不了的。
赫連承璽趁著手指和她勾在一起的當兒,一雙大手悄悄地包住了她一雙瑩白的小手,慢慢地把她拉了過了,靠在自己的懷裡。
軟玉溫香抱滿懷,一股清幽的處子氣息傳來,他的心好像落到了地面,沉穩有力地跳著。從沒有過這樣的溫暖踏實的感覺,多少個日夜,他不曾有過這麼溫馨的感覺了。
安然依偎在他的懷裡,嗅著他身上特有的味道,不由深深地陶醉了,這就是依靠吧,雖然沒有那麼浪漫、那麼奇特,可是依然讓她深深地依戀。原來這些日子,生他氣,恨他人,都是假象,自己還是眷念著他的。
「過兩天我們就要洞房花燭了,安然,你高興嗎?」赫連承璽的氣息噴在她的耳邊,讓她的脖子有些發癢。可是她喜歡極了這樣的感覺,喜歡他磁性悅耳的聲音,在她的耳邊呢喃自語。
可是這洞房花燭該幹些什麼,安然可是心知肚明,問她是否高興,這讓她怎麼答得出?
「可是我沒有能力讓你做我的正妃,皇后讓我納你為側妃,你會委屈嗎?」赫連承璽知道她害羞,不好意思回答他的問題,是以,他轉換成這個問題(安然若庶109章節)。
對於安然來說,並沒有想過什麼名分,不過,對於一個皇子來說,意味著有側妃,就得有正妃。要是讓她日後和一群女人爭風吃醋,還不如讓她女扮男裝去開茶館呢!
安然眸中黯了黯,毫不客氣地答道:「委屈,我不想和別人分享一個男人!」
本以為赫連承璽聽了會不高興,這還沒過門呢,就已經這麼難伺候了,以後還不知道攪得一家子怎麼雞飛狗跳呢?
誰知道赫連承璽反而哈哈大笑,笑得安然有些摸不著腦袋,「你笑什麼?你不是問我是否委屈嗎?難道我說實話還不行嗎?」
「行,太行了。」赫連承璽笑得眼睛裡流出了淚,好半天才止住,咳嗽著說道:「我赫連承璽的娘子到底與眾不同。放心好了,我和父皇、皇后都說了,納你為側妃沒什麼,這輩子我就你一個側妃了!」
安然身子一顫,沒想到自己竟然真的釣上了一個金龜婿呢,不僅有身份、地位,還這麼癡情呢。這才古代可真是少見啊。看來自己的魅力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安然高興地忍不住在那銀灰色的面具上「吧唧」香了一口,弄得赫連承璽半天沒有反應過來。久久地才用手觸了觸安然親過的地方,產抖著聲兒問道:「你親了我?」
安然有些羞赧,低聲道:「人家……人家也是一時激動嘛。不過,親在了面具上,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越往後,聲音越低,好在赫連承璽的耳力夠好,竟然一個字不落地聽了個完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