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元帥閣下,有一組來自蒂克魯星球的秘密通訊等待您的指令!」在太空艦隊總部駐地,柯泊羅正在自己那間碩大的辦公室裡頭,對著牆上那幅全息星域圖出神,身後辦公桌上的通訊器裡頭突兀響起一個甜甜的女性聲音來。
「來自蒂克魯的秘密通訊?」柯泊羅聞聲醒神過來,皺著白眉略一沉吟一番,便回身走到辦公桌前,對著通訊器裡頭那位漂亮的上尉女副官沉聲下令道:「03號頻道,接進來吧!」
「是,副元帥閣下!」女副官對柯泊羅甜甜一笑恭敬地應聲道。
「等等,石麗娜!」聽到這位美女副官再次提起傑夫給自己安的頭銜,柯泊羅的老眉皺的更深了,擺擺手喊道:「下次不要再用「副元帥閣下」這個頭銜來稱呼我,知道嗎?還是喊我「指揮官」吧!」
「是,指揮官閣下!」美女副官似乎絲毫不感到愕然,依舊聽話地甜甜微笑一句,隨即便動手開始切換通訊頻道。
「將軍!」美女副官的影像消失後,大約過了片刻,書本大小的通訊器裡頭,突兀閃現出一位身穿大校軍銜、一臉嚴肅的大校軍官的影像來。這位大校一見到柯泊羅,下意識地敬了個標準的軍禮,恭敬地說道。
「斯特姆?怎麼是你?」柯泊羅有些訝然地瞪大老眼,失聲一句。
這名叫斯特姆的大校,原本是柯泊羅艦隊麾下一名戰列艦小隊的指揮官。之前因了鮑伯以圍剿星際海盜為名,向柯泊羅借走了六艘戰列艦。連同這些戰艦一併借走的,還有艦上的數千名艦隊軍官和士兵。實際上等於是將這個戰艦小隊直接劃給了蒂克魯的星球政府。因為更換了通訊密碼,身為艦隊最高指揮官的柯泊羅很早之前就與這支小隊失去了聯繫。
剛剛在聽到副官說是來自蒂克魯星球的秘密通訊,出現在柯泊羅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肯定是鮑伯親自找上門了。對於傑夫給蒂克魯發出的那道最後通牒,柯泊羅自然清楚其含義,也知道鮑伯等人此刻必然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此時此刻,自己與麾下的這支太空艦隊,隱約就成了一顆最重要的籌碼,無論自己倒向哪一方,必將給這一方帶來決定性的戰略作用。因而,鮑伯似乎沒有理由不來找自己。然而,眼下居然是自己的老部下斯特姆大校,主動聯繫自己,這如何不讓柯泊羅感到意外。
「是的,將軍,正是屬下!」斯特姆正值中年,一副聖普羅利人特有的高挺身材,一張國字臉方方正正的,平素都是不苟言笑的面容。此刻聽到老上司喊出自己的名字,斯特姆罕見露出一絲笑容,淡淡地點點頭寒暄一句道:「好久不見,將軍還是那般健碩啊!」在太空艦隊裡頭,大部分高級軍官一向都習慣直接稱呼柯泊羅為「將軍」而不是「指揮官」、「司令官」或者「副元帥」之類。
「不必客套!說吧,找我這老上司有什麼事?」柯泊羅擺擺手,老眉頓時一舒,半開玩笑半認真地笑問道:「難不成,你要跟我說,你準備帶著你的小隊回歸艦隊編制了?」
「是的,將軍!」讓柯泊羅沒想到的是,斯特姆竟是收起笑容,恢復了慣有的不苟言笑面容,一本正經地應道:「這不是開玩笑將軍,屬下以自己的人格以及項上人頭擔保,我現在所說的每句話,絕無半點欺騙您的意思!」
「哦?」斯特姆的話讓柯泊羅面色也頓時凝重起來,白眉一鎖竟是沉吟不語起來。而斯特姆大概也熟悉柯泊羅的習慣,靜靜地等著柯泊羅繼續開口。
「艦隊裡頭的事情都安排好了?」片刻之後,柯泊羅那雙老眼中閃出一道凌厲的目光,盯著斯特姆忽地開口問道。
「已經安排妥當了,將軍!」斯特姆沉聲正色回道:「小隊裡的所有軍官和士兵都擁戴回歸艦隊的決定,現在只等將軍您的指示,本小隊所屬六艘戰艦將全數開回艦隊總部!」
「蒂克魯星球政府是否知曉你們的決定?」
「將軍,這是我們小隊所有將士的秘密決定,您也可以視為我們是戰場起義!請您放心,蒂克魯方面並不知曉我們的決定,而且本小隊所有戰艦上沒有任何一名蒂克魯方面的人員。從半個小時之前,我們小隊所有與蒂克魯方面的通訊已經人為進行中斷,蒂克魯政府對我們的行動可以說一點都不知情!」斯特姆大校正色昂然說道。
「給我個理由,斯特姆!」柯泊羅那雙凌厲的老眼不停閃爍著,心頭一動沉聲問道。
「理由?」聽到柯泊羅的話,斯特姆微微感到驚訝,跟著像是在思索著什麼似的,默然低頭沉吟片刻,而後仰起頭正對著柯泊羅凌厲老辣目光,正色回道:「將軍,我想我們星區現在的大勢,您應該比誰都清楚吧!簡單說,就四個字,「大勢所趨」!」
「大勢所趨?」柯泊羅嘴角扯出一絲笑意來,「說清楚點吧,我的大校!」
「將軍,一句話,我和小隊數千名將士都想給自己留一條活路!」斯特姆終於輕歎一口氣,露出一副沉痛的樣子來:「誰都知道,僅憑我們這六艘戰艦,是根本不可能與整支艦隊進行對抗!那樣的話,我們小隊所有將士會死得連渣都不剩!」
聽完這通似乎是斯特姆的真心話,柯泊羅斂起笑容,從辦公桌後霍然站了起來,在原地背著手來回踱步沉吟起來。
看到柯泊羅這幅模樣,斯特姆也識相地閉上了嘴,眼神中一絲興奮光芒隨即一閃而過,靜靜地矗立在原地,等著柯泊羅的回話。之所以如此,那是因為熟悉柯泊羅習慣的他知道,一旦柯泊羅在原地來回踱步,那就意味著這位老將軍已經被自己剛才那番說辭打動了。
「斯特姆!」果然,柯泊羅在原地徘徊了幾圈之後,忽地又重新在辦公桌跟前站定,老眉一皺沉聲喊道。
「卑下在!」斯特姆連忙挺身昂然應道。
「讓你的小隊做好準備,半個小時後,我會下令解除對你們小隊所有戰艦的遠程鎖定,歸還戰艦的指揮控制權!」柯泊羅老臉一本正色地下令道:「而後,你部必須自行鎖住火控系統,在最短時間內,飛回艦隊總部報道!明白嗎?」
「遵命將軍!」斯特姆似乎抑制不住內心的狂喜,一臉興奮地敬禮高聲應道。
「別忙著高興大校!」柯泊羅見狀卻忽地臉色一變,拉長老臉冷聲提醒一句道:「作為你曾經的頂頭上司,本將軍自然歡迎你們歸隊!可是,眼下非常時期,醜話我必須說在前頭。如果一旦發現你們小隊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企圖,那麼對不起,別怪本將軍不念昔日同袍情誼了!」
說著,老柯泊羅眼中閃過一道寒芒,看得斯特姆心頭竟是下意識地一個激靈。
「將軍,請您放心!我和我手下的數千名將士是絕對忠於艦隊總部、忠於您的指揮!」斯特姆連忙擺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略一低頭肅然正色說道:「屬下等人若有貳心,甘受天打雷劈!」
「嘿嘿,我當然放心,也不用天打雷劈!你們這些孩子翻不出我的五指山的!」柯泊羅聞言嘴角露出一絲輕蔑的冷笑,冷哼一句,跟著擺擺手說道:「好了,去吧大校!安定好你的手下要緊!記住半個小時之後,我會讓人主動聯繫您們,通訊頻道還是用艦隊的老頻道,明白嗎?」
「是,將軍!」斯特姆又是恭敬地一個敬禮,隨後便切斷了通信。
看著桌上的通訊器全息重新暗淡下來,柯泊羅老眉一皺略一沉吟片刻,便又點開了通訊器。
「石麗娜,馬上給我接通傑夫元帥的私人頻道!」柯泊羅對畫面裡頭的那位美女副官下令道。
「請稍後,指揮官閣下!」帶著一副碩大耳機的美女副官,對柯泊羅報以習慣性的甜甜微笑,一雙玉手便開始辟里啪啦地操縱了起來。
「請輸入通信請求密碼,指揮官閣下!」一個虛擬的字母數字鍵盤隨著美女副官清脆的聲音浮現了出來。柯泊羅略一思索,便伸出手指在上面點出一串只有他與傑夫知道的密碼來。
「連接成功,請稍後,指揮官!」伴著美女副官一串如同電腦提示音一樣的說辭,她那美麗的影像頓時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等待接通的黑白字幕。
「我尊貴的副元帥閣下,這麼晚找我有什麼事嗎?」片刻之後,通訊器裡頭出現了身穿一件寬大華麗絲綢睡袍的傑夫的影像,一雙雪白如蓮藕一般的玉手,像水蛇一樣纏繞在他的脖頸處,一副香艷的**在他身後若隱若現。顯然,這位年輕的「大元帥」正與某位美女享受「幸福」的二人時光。
「傑夫,我有要事必須單獨與你談談!」柯泊羅毫不客氣地直呼傑夫的名字。
「說吧!」見柯泊羅拉長著老臉,傑夫臉上隱隱閃過一絲不快的神色。不過,他這不快的神色也是一閃而過,隨即回頭對身後的那位美女低聲耳語一通,便聽得那位美女嬌笑著離開了畫面。
「還記得我曾經跟你提過的,鮑伯手裡的那支戰列艦小隊嗎?」柯泊羅絲毫不在意傑夫隱隱的不悅,逕直問道。
「記得,不就是六艘戰列艦。怎麼了?」傑夫一愣,有些愕然地問道。
柯泊羅淡淡一點頭,便說起了適才斯特姆的事情來。
「老將軍,你的意思是?」從柯泊羅的描述中,傑夫似乎也嗅到什麼不對勁的味道,可他一時又說不上來,只得沉聲皺眉問道。
「我懷疑其中有詐!」柯泊羅簡短地總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