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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零一章 有所圖謀 文 / 碎竹葉

    藍雨慢慢附身回去,其間小金一直提防著歸大夫是不是要趁機偷襲,索性整個過程歸大夫都站得遠遠的,藍雨試著動了動手腳,看還有沒有什麼異常,歸大夫小聲提醒:「別馬上起來,裝出虛弱的樣子,好歹你是剛撿回一條命。」

    這個不用歸大夫提醒,藍雨自然也知道,試過全身沒有不良感覺之後,便點了點頭,躺下裝昏迷。

    歸大夫裝模作樣的拿出針灸盒子打開,捏了幾根針出來,過了一會才將蕭子俊和王參將喚了進來。

    蕭子俊進來後就焦急的問道:「大夫,怎麼樣?」

    歸大夫將針慢慢收起來才緩緩道:「等一炷香時間,看看這姑娘的會不會醒了,若是能醒自然就沒事,若是不能醒……」

    剩下的話歸大夫雖然沒有說出口,可蕭子俊和王參將都能明白,便眼也不眨的盯著藍雨看。

    藍雨本來還想多裝一下的,可是被兩雙眼睛這樣盯著,她全身覺得不自在,便微微動了下手指。

    蕭子俊眼尖,捕抓到了藍雨的這一舉動,立即高興道:「大夫,我看到藍姑娘的手指動了,是不是快要醒了。」

    王參將沒有留意藍雨的手指,又看了下,好像沒有什麼變化,他覺得這蕭子俊是不是看錯了,不過還好,隨後藍雨又動了動眼皮,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蕭子俊性急,上前握住藍雨的手,輕聲喚道:「藍姑娘,藍姑娘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手被人這樣握住,藍雨覺得非常不好意思,但是也不好立刻出聲,只能眨了眨眼睛,虛弱的呻吟了一下。

    還是歸大夫好心道:「能醒來就沒事了,不過這姑娘還虛弱得很,兩位就不要再問了,還是讓她多休息一下。」

    蕭子俊點頭道:「既然如此,那麼我就在這裡守著藍姑娘,多謝大夫了。」

    王參將看到蕭子俊如此模樣,傻瓜也知道他對藍姑娘情深一片,未免誤會,便道:「那我就到隔壁去休息一下,麻煩歸大夫安排一下。」

    歸大夫點頭就帶著王參將出去了。

    藍雨的手一直被蕭子俊握著,臉不由得紅了,幸好此時燈光昏暗,也不怎麼看的出來,可又不知怎麼提醒蕭子俊,輕輕抽了一下,對方反而握得更緊了,只好閉上眼睛裝睡。

    過了良久蕭子俊才放開藍雨的手,輕輕替她掖了掖薄被,這才坐在一邊看著她。

    藍雨再遲鈍也明白了,輕輕歎了一口氣,原來以為當初的強盜頭子看上她,要她做壓寨夫人她不覺得奇怪,她怎麼也是個小美人。

    如今的蕭子俊功成名就,想娶什麼樣的大家閨秀沒有,就說那孫秀玉就比她好看得多,她的長相也就比一般人家的大丫鬟強上那麼一點,走在街上還是挺安全的那種。

    不過人的感情很奇怪的,她就見到過好多大戶人家,妻妾眾多,最得寵的並不是最漂亮的那個,也許得不到的才讓人魂牽夢縈,念念不忘,蕭子俊對她只怕就是那種得不到才覺得珍貴的那種。

    也許是真的累了,藍雨裝睡了一會就真的熟睡過去,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讓她鬆一口氣的是蕭子俊也不再身邊,不用面對那灼熱的目光真是好了。

    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小金小聲的提醒:「是昨天那個大夫。」

    藍雨想了一下,該來的還是要來,起身做起來,稍微理了理不算凌亂的長髮,這才回道:「請進。」

    面無表情的歸大夫推門進來了,就在藍雨床邊站住,靜靜的看了藍雨一會,慢條斯理的說道:「我喚你藍姑娘可好?」

    藍雨點頭道:「請隨意,歸大夫有話還是請明言,恕我存著小人之心,我還是覺得閣下必定有所圖謀。」

    歸大夫依舊面無表情的道:「你說的也沒錯,我是有話要說,要說成圖謀也可以,我想警告姑娘一句,別在京城鬧事。」

    這話有點難聽,藍雨覺得很委屈,她從來沒有想過要鬧事,不管是在京城或者是別的什麼地方,她想的只是做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彌補前世的遺憾。

    歸大夫盯著藍雨的眼睛,似乎想看穿她的內心,然後淡淡道:「我說的鬧事時指用法術擾亂人間秩序,不管你是不是被逼的,對凡人施發就是不對?」

    藍雨驚訝的睜大了眼睛,這是不是梁老漢一樣的收妖高人?

    歸大夫繼續道:「人類的世界就是充滿著不公,有人安分守己卻不能善終,有人為惡一世卻能安享晚年。別說你沒有想過害人,身為妖有著比普通人長遠的壽命,有著對人來說無法想像的力量,卻還要混跡人間享受跟人一樣的酸甜苦辣,分享他們的喜怒哀樂,這對那些苦苦求生的人來說也是一種不公。」

    藍雨生平最討厭說大道理的人,眼前這歸大夫認真說起來也不能算一個普通人,沉默了半晌以後,她冷冷道:「你不是想要勸我離開京城,甚至離開這人間吧?」

    歸大夫平靜道:「不是,我沒有那個權力要求所有異類離開人間,只是要求你既然生活在人間,就像個真正的人不要使用妖術。」

    藍雨憤然道:「除了這次之外,我沒有使用任何妖術,我就不相信你被鋼刀架在脖子上會不反抗,等等……你又是什麼身份,這樣教訓我,收妖的高人麼還是捍衛人間正義的使者?可別說你也是妖?還是說你是神?人間多少為非作歹的妖怪你怎麼不去管管,你知不知道段時間野狼族進犯領頭的是什麼東西?有本事抓他去啊!你分明欺軟怕硬……」

    委屈加憤恨讓藍雨情緒有點失控,連珠炮彈似的說了半天,歸大夫始終面無表情的聽著,等藍雨停下之後,他才淡淡道:「昨天夜裡你昏迷的時候,京城出了一樁慘案,就是你知道的那個丘員外,他在外面養了個外室還生了一個兒子,丘員外懼內這事向來瞞得嚴嚴實實的,昨天不知道怎麼的卻讓丘夫人知道了,丘夫人半夜帶人去了哪外宅。將才八歲男孩子的雙腿生生給打斷,還有那外室八個月大的身子也被打得小產,落下一個成型的男嬰。」

    藍雨臉色驟變,頓了一下才道:「這事是很淒慘,小孩也很可憐,不過這跟我又什麼關係,你總不能說因為我以前的下人打斷了丘少爺的腿,丘夫人心裡不平衡引發慘案,所以追本溯源這事要算在我的頭上。」

    歸大夫的回答出乎藍雨的意料:「那倒不是,我還不至於這樣想。「

    那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個?京城比這更淒慘的事每天都有發生,可憐之人多了。」陡然聽到如此慘事,藍雨心裡挺不好受的,黯然道:「說出來你可能不相信,聽到這類慘劇,我心裡是難過的。」

    歸大夫看著藍雨的眼睛,緩緩道:「如果有人想要報復丘家,刻意將此事捅出去,希望丘家內亂無暇顧及其他,那麼這個人是不是要對慘案負點責任?」

    藍雨臉色刷的一下白了,眼神裡透出一股慌亂,不敢對上歸大夫的眼神,她是沒有告密,但是老黑就難說了,知道她被抓走,老黑情急之下也許真的有可能……

    歸大夫看到藍雨眼神裡透出的慌亂,內疚,聽到如此消息就能動容的,她倒的確是個好心之妖,只是有些事還是要提醒她一下,便道:「據說是丘夫人的貼身丫頭走親戚的時候無意中碰到的丘老爺,這事才讓丘夫人知曉,進而引發慘劇。」

    藍雨偷偷鬆了一口氣,想到老黑最近日夜監視丘家,她真怕這事是老黑捅給丘夫人讓丘家亂起來的。

    放鬆下來的藍雨又覺得有點惱火,這歸大夫盯著她的目光讓她很不舒服,總感覺這個人好像在窺探她的**,而且她居然有心虛的感覺,她明明沒有做錯事的,這傢伙憑什麼這樣質問警告她。

    在有些慌亂的情況下,藍雨不由得開口道:「我真的沒有做什麼傷害人的事,最嚴重的不過是讓一些罪大惡極的人自己犯錯,他們罪有應得,我沒有加害過任何人無辜之人,相比人間大部分人來說,我比他們守規矩得多。」

    歸大夫平靜的道:「若是丘家外室的消息是你透露出去的,你還能這樣理直氣壯麼?認為自己沒有傷害過任何無辜之人麼?」

    藍雨想了一下,若是她早知道這個消息,或許她真的會透露出去的,因為她實在沒有料到丘夫人會如此喪心病狂。

    真是萬幸,藍雨突然有種逃過一劫的感覺,不過……她脫口而出:「這事主要的原因還是在丘老爺和丘夫人那邊,丘老爺明知夫人的脾氣,夫綱不振就不該瞞著夫人養外室,這事遲早發生,還有那外室無名無份的跟著丘老爺始終見不得光,雖說小孩無辜,可這與旁人終是無關,不能說因為有人告密,就可以推卸責任,你要為小孩鳴不平,有本事找那對無恥的夫妻去啊!尤其是丘夫人,她才是兇手,毫無人性的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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