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欲靜而風不止,藍雨不想管閒事,不表示閒事就能放過她,那兩幫人不早不晚,就在她的馬車周圍追上並展開廝殺,幾把大刀砍過來,看似堅固的馬車車廂頓時成了碎片,藍雨平時什麼都無所謂,唯獨強硬的勒令紅柳和老鼠精不准在凡人身上施展法術,紅柳沒什麼,反正她想施展也施展不出,老鼠精和小金一向不敢反駁藍雨的話。
因此再馬車碎裂之後,藍雨坐在光禿禿的車板上不動,紅柳和老鼠精也只好配合著裝作嚇著動不了,變故就在瞬間發生,紅柳沒有自己保的能力,老鼠精把全部精神放在她身上,只注意有沒有對她不利的,卻沒顧到一旁的藍雨,也許認為藍雨收拾幾個凡人是輕而易舉的,不用他添亂。
結果就是藍雨被一個絡腮鬍子的大漢一把拽住,一把鋼刀抵住在她脖子上,大漢抓住藍雨後大喊了一聲:「都住手,否則我就殺了她。」
兩幫人都停住了手,分成兩撥,抓住藍雨的大漢占前邊有三個人站在他身後,中間隔著紅柳以及老鼠精,對面大概十多人,一個身著灰色衣服,國字臉的壯漢高聲道:「素聞林當家的雖然出身綠林,卻是條鐵錚錚漢子卻從不濫殺無辜,更不殺女人和小孩,如今看來,傳言不太屬實啊」
換作林當家的男子大笑道:「王捕頭你不用拿話激我,無論如何咱們總是盜匪,性命攸關,要你做捕頭的能視這姑娘的安危於不顧,我們怎麼也不能跟您比誰更心善,若你們認為捉拿盜賊比無辜者的性命更重要,我這盜賊殺個把女人又算的了什麼。」
王捕頭被噎住了,他身邊一個錦袍男子,轉頭對他低聲說道:「林捕頭,千萬不能放虎歸山,我們好不容易才設下陷阱,引這賊頭子進城,錯過了這次機會,以後要再想抓他可就難了,此賊如此泯滅人性,日後必將殘害更多無辜百姓,不能因小失大啊」
王捕頭看了藍雨一眼,又掃了一下紅柳和老鼠精,這兩人呆站在一旁,什麼話也不說,老叟弱女,風塵僕僕不知從何處而來,平白遭此橫禍,現在居然嚇得連求救的話都說不出來了,都是他們計劃的不周詳,讓盜賊有機會逃出城外,抓住了無辜女子做人質,他怎能棄無辜者於不顧。
兩道濃眉擰在了一起,王捕頭沉默了一下道:「我答應放你們走,你可以放開這位姑娘了。」
林當家的又大笑道:「在下也素聞王捕頭俠肝義膽,一言九鼎,只是我信得過你,卻信不得其他的人,趕緊讓開一條生路,我們脫險後自然會放了這位姑娘。」
錦袍男子急忙對王捕頭道:「王捕頭,不能相信這傢伙的話,他逃走以後不放人怎麼辦?」
王捕頭不說話,只陰沉著臉看著林當家的不說話。
林當家晃了晃架在藍雨脖子上的刀:「信不信由你們,我一個粗人不懂什麼君子一言之類的廢話,賭咒發誓你們也會信,一句話,放我們,這姑娘還有活著的機會,不放,眼下她馬上就死。」
藍雨看著脖子上的刀,嚇得手腳發軟全身沒有了力氣,什麼法術全都想不起了,只能不斷的沖老鼠精使眼色,結果這傢伙一動不動,她不禁想,這回真是上當受騙了,什麼以一敵百,全是吹牛,說起來除了翻牆以為她也沒見這老鼠精動過武,只不過從常識判斷,妖再怎麼樣也應該比人類的武林高手厲害,現在真是欲哭無淚了。
王捕頭猶豫了片刻,終於一揮手,沖身後的人道:「讓他們走,不許再追。」
錦袍男子不服:「王捕頭,我們震威鏢局出人出力幫你們官府緝拿盜匪,眼看現在就要將他逮住,你這樣我很難向家父以及剛才受傷的眾兄弟交代。」
王捕頭冷聲道:「江少爺,你們鏢局跟官府合作是要除去對頭,別說得好像誰幫誰,我們官府中人不單要捉拿盜匪,還要保一方平安,眼前這姑娘可比你受傷的弟兄無辜得多,誰要阻攔就是故意殺人,別怪本捕頭翻臉無情。」
王捕頭說完,他身後的人立刻就分成了兩撥。互相對視。
林當家見狀,立即將藍雨抓上馬,他的幾個手下也跟著上馬,大家絕塵而去。
藍雨向麻包袋一樣被扛在馬上,顛簸了好一陣,全身都快要顛散了,直到林當家的確定後面的人再也追不上來,才停下馬,隨便把她放下。
一下地,藍雨就覺得胃裡一陣翻江倒海,不由得蹲在地上狂吐起來。林當家的看著她,有點不好意思道:「姑娘委屈你了,你現在可以走了。」
藍雨吐完後,抬頭瞥見小金在附近草叢裡探頭探腦的,她一下心安起來,沒好氣道:「現在沒有追兵,你們還是趕緊走吧,別在這邊假惺惺的廢話了。」
林當家的沒說話,他旁邊一個小嘍囉忙呵斥道:「你這小丫頭,我們老大好心放了你,你不感激就算了,居然敢對我們老大這樣說話。」
有小金在確定絕對安全以後,藍雨譏笑道:「我還真忘記了,平頭老百姓見到強盜,要哭著跪著磕頭求饒,只是我現在嚇得腿軟,站都站不穩,磕頭是沒力氣了,至於眼淚,早嚇回去了,一時是哭不出來的。」
林當家的大笑起來:「想不到你一個小姑娘,倒挺有膽色的,有點意思,跟大哥我回去做我的壓寨夫人怎麼樣?」
藍雨翻了翻白眼:「劫持人質,又改成強搶民女了,還真是強盜本色,難怪那什麼鏢局的不肯相信你們的話。」
小嘍囉忙到:「我們老大看上你是你的福氣,要知道有多少女人排隊等著做我們老大的媳婦呢。」
藍雨不耐的說道:「你還少了句跟著你們老大的吃香的喝辣,穿金戴銀,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小嘍囉奇道:「咦你怎麼知道我想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