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兒的親事定下,藍雨就一遍幫穗兒置辦嫁妝,一邊托了老鼠精幫忙,把這房子賣出去,唯一寶貴的書籍一時帶不走的,就先搬到老鼠精那裡存著,日後有機會再來拿走,然後就是去白三娘家向她辭行。
穗兒也算幫了藍雨不少忙,藍雨給她置辦了一份厚厚的嫁妝,又當著她的面將賣身契燒了,曬嫁妝的時候,豐厚的嫁妝讓新郎的親戚和周圍的鄰居驚歎不已,本以為娶個丫鬟委屈了張老闆,可看這嫁妝竟不比一些有錢人家的小姐少。眼毒的婦人一眼就能估量出這些嫁妝大概的總值,這大件的傢俱古董合起來也要四,五十兩銀子,加上小件的首飾布匹絕對要超過上百兩銀子,或許還有些壓箱底的銀子。
一些有兒子的婦人不禁懊惱不已,沒想到區區一個丫鬟居然能攢那麼多嫁妝,他們怎麼早沒想到呢,要早知道,早點提親,自個的兒子不比這命硬年紀又偏大的張老闆強,有這份嫁妝完全可以買間大屋,再買幾個清白人家的女子做妾了。
好在城裡大戶人家的丫鬟不少,一時間那些贖身出府的丫鬟頓時成了搶手貨,很多普通人家甚至小財主都紛紛來求娶。
有些腦子賺得快的,立時想到,丫鬟如此富有,那麼身為小姐的藍雨更應該是家財萬貫,這次得搶先下手了。很多富家公子或者窮酸秀才也顧不得打聽那小姐的相貌人品了,有錢什麼都能補足,便匆忙托了媒婆去提親,無耐這時候藍雨已經人去屋空。
這時候的藍雨正坐著馬車欣賞沿途的風景,本來是想雇一輛馬車的,可後來老鼠精堅決也要跟著藍雨走,想到這段日子要不是有老鼠精幫忙,很多事她還不知如何應對呢。既然能帶著紅柳,也不怕再多帶一個老鼠精,不用請車伕了。乾脆再買一輛外表樸實,內裡華麗的馬車,老鼠精自己出的錢,這下誰帶著誰就說不准了。
跟前兩次的匆忙逃離不同,這次是厭倦了這個地方,想到新的地方遊歷一番,藍雨心情格外開朗,覺得野外的空氣特別清新。
沿途風景更是秀美,水流豐盈,水質清澈,河谷蜿蜒通幽與巍峨壯麗的群山相映襯的河流,綠蔭圍湖,蒼翠欲滴的濃蔭之中,微風吹拂樹梢的聲音,溫柔的吹進了人的心裡。藍雨覺得只要有心發掘,這世界還是有值得欣賞的風景,值得讓人眷戀的地方。
老鼠精也是個好夥伴,能架馬車,生火做飯野外更是樣樣精通,能用各種野生的食材作出風味各異的佳餚,半夜由他和小金輪流守著,也不用藍雨操心,沿途經過不少村鎮,紅柳嘴饞,每到一處必要品嚐當地的美食,當然都是老鼠精付的錢,買都買了,藍雨也沒理由不吃,人要墮落起來真是太容易了。
經過的小城鎮中藍雨始終沒有找到適合停留的地方,有的小城鎮的排外性很強,外人進入勢必遭到排擠盤問。老鼠精建議還是找貿易發達,各民族雜居,人群流動性大的城市居住比較好,紅柳贊成,越熱鬧繁華的城市好玩的事也多。
藍雨雖然想找僻靜安寧的住所,但是二對一,她也提不出有力的反駁理由,商議過後,選擇了離目前最近的雲州,做為暫時定居地點。
行走在空曠的野地,穿過陰暗的樹林的時候,偶爾有陰風吹過,藍雨就擔心會遇到個截道的,或是出來個吃人的妖怪,為此,紅柳還大聲嗤笑過她,這世上哪裡有那麼多吃人的妖怪,還真把人類寫的怪異亂談當回事了。
修煉成妖哪裡有那麼容易,資質好的動物最少修煉了五百年才能勉強化成人型,有上傷人的能力,資質差的花精樹怪就不知道要修煉幾千年了,怎麼難得才有點靈性,自然比人類更珍惜生命,吃人又沒有好處,萬一碰到個會收妖的,千年道行毀於一旦可就慘了。
藍雨辯道,她就遇到過一個吃人腦的煉蟲,還有上次打傷老鼠精的那個蠍子精還不是在亂殺人。
這次是老鼠精解釋,凡是都有例外,人類律法森嚴有殺人償命之說,世人皆知,可還是有不少喪心病狂的衣冠禽獸,視人命如草芥,同意的妖裡也有這些天性凶殘的,可妖類本身就稀少,凶殘的更少,遇上的機會不多,不用擔心。
倒是人類的山賊強盜多了些,不過他盡量繞開這些山賊出沒的地方,就算真碰上,區區幾個凡人,甚至不用小金或者藍雨出手,不說以一敵百,二十,三十總是錯錯有餘的。
聽完藍雨還是憂心道:「碰到的機會不多就是還有可能了,我看還是小心點,盡量別走太偏僻的地方,人間的妖精那麼少麼,連你們兩,我都遇到好幾個了。」
紅柳不屑道:「你別總擔心這幾乎不肯能的事好不好,有或者怎麼不想點幸運的事,比如讓我們碰到什麼機緣,能夠白日飛昇。」
藍雨有點黯然道:「我的運氣一向不好,好事碰不到,卻一直倒霉,總能遇到別人遇不上的怪事。」
當藍雨微露悲傷之色的時候,紅柳和老鼠精就很有默契的扯開話題,好在藍雨也不是那麼死心眼的人,偶爾在山林中受到驚嚇才會傷感。
不過這世界上的事情真的很難預料,千山萬水都平安渡過了,卻在即將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出了事。
藍雨無奈的看著架在她脖子上明晃晃的大刀,這一大清早,天氣晴朗,萬里無雲,老鼠精說中午以前一定能到達雲州,紅柳還吵著要到雲州最大的酒樓去吃一頓豐盛的午飯。轉眼間天地變色,烏雲密佈,而她成別人手中的人質。
本來馬車在路上走得好好的,小金嫌悶,溜出去玩了,隨後不久,便聽見急促的馬蹄聲,兩幫騎馬的人殺氣騰騰手持大刀長劍的相互追逐,已經靠近雲州了,藍雨就想可不能再管閒事,管他們誰殺誰,她只管走自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