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唯一的牽掛就是穗兒了,藍雨想她不可能帶著穗兒一起走,若是讓穗兒匆忙隨便找個人嫁了,她又覺得有點對不起穗兒,畢竟這丫頭對她一直盡心盡力。
思來想去,還是沒能想出個兩全的辦法,這時候紅柳進來了,對了,她差點忘記紅柳了,大仇已報,不知紅柳有何打算,跟紅柳說話不用拐彎抹角,藍雨直接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她,讓她想一下她自己以後該怎麼辦。
紅柳沒想到藍雨會突然提出離開這裡,楞了半天才問:「你打算去哪裡?」
藍雨笑了笑:「沒想清楚,先離開這裡再說,租輛馬車,順著大路走,看那個地方風景優美民風淳樸就住下,反正對我來說都是陌生的地方。」
紅柳凝視了藍雨一會,半晌後說道:「既然這樣,能不能讓我跟著你走?我知道前段時間我對你的態度很不好,如果你不願意,就實話告訴我,不用顧忌我的感受,我想聽真話。」
藍雨沒想過這個問題,現在想了想,紅柳前段時間雖然不時跟她鬥嘴,但她也沒放在心上,如今紅柳雖說大仇得報,但是道行全毀了,一個人生存的確有點危險,同是妖,帶著她彼此有個照應,多個說話的人也好啊。
「沒什麼不願意的,只是……」藍雨故意拉長了聲音道:「我沒打算帶穗兒,跟著我就要吃我做的飯,你沒問題吧。」
紅柳在開始聽藍雨拉長聲音的時候,心稍微跳了一下,聽完後慣性使然不屑的道:「我不會自己出去下館子麼?」
藍雨淡淡道:「你要能自己想辦法賺錢,隨便你,只是我的規矩不到萬不得已,不能觸犯人間的律法,若是做不到,那我們只好分道揚鑣,各自按自己的想法活著。」
紅柳非常疑惑妖來人間走一圈,不就是為了享受這繁華世界麼?他們人類自己都不遵守的律法,這藍雨為什麼開口閉口的總提遵守律法。
她不解的問道:「你總喜歡看書,不會被人類那些破規矩給影響了,我看人類那些所謂的讀書人,很多都迂腐不堪,該不會你也是讀書讀傻了?」
藍雨不想在這話題糾纏下去,有些事也解釋不清,便道:「無論是人是妖,我想都會有些別人不理解的怪癖,你就當我性格古怪也好,讀書讀傻也罷,反正我就這樣。」
紅柳無語了,守就守吧,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其實她在人間這許多年,心裡只想著報仇,倒也沒怎麼觸犯人間的律法,何況她敏銳的捕捉道藍雨說的萬不得已這句,也就是這規定其實也不是絕對的,先答應下來,以後再說。
見紅柳同意了,藍雨又想起穗兒,現在多個人商量一下也好,看看怎樣安排穗兒比較妥當,於是又把問題跟紅柳說了一遍。
紅柳聽完就笑了:「我當什麼事呢,這人類男婚女嫁不就是那麼回事,很多人成親前連面都沒見過不也過了一輩子。你一心想著那丫頭以後能幸福,沒想要從中得到什麼好處,人類的親爹媽也不過如此了,找人再打探一遍,如果徐媒婆說的是實話,那個張老闆的確是個好對象,就讓穗兒嫁他吧。」
藍雨訕訕道:「婚姻大事關乎一個女子的終身幸福,總得她自己願意吧,她要不願意我怎麼能強逼她嫁呢。」
紅柳道:「把道理說清楚了,她要實在不願意,我們也沒辦法,你不是說那丫頭開始就是想要得回賣身契才來的麼?服侍你是她應該做的,她現在得到的可比她當初想要的要多,不願意嫁人,給她多留點銀子防身,愛嫁誰嫁誰去,總不能為了她在這裡多留個三年五載的,或者是照顧她一輩子吧。」
藍雨想想,也只能這樣了。
晚飯後,藍雨把穗兒叫到房間,紅柳說話難聽,就沒叫上她,把簡單把徐媒婆提親的事說了一遍,然後又告訴穗兒,她有事,短時間內就要離開望城了。
穗兒剛聽聞有人提親,羞紅了臉,低頭不說話,但是聽到藍雨說到離開望城時,她著急起來:「小姐怎麼突然要離開,穗兒不想離開小姐。」
藍雨歎道:「我自然有突然離開的理由,也不想多解釋什麼,主僕一場我希望在我離開以前你能找到好歸宿,就我看來徐媒婆說的那門親事不錯,你可以考慮一下,或許可以約張老闆出來見見面,再做決定。」
事出突然,穗兒一時不知所措,只跪下求道:「小姐能帶著穗兒一起走麼?穗兒什麼苦都能吃的」
藍雨看了她一眼,勸道:「你這又何必呢?難不成你要放棄嚮往已久的自由身,跟著我終身為婢?以後嫁人生子世代為奴?我這一走,以後的事可沒法預料,你要真鐵了心要跟著我,不顧生死榮辱,那也沒什麼,可是醜話說在前頭,我將來可不一定會為你而損害自己半分利益,如果你覺得這樣的主子,值得你放棄唾手可得的幸福,誓死跟隨,我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穗兒聞言心裡一驚,要說只有她一個人,咬牙也能過下去,可要以後的孩子世代為奴,她怎麼忍心。
藍雨將穗兒輕輕扶起,淡淡道:「我當初留下你,就是看你有骨氣,不甘心一生為奴,寧願放棄安逸的生活,只為爭取一絲自由的機會,以後你過得好,就不枉費我當初的心意,其他的報恩什麼的隨緣吧,我可不希望真有淪落需要人報恩的時候。」
穗兒低著頭不說話,其實她也明白,小姐對她夠好了,她不應該在強求什麼,讓小姐心煩,橫豎小姐不會害她,便把心一橫,又跪下道:「既然如此,穗兒一切全聽小姐安排,小姐說能嫁,穗兒就嫁。」
這穗兒答應的如此爽快,倒是讓藍雨有點意外,於是說道:「穗兒也不用急著回話,我也不是趕在這兩天就走,說的也不一定對,你心裡要是有別的打算,也可以說出來。不必什麼都聽我的。
穗兒想起強子的事,她最近見過強子一次,一身酒氣哭著求著想讓她回頭,完全沒有了當初的靈活勁,小姐當初說的沒錯,他真的不是個有擔當的男人,幸虧當初沒有嫁他,因此堅定的道:「穗兒一直認為小姐是聰明人,看事情一向很準,小姐認為好的事,一定就是好,穗兒相信小姐,讓小姐做主,比穗兒自己瞎找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