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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六卷第三章 解籤 文 / llj275

    第三章

    給祖父母掃過墓後,魯榮明又在家裡呆了幾天,處理了一些家裡的雜事,時間過得很快,十天的假很快就要結束了,明天,魯榮明就又要離家去上海了(前世緣今生定3章節)。

    「這次回去,端午節你回來不回來?」晚上,夫妻二人睡在床上,錢氏一邊將男人的一隻手放到自己胸前的肥腴上,一邊問道。兩人剛剛行過房事,她的身上汗津津的,臉頰上有兩酡艷紅。

    「不回來了。過了立夏醬園裡忙得不得了,哪裡還能請假?」魯榮明一邊把玩揉捏著那團肉球,一邊心不在焉地回答著,心裡卻在驚歎女人旺盛的索求。回家十天,她幾乎天天夜裡都要,但他卻顧忌著她腹內的胎兒,生怕因為房事而讓她流了產。父親那麼盼望著孫子,萬一這次懷了男孩,最後卻因為行房事而流產了,那他豈不成了魯家的罪人?因此,他雖然也想要,但卻不敢,所以每次都被他拒絕了。但這卻讓他飽受壓力,天天被女人那束幽怨狠毒的目光追打得體無完膚。

    因為今晚是他在家的最後一夜,兩人再相見要等很長一段時間,再加上他也需要,於是就滿足了女人的索求。

    他苦笑了一下,從來只聽說是男人的索求被女人拒絕,想不到在他們夫妻之間,就連此事也顛倒了過來。

    「哦,這樣的話,要到八月半才能回來了?」錢氏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道。

    「嗯。」魯榮明漫不經心地答應著。其實他去上海後,基本上年年端午都沒有回來。不知道今天女人為什麼明知故問(前世緣今生定3章節)。

    「去了那個花花地方,不准多看別的女人,也不准和別的女人說話。不然……」錢氏突然用兩根粗短的手指掐住了男人的一塊胸肌,作勢要擰。

    「別胡鬧了!」魯榮明伸手把女人的手指拉開。「我和別的女人說話你也看不到,多看了別的女人你也不知道,說這些有什麼用?」

    「我也知道沒用,可是我真的擔心你在上海會有別的女人,把我們娘倆忘了,現在我肚裡又有了第二個,要是你沒良心的扔下我們不管……」說到最後,聲音裡隱隱有了哭音。

    「好啦好啦,怎麼會呢?我在上海人的眼裡只不過是個渾身發臭的鄉巴佬,誰會看上我?」魯榮明安慰地輕輕拍了錢氏的背。

    「那你說。那個青柳是誰?」錢氏順桿子上。

    「又來了,不是和你說過嗎?那只是我的一個夢。青柳只是夢裡出現的一個人,我根本就不認識,你怎麼就不信呢?」魯榮明歎了口氣說。這女人真是雞婆,和她說了好幾遍了,怎麼就說不明白呢?

    「好吧。就信你一次。睡吧,明天你還要起早呢。」錢氏知道男人說的是真話。再問也問不出新的來,於是自動偃旗息鼓,倒頭就睡,不久就響起了高高低低的鼾聲。

    魯榮明鬆了口氣,也閉上了眼,誰知一閉眼就看到了正在往河裡迅速墜落的青柳,只見她一雙好看的丹鳳眼幽怨地盯著他一眨不眨。眼裡,竟蓄著盈盈的淚水,幾欲滴落……

    他猛然驚醒,睜開眼睛,看著黑漆漆的屋子。知道自己剛才又做夢了,心裡放鬆下來。看到窗子還是黑的,知道還早,就緩緩閉上眼睛,打算再睡一會兒。但是突然,他猛然睜開眼,驚恐地瞪著屋頂,一顆心「砰砰」跳個不停,身子也被剛剛想到的唬得輕輕戰粟著:為什麼?為什麼每次和錢氏房事後都會做這同一個夢?為什麼每次在夢裡見到她,她總是用幽怨的眼神望著他?難道我和這個叫青柳的女子有什麼淵源?還是我曾經負過她,她現在是來復仇來了?想到這裡,他就像掉到冰窖裡一樣,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再也睡不著了……

    第二天是三月初一,天剛露白,一夜沒睡的魯榮明就起了床,他讓女人繼續睡,然後穿好衣服後也不點燈,就摸黑出了房門,回身將門掩上後在明間裡摸到了油燈和打火石,出來在院子裡點亮油燈,端著去了灶間,他先打著了灶裡的柴,燒了一碗飯泡粥,然後去井裡提了一桶水洗漱(前世緣今生定3章節)。

    吃過一個人的早飯後,家裡人還都沒有起來,他拿起隔夜準備好的布包和籐箱,在父母房間的窗下,輕輕說了聲:「阿爸姆媽,我走了哦。」

    他知道父親歲數大了,每天醒得很早,肯定能聽見自己的告別。果然,屋裡傳來魯昌軒蒼老的回話:「好,自己一路上當心點。到了上海,就請人帶個信來報個平安。」

    「曉得哩,阿爸,你再睡一會吧。我走了。」說完,魯榮明就離開了窗口,走到自己房門口時,他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沒有進去告別,他怕錢氏和以往每次分別時一樣哭哭啼啼的,或是說出什麼讓他難堪的話來。

    通濟輪船公司的客輪很大,船艙裡能容納一百多個人,今天的客人還真是不少,船艙裡已坐了大半客人。

    從雁城去上海,可以走水路也可以走旱路,走旱路中途需要轉車,就是從雁城乘輪船到海寧斜橋,然後轉乘火車到上海。魯榮明的習慣是去上海走旱路,而從上海回來則走水路,因為那時火車的行駛速度非常慢,如果回來也走旱路的話,到斜橋已是申時(下午三時至五時),根本趕不上硤石到雁城的輪船。

    魯榮明在後面靠近機艙處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將籐箱放在座位底下,布包摟在胸前,頭仰靠在座位後背上,閉上眼靜靜地等待船啟航。昨夜他幾乎一夜沒睡,今天他要抓緊時間把覺補回來,不然回到上海就沒精神幹活了。

    「看這位先生的樣子,像是去上海做事的吧?」一個聲音將他的思維從迷迷糊糊中拉了回來,睜眼轉頭一看,見是坐在他左側位置上的一位老先生,他剛才在朦朧中(前世緣今生定3章節)。竟然沒察覺身邊有人坐下了。看老先生的穿著打扮,似乎是出門走親戚去的。

    「老人家真是厲害,怎麼一眼就能看出來呢?」魯榮明奇道。同時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今天他穿了一條半新的淡藍色長衫,下身是一條黑色舊褲子,腳上一雙黑色圓口單鞋,理了一個平頭。

    清皇朝垮台後,男人不用留長髮打辮子了,可是這也很麻煩,隔不了多久就得理一次發。所以他索性理得短一點,這樣可以延長一點理發時間。

    今天自己這副樣子再普通不過了。老先生是怎麼看出來的呢?

    「嘿嘿,不是我自誇,老漢我會相術,看人辨物自有一套的……嗯,老漢看你天庭飽滿。四角方圓,英俊儒雅。風度翩翩,定是讀過聖人書的吧?」那老頭盯著魯榮明看了一會,慢悠悠說道。

    「哇,老人家真是太神了。在下不才,確實讀過六年私塾。」魯榮明一臉崇拜地看著老頭,不由肅然起敬地向老先生拱了拱手……

    「嗯,還有。你晚上睡覺做夢時,總會出現同一個女子吧?」老頭捋著頷下幾根花白的山羊鬍,盯著他,瞇著眼又慢吞吞說出一句話來。

    這話就像點穴一樣,將魯榮明定住了。他滿臉錯愕地瞪住老頭,半晌才吃吃地說:「老……老人家。你……你怎麼……連這也知道?」

    此時,其他的乘客也陸續圍了上來,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有說老頭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碰巧說中的;也有說看來這老頭確實有一套的;還有人斜著眼望著這一老一少說,這兩人一看就是連擋模子(串通好的托),看這年輕人裝得還蠻象的,演技真高……

    「老人家,請幫我解夢。」魯榮明不理睬周圍人的閒言碎語,一把抓住老人的手急急說道(前世緣今生定3章節)。

    夢,人人都會做,但一個夢反覆出現在夢境裡就不是一件尋常事了,所以三個月來同樣的夢總是在他夢境裡反覆出現,連他自己都覺得詭異莫名。最讓他難以啟齒同時也驚恐不已的是,為什麼夢中的女子總是在他房事後出現?還有,那首簽語又是怎麼會事?

    如果不把其中緣由弄個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估計要不了多久,他就會變成精神病。

    老先生仔細聽了魯榮明敘說的夢境後,沉吟良久,才說:「先生,這好像牽涉到你前世的事了……」

    「對了,我在上海城皇廟裡抽過一個簽,上面的簽語我不是很明白,我問過廟裡師傅,那師傅忒怪,就是不肯說。請先生幫著看看,這簽語和我夢中所見是不是一回事?」魯榮明聽得老先生說到他的前世,不覺想起那張簽語來,忙從貼身小衣的口袋裡掏出了那張紙條。

    去城皇廟燒香抽籤和簽語上的話他沒有和錢氏提起一個字,和錢氏做了四年夫妻,雖然聚少離多,但他仍然察覺到這錢氏的氣量非常小,這種氣量小不僅表現在錢財上,還常常表現在情感上。而且,他每次回家,總能若有若無地感受到錢氏散發出來的控制欲,這種感覺讓他非常討厭。所以,他在上海生活中發生的事情,從來不和錢氏提起。

    如果和她說了抽籤和簽語,她說不定又會鬧出什麼事來。他已經夠煩的了,不想再為自己增添更多的煩惱。

    「哦,這是觀音靈簽第四簽之上上籤啊,好簽!主古鏡重圓之象,如果先生在這一世沒有破碎姻緣要圓,那麼就是前世有個未了姻緣要到這世來了緣。諾,此簽主家宅欠利,先生自身秋冬旺,可以求財得財求富得富,如果做生意,肯定會成功,先生的婚姻也必定會稱心滿意,你家中的老人身體也都安康,田蠶可養,六畜可養,尋人可見,只是如果和人家有了紛爭,那會對你不利,還是盡量避免為好……」老先生看著紙條,滔滔不絕說出一大套來,卻沒有魯榮明最想聽到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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