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冥帶回來後,他一直處在昏睡中。
「柒月,有人找你。」付瑤帶著一名蒙著面紗的女子來到事務所。我納悶的打量起這個蒙面女子,當我與她對視時,心頭一震,有些難以自持。「衣衣……」記憶中的人兒與面前的人重疊,正是黃衣。
「柒月,你,還好嗎?」她看著我,有一點遲疑。「好與不好,我都得這樣過著,你呢?怎麼突然找到我這裡來?難道遇到了什麼麻煩?」我現在最不願意聽到的就是壞消息。她搖搖頭「我很好,我剛將寨主之位傳了下去,馬不停蹄的趕過來,希望能助你一臂之力。」「你都知道了?」我看著她,她輕輕點下頭,伸手將面紗摘下。她的臉上,那詭異妖艷的籐蔓仍栩栩如生。「我都知道了,我一直沒能來找你,有很多原因,一時也說不清。你,不會趕我走吧?」她試探著問道。我遙遙頭「我怎麼捨得趕你走?我現在真的很需要一個人依靠……」說著,我走近她,輕輕抱住他「謝謝你能趕來,謝謝你。」「傻瓜,我們是朋友。你們是我用心銘記一輩子的朋友。」她也抱住我,安慰我。付瑤對我微微一笑,進了事務所的接待室。
「你受苦了。」我們鬆開手,彼此打量半天,她說道。「我還好,你的精神不錯,苗寨交給了放心的人,你現在算是輕鬆了呢。」我看著她,有些羨慕的說。「我是放下了一個重擔,有扛起了另一個重擔啊!想在你這裡混口飯吃,不知道你給不給這樣的機會呢?」「給,為什麼不給?衣衣,你知道嗎?我發現我真的是在失去後才後悔……」我說到這裡,發現她的臉色一黯,我一下子想起她與花魂的往事,沒有再說下去。
「人都是這樣子的,只要你不放棄。我就會陪著你繼續尋找下去。」「可我已經無從下手了,我有些害怕。你真的確定要留在我身邊嗎?小夢現在與死了沒什麼區別,跟在我身邊的人,好像每個人都沒有什麼好下場。我不想在發生這種事。」「我知道,誰也不希望。但是,你需要我們的鼓勵與幫助。哪怕我們只能站在一旁為你加油打氣。你也不能扔下我們。」「我不會扔下你們。」我看著她,這個令人心生敬意,堅強美麗的女子,她是多麼的偉大。我現在心裡如燃燒這一團熱火,感動又溫暖。「接下來的日子,由我陪你。」她拉起我的手。褪下手腕的一隻玉鐲,套在我的手上。「這是我族中最珍貴的寶鐲,一對兒玉鐲彼此感應,什麼都無法切斷他們的聯繫,除非一方粉身碎骨。這也叫忠貞鐲。是送給青年男女見證愛情的聖物,現在我給你帶上,我也擁有一隻,我們就以此作為友情的見證,不論發生什麼事情。我都不會背叛你,不會欺騙你。不會傷害你!」「我也是。」看著她閃閃發亮的眼睛,我再次濕潤眼眶。
明明已經很久不流淚了,最近卻常常紅著眼眶,難道說我的懦弱又回來了?我不知道,只是有些害怕,懦弱的原因是實力不夠強大,連番打擊已經將我的信心摧殘的所剩不多。我多希望閉上眼就什麼都沒了,一切就此結束?然而我不能,小夢還在等著我想辦法將她喚醒,冥還在等著我為他安排新的更重要的任務。甚至,在某個世界中,我的尹東健也許在靜靜等候我的到來。想起冥,我從懷中掏出他最後冒死搶到的地圖,這幅地圖究竟是不是最後一個花魂的藏身之地,我也沒法確定。抱著絕不放過任何可能的信念,我安排他留在那個世界中,潛伏進這群人裡,逐漸成為心腹,最終在他認為合適的時刻出手搶奪。「你在看什麼?」黃衣好奇的湊過來,「咦,地圖?好古老的地圖,你從哪裡得來的啊?我們要一起探險嗎?」我本來要抬起的頭微微一僵,她似乎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有些歉意的看著我。「說探險實在是太輕鬆了太小看這次旅程的危險性和困難程度了。」「很危險?那就是說,利潤很豐厚?」「你還真會算計。說實話,我也不知道這地圖所達到的地方究竟有什麼。賭一把如何?」她微微傾著頭,我清晰地看到她臉上每條籐蔓的脈絡「一切都是你說了算,我只負責跟你走。」「好吧。」我無奈的看著她。
「跟她走?你們要去哪兒?」付瑤從接待室走出來,剛好聽到這句話,皺起眉頭看著我。顯然很不希望我離開。「抱歉,瑤瑤,我不是故意瞞著你們的,我必須要離開,這已經是習慣,你難道不允許?」「冥還沒有清醒過來,你不准走。要走,至少也要等他醒了,身體恢復後再走。」「這……」「柒月,我是第一次來這裡,不如這幾天你帶我走走?正好我也可以買些小東西,給苗寨寄封信,郵點東西回去。」「那,好吧。」我自己著急確實沒用,如果冥能在這幾天內醒過來,跟我們一起去探尋寶藏,那我們的成功率又要增加不少。
「太好了!我還想換一塊面紗呢,現代人很少戴面紗,想買都不好買。你們這裡一定有賣好看的!」「其實,你自己的面紗比外面賣的好多了,不信我們就一起去逛逛。」「逛逛就逛逛。」黃衣一來到商場,就像個剛從籠子裡放飛的小鳥,到處亂跑,要不是我眼睛尖,跟得緊,幾次都差點將她弄丟了。當我們坐在快餐廳裡,她還在興奮的跟我聊天。「柒月,這裡的衣服都很有品,我喜歡。你呢?我發現你的衣服都好少,基本都是黑白兩色,一點沒新意。」我哭笑不得的看著她,我認識的那個黃衣可不是這樣口齒伶俐的人。「你覺得我現在像個小孩兒?」她看著我問道。「對,你什麼時候這樣愛說話了?而且性格也變得這樣開朗?」我看著她,有些懷疑的打量著。「別看啦,我可是絕對原裝正版。不開心的事放在心裡就好了,不需要一直掛在臉上。我想我現在這樣,自我感覺滿足,就會很快樂,不要想就好了。」
「衣衣,你真的是我最佩服的人之一。」我看著她,認真的說。「謝謝你的誇獎,沒有人願意成為一個堅強獨立不畏懼任何困難的強人,因為,在我看來,想要得到,就必須付出,他們付出的也許是更加珍貴的東西。柒月,我們都是失去了愛人的人,沒有人能夠幫你,只有自己才能幫自己走出死胡同。無奈,我和你好像都是那種死鑽牛角尖,一生一世,只想愛一個。」「是嗎?我覺得我們倒有很大的不同,因為你知道他在哪裡,過的好不好也能猜到。而我,為了一個不確定的夢不停地尋找……」我此刻只覺得心中有許多話想說,想要一吐為快,沒想到我們左手邊的那桌人居然打了起來。
「你tmd再說一句?我告訴你,是你的那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死纏爛打也沒!識相的話就快滾,我不想髒了我的手!」那個一頭波浪長髮的女子一腳踹開身邊沒人坐的凳子,惡狠狠地看著她面前的短髮女子。短髮女相貌不如她,站在那裡梨花帶雨,淚眼迷濛。「我們明明很好,他一直都對我很好的,你為什麼要搶走他?」如果不是我的耳力過人,還真看不出來,短髮女才是正室,而現在在這裡撒潑出風頭的是個小三。可惜關鍵主人公根本沒出現,我還真挺好奇,這個男人究竟是怎麼降服兩個女人的。
「這世上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著上映著不同人的悲歡離合,我們所能做的,除了旁觀還有什麼?」黃衣此刻沒了先前的興奮,冷眼看著身邊發生的一切,端起面前有些涼的咖啡,加了一勺糖,緩緩攪動著。「衣衣,你說,既定的命運,不論誰參與都不可能發生更改嗎?」「為什麼這麼問?」她看著我。「你看,就像這兩個女人,她們一個惹人憐憫,但她真的沒有做錯什麼嗎?另一個呢?霸氣十足,美麗妖冶,可她捍衛的是她的愛情,還是她的自動提款機?」我看著兩個女人,感到一陣悲哀。「呵呵,命運確實無法捉摸,自古就是信命的人多,但我相信的是,我們是可以改變自己命運的。」「你是在說自己嗎?」我看著黃衣,微微一笑。「曼陀羅華的盛開,是毒還是錯?月兒,答應我,不論以後遇到了怎樣的困難,都不要輕言放棄,因為你身上有太多人的牽掛和祝福。」「我答應你。」
那個撒潑的女人已經重新坐下,而短髮女人也離開了店裡,快餐店再次恢復一派祥和熱鬧的氛圍。好像這一切都不曾發生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