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凡跟在我後面追了出來。「小夢,外面很危險!」我不聽他的喊話,只是一個勁的往外跑。他幹嘛跟著我啊?我終於忍不住停下來,回頭怒視他。「我怕你遇到壞人。」他搶在我發作前說道。「你不覺得自己很無無聊嗎?」我看著他,真是氣到笑了。「有什麼無聊的啊?做一位護花使者可是我的榮幸。」「你走開。」不想與他扯嘴皮子,果斷趕他走。「不走。」「走開!」「不走。」……
於是我在心裡對自己說,看不到他,看不到他……漫無目的的瞎逛在風水街上,這裡的確蕭索了很多。很快就走到了頭兒,我的視線也被最不起眼的那個小店舖吸引住。見我駐足不前,伊凡解釋道「這間店舖就是你們離開不久後營業的,很奇怪的是,它白天很少開門,或者說,我路過的時候,總是關著門。」我好奇心大盛,也不介意他跟在身後了,隨口問道「那這個店舖為什麼還沒倒閉?照你說的,只有兩種可能,第一,它是夜間營業,第二,它就是做虧本買賣的。」「說到夜間營業,好像這裡曾經在晚上亮過燈……」伊凡瞇了瞇眼,回想著。我心裡暗下決定,今晚就出來看看這家店舖究竟有什麼好東西。不僅名字奇怪,叫做「三三三」,還只在夜間營業,這裡面肯定有問題。
「你最好不要打這家店舖的主意。」也許是我的眼睛出賣了我,某人提出警告「它成立的時候,我們都以來了一位新鄰居的眼光和態度對待它,但是這家店的主人很冷漠,或者說很不友好。對我們的問好也置之不理,很高傲。日子久了,就沒人來討嫌了。」「那是他們沒有值得店主重視和結交的本事。」我脫口而出,說完之後有些後悔,這不等於把自己也給罵了嗎?既然伊凡這麼瞭解,柒月事務所在這條街上也算是一個領軍式的人物。看伊凡的這番介紹,肯定也是示好碰壁了。果然。伊凡神色古怪的看著我「你有本事?」「我沒本事,但是我也不自傲。」我知道自己要是再與他繼續糾纏在這個話題上,肯定不能自圓其說,趕緊轉移話題「剛才我出來的時候,聽到付瑤姐姐說什麼放棄。你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嗎?」伊凡臉色一變,搖頭「不清楚。」他這模樣就等於承認了自己知道,卻不肯告訴我。我氣結,也不能嚴刑逼供。只有沉默。
「我們回去吧?出來的時間也不短了。」他主動提議。我沒有回答,默默跟在他身後,用實際行動表明態度。「其實。付瑤姐也是為了姐好。」伊凡跟柒月姐姐的感情比我的還要深。我聽他講過他的故事,如果沒有姐姐,他也不會有今天。從這一點上來看,我們都是一樣的。「姐姐執拗的有些過頭了,在那樣的情況下。誰能活下來?就算沒死,生活在一片廢墟之中,或者被捲入了時空的流動中,怎麼樣去生存?」我總算明白他們說的是什麼事了。「這一點,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姐姐永遠不會放棄。」見識過姐姐的堅持,才會明白。她擁有一顆多麼強大的內心,也許就是那股不放棄的信念使她堅持渡過了一個又一個苦難。我也捨不得她,但我能做的只是不去添麻煩。不添麻煩就是最大的幫助了。
「伊凡,你為什麼要變強?」我看著前面的人寬闊的肩膀,輕輕的問。「因為,我要報仇。」「除了報仇,你難道沒有別的原因嗎?」「有,有很多。我怕自己再失去重要的人,我恨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我想好好的活下去。」他停下來,頭微微仰著,「我一直以為自己報仇之後就別無心願了,可是,我錯了。我發現我離不開你們了。」他說完這話,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胸腔內的血液突然沸騰起來,心跳加速。「小夢,你對於姐姐的這件事,持何態度?」「我支持她。」我毫不猶豫地說。「為什麼?」「因為,有人情味的姐姐才是我想要的姐姐,我熟悉的姐姐。」「哦。」他不再說話,慢慢地在前面走著。
「你們回來了?」推開事務所的大門,沙發上只坐著柒月姐姐。「姐姐,付瑤姐姐他們呢?」我注意到其他人都不見了。「他們回去了。你們倆過來坐。」姐姐對我和伊凡招招手,示意我們與她坐在一起。「你們兩人身世相似,都是看著最親近的人為了保護自己而犧牲,我的能力有限,救出你們不是為了讓你們沉浸在痛苦中無法自拔,而是希望你們能夠成長為棟樑,並且擁有能力,做自己想做的事。」「做自己想做的事?」我重複一遍,忽然茫然起來。做自己想做的事有多麼難,姐姐你知道嗎?沒有任何依仗,一切都要靠自己摸索出來,會有多艱辛?「小夢,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你們兩人能夠將這裡為我守住嗎?在我回來之前。」姐姐這句話令我們兩個都愣住。「姐,你又要去哪兒?」伊凡試探著問道「我得到了一些新的線索,我離開一段時間。你們現在也清楚我們的處境,我還是那句話,不違背規則的情況下,能幫就幫。我們到現在已經不是為了金錢而工作了。」我重重的點頭,這句話我早就記在心裡了。「那我就放心了。」姐姐說完後,身體放鬆的靠在沙發上。
一眨眼天就黑了。我回到房間,床頭上依然擺放著新鮮採摘的花朵。真是為難張媽等人了。心裡湧起一陣難言的惆悵,我離開這裡已經兩年了,房間沒變,人卻變了很多。有些發困,躺在床上,閉著眼,腦海中突然出現個店舖的大牌子「三三三」三個三,是什麼意思呢?今晚一定要去看看。我這樣想著,居然就睡著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醒過來,事務所裡一片寂靜,大家好像都睡了,我看看房間牆上的掛鐘,12點五分,我醒的真是時候啊,我輕手輕腳的推開門,跑了出去。風水街的晚上格外的死氣沉沉,有的店舖門口放著紙人,總之,在這種情況下,顯得氣氛詭異。我打了個冷顫,慢慢向那間店舖挪動。咦,盡頭有光?為什麼會出現光?真的是夜間開業?我更加激動了,快步走上前,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進來吧。」一個分不清性別的聲音說。門是開著的,我走了進去,仍沒有看到聲音的主人。接著我的視線就被林良滿目的東西吸引住。
「這是利用女人的經血和各種補物組合的藥品,可以幫助生育。」他就像是能夠看到我看到的一切,我被他的講解噁心到了,不敢繼續看那些瓶瓶罐罐的東西,而是對著那些華麗的小玩意眼睛發亮。「這些東西都是從人身上取下來的,有的是手鐲,有的是金戒指,都不相同,但是價值極高。」「為什麼這麼說?」都說外行人開熱鬧,內行人看門道,我只會看這些東西裡大部分都是用骨頭雕刻出來的,很逼真,有的地方簡直徐徐如生。「喜歡的話,就帶走一個吧,價格公道。」終於說出招攬顧客的話來,我心裡也略微安定些,如果只是為了掙錢,那就不用這麼如臨大敵了。「我能問問您,為什麼小點的名字叫做三三三嗎?」「為什麼?因為我喜歡。」這個回答還真是另類啊,吐血。「呵呵,三在外國是不吉利的數字,而三三三比魔鬼六六六少了個三三三,也就是說,是惡魔的一半。這對我來說,足夠了。」「你希望這家店是魔鬼之店?」我吃驚地問道,這時候,從櫃檯後面,出現一個披著黑色都碰到人,看他的身高與我差不多,但是整張臉都被黑袍遮的嚴嚴實實,真是無從下手啊。
「人都有好奇心,但有的人會死,有的人不會。我讓你來這裡,是因為你已經對我發出了申請。我收到了。我希望你能夠安全離開這裡。」「店主,你難道就沒有辦法嗎?」「辦法,沒有什麼好辦法。我這裡能夠來的人都算不得人。」我更加吃驚,我這不是真身來了嗎?這也太誇張了吧?莫非是我做夢了?我不敢相信的揉揉眼睛,好像一切都非常真實,我徹底暈菜。「非常抱歉,不是故意讓你來這裡的,只是,我若不請你,你必定日日夜夜守住我。現在,你心中的好奇心已經化解了,你該回去了。」「回哪裡?會事務所?」我反問。對方再也不說話。店主的帽子抖了抖,他仍低著頭「時間到了,該走的走吧。」他話音一落,許多白色的小光點都跑了出去。我正想將疑問提出來,那店主就非常善解人意的開口了「這不是什麼可怕的東西,而是靈魂。」(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