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回了趙寶兒。可是內心裡卻藏著夏小維的痛苦。那些苦澀一直存在於她的內心裡。只有在安靜地時候,自己舔噬那些傷口。那些傷口,只有自己明白有多麼深。以至於到了第二世,傷痕都還這麼的明顯……
「流瑾,我多麼希望,你再給我一次人工失憶。讓我忘卻那前世的痛苦記憶。可是,我又放不下,我放不下他……」
「我經過了又一次轉世,竟然還能重遇他,我實在不願意放棄我與他的感情!難道,注定我就要背負前世的痛苦嗎?我不甘心,不甘心……」
她在窗前愣了好幾個時辰。小喜從旁邊走了上來。「主子,夜深了。你還是早些休息吧!」
她這才回轉過身,點點頭。「好!」
……
尹澤被冰夢魘召回後,一直被她絆著。她不讓他離開她半步。自從知道她的存在之後,她的心裡就一直不能平靜。她可以放棄攻城,亦要他守在她身邊。
「你這樣絆著我也沒用,我還是會去找她的。」他說道。
「至少現在不行。」她冷冷地說道。「尹澤,興許她只是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罷了。夏小維在秦朝,她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你難道想為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她,而放棄真正的夏小維嗎?」她問道。她只想他回心轉意。
「我已經說了無數遍了,她就是夏小維。只有夏小維才會那樣叫我。而且只有夏小維才會用那樣的眼神盯著我。」他盯著她,全身的激動已經掩飾不了。「我不明白,為什麼你就是不相信她就是夏小維?」
冰夢魘靜默了片刻。「我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夏小維。尹澤,我只想問你,你可不可以忘了她?」她的眼神裡含有企盼。那種渴望的眼神,真的害怕他說出自己不願意聽到的。
「不……」他搖搖頭。「我永遠也不會忘記她。我寧願忘記我自己。」他的聲音如此堅決。如同雷聲霹靂在她的身上。她含了含嘴唇。一向冷漠無情的她。此刻竟然有點害怕。她也不知道害怕什麼。
「如果,你願意忘掉她,我就放棄攻城,給她留下一片安寧之地,繼續像從前一樣生活。你覺得怎麼樣?」她退讓。她想用「放棄攻城」來換取他「忘掉她」。
沒想到。他還是搖搖頭。「我會勸她放棄手上的江山。與我一起離開這裡。我答應過你的事,也一定會做到,幫你滅三國,報仇復興。」
「那麼。有什麼辦法,可以讓你放棄她?」她抬眸看著他,總想找到一絲的辦法。
「我也不知道。也許根本就沒有辦法吧。」他低頭說道。
「我很羨慕她!」她看著他臉的輪廓,心裡十分難過。本以為三百多年的時間。真的已將自己磨練得冷酷無情,沒想到,唯獨對他,有著千絲萬縷般的情絲。
也許這一切都錯了。從見到他的第一面開始,就錯了。
也許她根本就不應該帶他來三國。這讓她更加的依戀他。
「不管怎麼樣。我都會那樣做。到時候,我會勸她放棄江山,將一棄都交給你。到那時,你就真正統一了三國。報仇復興的計劃也已完成。而我,也完成了當初約定的計劃。也如最初的約定,我可以回21世紀了。」他如是說道。
冰夢魘不吭聲。她只感覺心裡十分難受。此刻,竟不知道應與他說些什麼了。低下頭,愣看著手上的玩物。見她不吭聲,他也不再說話。去到屋子的一角,安靜地做自己的事。
……
晚上,他們各自睡在自己的床上。倘大的房間裡卻聽不到人的呼吸聲。雖然他們同住一間屋子,卻有隔層。冰夢魘睡在隔間的最裡面。而他睡外面的廳。躺在床上,各自都在想著事情。各自都在盤算著一切。這夜,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半夜的時候,他從床上爬了起來,輕輕地從床上爬下床,爾後開門離去。冰夢魘一直都沒睡著。在這個時候,她也從床上爬起來,追了出去。然,卻不見了他的蹤影。
「阿澤,你真的那麼在乎她嗎?對我,難道就沒有一點的留戀?」站在黑夜裡,她的表情是那樣的落漠!
……
尹澤飛身進入了雪國王都。更是憑借一流地輕功,騰入了雪皇宮裡面。
趙寶兒早已經上床歇著了。然而這時的她,卻仍然兩隻眼睜著,望著帷帳之頂,腦子裡竟回想起了,與尹澤的第一次見面,還有後來一起生活的諸多畫面。那些情景都是那樣憂傷而美好。然而現在回想起來,她竟感覺是那般地微笑。原來不論什麼事情,即使當時再快樂或者再悲傷,到最後,回想起來,都是快樂的。
她側了一個身,朝裡睡著。然,這時忽從窗外閃進一個黑影。聽到輕微地腳步落地聲,她忙翻身爬了起來,竟看見一個黑影朝她走來。正要張嘴大叫,那人忽地閃進帷帳摀住了她的嘴。「天啦,守衛這麼嚴密的深宮內院,竟然也能闖進刺客?」趙寶兒不得不感歎,並且暈乎。
「別害怕,是我!」尹澤立刻發出了聲音。聽到這聲音,她立刻側過身子看著他。黑暗裡,她努力地睜大眼睛盯著他。透過黑夜,她仍然看清了他的輪廓。真的是他。一瞬間,她的眼淚就立刻衝到了眼角處。
「真,真的是你嗎?」她尋問著。生怕這只是一個夢,稍微聲音大一點,就會擊碎它。
他伸手撫摸著她的臉。「是我。」然而這一刻,竟有兩滴熱淚滾落到他的手上。他的心裡「砰」地一聲響。
「阿澤,我好想你!」她含淚說道。然而由於含著淚,致使這句話說得很含糊。
「我也是。我無時不刻不在惦記著你。」他將她攬入懷中,緊緊地將她抱住。感覺這一刻,等了好久,又好幸福。
扒在他的肩上,她肆意地哭著。感覺這一刻,有湧不完的眼淚往外流。抽噎著,如同小孩子一般。淚水打濕了他肩膀上的一大片衣服。
「告訴我,你是怎麼來到這個地方的?」尹澤問道。
「我死了。然後投胎到了這裡。我的這一世叫趙寶兒。但我卻帶著上一世的記憶。所以,我還記得你。阿澤,上一世咱們錯過了。這一世,咱們再也不要分開好嗎?」她看著他,黑夜裡的她,臉上閃著晶瑩地淚花。
「我們從來都沒有錯過過。咱們一直都在努力著。咱們以後也不會分開。」尹澤微抬手心,撫弄著她額前的髮絲。
黑夜裡,他們相互仰望著,眼神裡全是對對方的愛慕和想念。他們相對無言,有太多的話想要說,然而此刻,無言才是最好的表達。
他將她攬進懷裡。手心不輕輕地撫著她的臉,感受她溫潤地肌膚。此刻,他感覺一切都是那麼的祥和,一切都是那麼寧靜。這樣的感覺是最好的。而她,也將頭緊緊地貼著他的胸膛。將頭埋進他的這個地方,她總能感覺到一股安全感。感覺一切都不再害怕了。所有的困難和悲傷都能熬過去。只要這塊胸膛永遠在這裡。
「告訴我,你在這裡過得還好嗎?」他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