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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五十八章 靜玉的坦白 文 / 墨白焰

    第五十八章靜玉的坦白憶月樓安靜的仿若無人,感受不到一絲生氣。

    輔椅無聲地停在空地中央,眉頭緊蹙的靜玉看著緊閉的門扉,悵然歎息。

    「你想鬧到什麼時候?到凌一寒累死還是藍沐冉回來為止?」

    無人應答。

    「怎麼,也開始為其他的女人動氣了?」

    吱嘎一聲,冰冷的身影出現在樓台上。

    「誰值得我動氣了?不過是幾天未出想些事情而已。」

    真夠強的,不用激將法還繼續裝死呢。靜玉深吸口氣,多少年了都是這個臭脾氣,涉及到感情就像小孩一樣的性格,嘴上說著不在乎,實際行動暴露無遺。

    赫連靖鴻一躍而下,一手推上輔椅:「正好,陪我下棋。」

    有隱隱的黑線從靜玉頭上飄過。

    「除了下棋,有其他選擇嗎?你會降低我的棋藝。」

    又一次沒有回答。靜玉歎息。

    縱橫交錯的棋盤百般變化,按理說精明強幹的涼城城主手握江湖,大大小小的陰謀詭計都在他眼中蒼白無力,偏偏就這小小玲瓏局堪不破走不明。

    又被靜玉吃了一大片。

    看到赫連靖鴻臉色越來越臭,靜玉知道,該是打開天窗說亮話的時候了。

    「打擊很大嗎,她的事?」

    猶豫中的棋子一頓,毫不遮掩的怒氣撲面而來:「非要提她不可?」

    「非提不可。」

    赫連靖鴻一聲冷哼:「我還沒問你,為什麼要幫她隱瞞。你到底在想什麼?」

    一個不小心就被佔了先機,也罷,該說的都說清楚,再壞的結果也不過如此。靜玉推開棋盤,默默倒了杯茶。

    「她第一次到憶月樓時我就已經知道,儘管那時你未察覺,卻下意識待她與別人不同。就算你對素綺月如何癡情,七年的時間也該平復了。這七年,你可曾關心過其他人?為城主,你冷漠淡然,為親人,你對小雪他們又是怎樣?」

    這七年,你可曾關心過其他人?

    赫連靖鴻有些頭痛,這話,似曾相識。征火神教時,藍沐冉也曾怪自己自私,不關心身邊的人。自己的心已經隨著素綺月而去,拿什麼來關心別人?

    「無話可說?你不說,我繼續。因為她與南烈交好,你刺出那一劍看似因為對南烈不滿,恐怕,也有對她的『背叛』而憤怒,不是嗎?南疆之行究竟發生了什麼我不清楚,但我的眼睛看得到,你對藍沐冉的在乎已經不止一個下屬般簡單,是不是如此,你自己最清楚。」

    字字要害。

    「你趕她走,不過是因為你害怕,怕面對自己,害怕發現自己居然對素綺月以外的女人動了心而已!」

    一直混沌不清的感覺和思緒被靜玉完完整整地梳理開來,對於她的獨佔欲,超乎其他人的關心,以及對發現事實後的惶恐。

    沉重的棋盤嘩啦一聲被掀翻在地,玉石棋子雨點般摔落在地,不少都留下刺眼的裂痕。

    「出去。」

    冷冷的逐客令發出,赫連靖鴻眼中雪般森然。

    靜玉沉默少頃,最終還是妥協。

    「她離開這幾天並沒有人保護,想要收回屍體的話就盡早,免得被人碎屍萬段。」

    寒冷的室內似乎因為靜玉的離去更加陰冷,只剩下一雙急切的眼眸藏在怒火之下。

    ——————

    「你這皇子當的也太辛苦了,全職全能。」閃爍的燭光下,俯在桌上的藍沐冉哈欠連天。

    從下午到晚上,南烈一直不眠不休地處理著疊成厚摞的奏折,偶爾抬頭問幾句話也是關於上奏內容的。林清臣門外站著也一句話沒有,跟木頭無異,苦了閒不住的藍沐冉,一下午耗費大好光陰。

    南烈放下筆,轉了轉手腕:「父皇這幾日病情加重,軍政要事都分攤給我們三人處理,大概也是一種考驗吧。」

    「皇上的病很重嗎?總覺得好像很匆忙地在考慮太子問題。」

    「嗯,」南烈蒙上一絲愁容,「肺癆。已經不少年了,這一段時間尤為嚴重。父皇應該是擔心自己堅持不了太久。」

    「肺癆哦……」肺結核,在這種沒有抗生素的年代幾乎是不治之症。

    肺結核?!

    藍沐冉突然跳起來衝到書案前,緊緊盯著南烈:「喂,肺癆是傳染的啊,你平常出入皇上的寢宮,有沒有做好防護措施?沒有口罩也沒有什麼隔離病房這要怎麼防護啊啊啊啊……」

    南烈被唬得一愣,看藍沐冉跟陀螺似的團團轉,口裡還嘀嘀咕咕說著不明所以的話,心裡不由得一暖。

    「這些太醫都囑咐過,藍姑娘不必擔心。」

    「是嗎?那就好……那就好……」

    「在擔心我嗎?」

    「哎?當然擔心了,」藍沐冉覺得這問題簡直莫名其妙,「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啊呸呸呸,童言無忌童言無忌——沒了你這座靠山我上哪裡蹭吃蹭喝去?」

    童言無忌,二十出頭的人了還算是童言?南烈一下午的疲憊一掃而空,頎長的身子從座位上站起,笑容溫和得驅散了室內的微寒。

    見南烈解下狐裘披風,藍沐冉急忙躲到一邊:「喂喂喂,我沒那麼金貴,這點溫度凍不死我的。」

    「披上。你的傷還沒好,身子虛。」披風不由分說地蓋在了藍沐冉身上,暖暖的,還帶著一股香草的氣味。

    「好香啊,殿下你用什麼牌子的香水?」

    又是莫名其妙的問題。南烈笑笑,並沒有回答,細心地繫好披風的領帶。

    「藍姑娘,過幾天是皇后大壽,諸位皇子公主都要獻上賀壽節目,你可有什麼好的建議?」

    往年的壽辰都是歌舞為主,偶有一些雜耍表演,卻也都缺乏新意。今年,不知有這個古靈精怪滿腦子異想天開的奇才在,是否會有令人刮目相看的表現。

    「節目啊?無外乎就是唱歌跳舞吹拉彈唱唄。」藍沐冉撓撓頭,「上學時的晚會也就是這些,小品啦響聲啦短劇啦,估計這裡不適用。啊,對了!」

    看到藍沐冉兩眼發光,就知道必定是有了什麼好點子,南烈微微側頭,表示洗耳恭聽。

    「嘿嘿,有個節目應該很不錯,不過,殿下您要拿出點時間練習哦!這個節目我只教給你,絕對不許其他人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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