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密見老臣馬齊和隆科多,留下遺言:「老四最賢,當為王令儲,其子弘歷少年英雄,當為太子,朕已擬有詔書藏於乾清宮扁內。待朕死後,揭扁內之秘而宣新君。胤礽今日這樣,朕也有責任。往後,爾當虔心盡力輔佐新帝,並善待胤礽。朕的時日不多了,就要走了,十四一樣為朕所,朕想再見到十四。」
皇上發詔召十四回京,欲見最後一面。
阿瑪臨終前要見十四弟?老四又犯緊張,立即急召年羹堯進京。
十四接到書信後,大雪芒芒,卻阻於路上,遲遲不能回到京城。
十一月十三日,皇上在暢春園病情危急,知道恐怕見不到十四了,這日三見老四夫婦,反覆向老四提出一個要求,「繼位之後,放過眾兄弟。」
老四一直只答,「國事為先,私情在後。」
姣嬌見皇上氣息微弱,似難瞑目,欲勸老四先應承下來,不料——
「國事交給你我放心了,可是你兄弟之間,朕不放心呀。」皇上激動之下,吐血而死,雙目瞪圓不肯合上。死時眼睛一直看著姣嬌,眼神裡充滿著寄望和懇求。
老四跪在榻前,全身顫慄,為阿瑪合上眼睛,心中好生悲痛,阿瑪,你讓兒臣放過他們,他們可會放過兒臣呀?
隆科多和馬齊一直候在外面,聞得皇上駕崩,勸老四,「大局在前,趕快將聖上移回大內吧。」
隆科、馬齊和老四夫婦將皇上移回大內,暫未宣佈皇上駕崩,只是說皇上病危,請眾皇子速速進宮。
回到皇宮,隆科多先趕往乾清宮取遺詔。發現扁內空空,反覆搜尋,未得聖旨。驚恐地得趕到景仁宮。與馬齊和老四道,「扁內無旨呀。」
皇上這不是開了個大玩笑嗎?
馬齊心驚肉跳地問隆科多,「你可有看錯?」
「這麼大的事。我哪敢看錯?」隆科多心都涼了,若是有人偷了聖旨。然後改了聖旨那可如何是好?
馬齊曾為太子傅,是忠於康熙的大臣。後來太子瘋癲,保舉過老八,被皇上罷了幾年職,後來發現老八外和內奸,便不再支持他。最近幾年才重新得以被啟用,明確表態再不支持老八。暗地裡已經將支持轉向做事穩重的老四。他畢竟是老臣,大事當前,以國為重,當機立斷,「隆科多,你這就對老四宣旨,我去補個聖旨來。以免局勢亂了不可控。」
隆科多和老四關係本來就好,皇上又傳過口諭要讓老四繼位,只是聖旨的事太蹊蹺,面白無色地看著痛哭的老四。「爺,你拿個主意。我就怕突然另冒個新旨出來。」
皇上晚年行事有反覆和矛盾,這是大家都看到的,而且眾望所歸乃是十四。所以隆科多怕皇上最近突然改變了主意。
老四抹抹淚。反正阿瑪已逝,又反覆將國事交託於他,此事一不做二不休,果斷地道:「就按馬老說的辦。」
姣嬌暗歎一聲,歷史的紛爭將會永遠存在,就是她這個現代人穿越過來,也不能改變,只是一個見證。
皇上為什麼要留下那麼大個懸念?莫非真有人偷了聖旨?如果有人敢偷聖旨,這事恐怕極不簡單。
「錢王妃,你覺得呢?」馬齊看一眼姣嬌,皇說過錢王妃極賢能,堪為國母。
姣嬌果斷地道,「馬上行動,關閉六宮九門,暫時封鎖皇上駕崩的消息。隆科多宣旨,馬齊補旨,同時提防新聖旨的謠傳。」
張公公在一邊哭得聲音都啞了,「皇上,你怎麼留下這麼大個迷局給後人呀,你定誰就定誰,幹嘛要把聖旨給藏起來?」
正這時,小杏子在外面通報,「德妃娘娘駕到。」
對了,聖旨的事德妃也知道。在場的人面面相覷。
老四臉色一寒,渾身顫抖,額娘這麼安排那麼安排,最終還是偏向老十四,那聖旨若非她派人取了,便是她透了入出去,有人來取了。德妃此時來,定是要阻止他繼位。
姣嬌連忙道:「隆科多舅舅,你馬上宣聖上口諭。」
德妃悲愴地撞了進來,指著他們道,「聖上屍骨未寒,你們便密謀起來?若無聖旨,如何宣諭?」又指著姣嬌失望地道,「本宮竟是看錯了你,以為你不慕名利,誰知你竟是第一個起心者。」
姣嬌跪在地上,平靜地道,「額娘,難道你嫌宮中不夠亂?要讓宮裡的再來次爭奪嗎?你真的想看到皇子們血刃相見?」
「就是宣旨,也得等到你十四弟回來吧?聖上說過,若要宣旨,當有十四在前。」德妃顫抖不已,跪在皇上屍體面前,哀傷痛苦,「皇上,你走了,臣妾命也不久矣。」
「額娘。」老四抱頭痛哭,怎麼會弄成這樣,怎麼開成這種眾叛親離的局面。
德妃看著皇上的屍體,眼前漸漸昏眩,昏倒在皇上身上。
張公公連忙上前攙扶,只是年老體邁,皇上駕崩,這個打擊著實不小,顫顫地摔倒在德妃身邊。
隆科多和馬齊傻眼了,老四也愣了,額娘是唱的哪一齣戲?她到底要支持誰?
姣嬌思付,若是現在不宣旨,待到十四回來,恐怕再宣旨一切都晚了。德妃何以要阻止老四登基呢?一直以來她不是暗中支持著老四嗎?難道是德妃不相信老四會放過十四?看德妃說話的語氣,好像聖旨在她手上?
姣嬌當機立斷,向德妃叩個頭,「額娘對不起了。」
眾人不解她何意。
只見她伸手從德妃衣袖裡搜出一張金燦的鸞書,驚得在場的人無不色變。真是德妃偷了聖了旨。再看聖旨的重要內容,已然變成「傳位十四」,跟皇上的口諭全然不同。
老四氣得跺腳,「我要歸隱,阿瑪不讓。額娘也不許,如今卻把我困在宮裡,給我來這麼一齣戲?那不是說。若是別人登基,我非死不可嗎?到底是誰不給誰活路?」
姣嬌相信皇上的意思,卻道:「你們看看這筆跡可是皇上的?」
馬齊仔細檢查。「看著就是聖上的。」
「墨跡呢?可像是書寫了幾個月的?」姣嬌極下細。
馬齊聞了聞,「像是新跡。」
姣嬌道:「皇上最近的情況不能提筆的。定是有人想換聖旨。怕四爺將來放過別的兄弟。既然有這麼道聖旨在德妃娘娘身上,便加它一筆,讓它再變回原意,待娘娘一醒來,隆科多舅舅就當她面宣旨。」
馬齊賅然地看著姣嬌,此女子果然非凡,可是改聖旨的事是欺天之事。
姣嬌見他有遲疑。問:「皇上口諭,你可記得?」
「臣記得。」
「那你是要歸皇上的意思,還是任人毀了真聖旨,把假旨傳了出去?」
「臣遵聖意。」
「那就快點吧。」
隆科多奪過聖旨,坐到案前,提筆依著聖上的筆跡,將「十」字改天「於」,歎道,「本來於字當不易簡寫,但此時顧不得了。真真假假。大家都弄不清了。」
「此事有蹊蹺,且必有各種衝擊的謠言,馬上關閉六宮九門,先處理好宮內的事。鎖住一切可能外傳的謠言。」姣嬌吩咐道。
隆科多推兩下馬齊,「庶。」
馬齊算是明白了,也徹底服了,為何皇上會格外喜歡弘歷,弘歷為什麼會那麼優秀出色,原來他母親實非凡婦。
姣嬌把聖旨放回德妃衣袖裡。大家靜靜地看著還未醒來的德妃。
眾皇子接到消息後,老三、老八、十二、十三等火速趕到景仁宮,所有成年皇子一進宮後,馬齊見去以愨惠貴妃的口諭下令關閉了城門。
一切剛好,德妃醒來,顫聲質問老四,「你可願答應聖上,將來放過別的兄弟?」
「兒臣還是那句話,國事為先,私情在後。」老四不改口,打死都不改口。
「你真是不想放過別的兄弟?那本宮只有執行聖上另一道聖旨了。」德妃顫抖著從衣袖裡掏出聖旨。
「額娘從沒說過要對眾兄弟做什麼,何以你總是這麼緊張?莫非有人對兒臣做什麼?」老四理直氣壯地問,「若是那樣,便怪不得兒臣了。」
「隆科多,你宣旨吧。」德妃將一道明黃的聖旨交給隆科多,隆科多跪著接過聖旨,看了看,正色道,「老四接旨。」
「臣在。」
隆科多高聲誦讀:「康熙遺詔,百年之後,傳位於四皇子……」
德妃憤怒地奪過聖旨,「你怎麼胡亂宣讀?」
隆科多費解地看著德妃,「娘娘,這聖旨可是你給臣的?」
「是呀。前幾日皇上說了,若是老四不願放過眾兄弟,便改立十四。」德妃奪過聖旨看了看,眼前直髮黑,以為看錯了,連看幾遍,還是『傳位於四皇子』。
張公公攙著她,德妃顫聲道,不敢相信地道,「怎麼是傳位四皇子?」明明她檢查過的。
這時殿外已經跪了幾位皇子,已經聽到殿內隆科多高聲宣讀的聖旨。
德妃喟然一歎,將聖旨往隆科多身上一拋,「罷。本宮累得很,要回宮歇息了。」
此旨一出,不可再出一旨的。德妃知道老四動了手腳,可是大局為重,她也不能反覆。悲愴地跌坐在龍榻邊,再次昏迷過去。
馬齊、張公公、察哈爾、馬漢等跪地高呼,「新皇萬歲萬萬歲……」
隆科多高舉聖旨出來,當眾展開金碧輝煌的聖旨。馬齊、隆科多、嚴子風等擁著老四跟隨出來。
十二、十三和十七皇子,跪地高呼:「吾皇萬歲萬萬歲。」
老三、老八、老九都啞了,消息明明是傳位十四弟的,怎麼變成了老四?(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