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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五七章 本份為道 文 / 曬星月

    「再不許說這樣的話(大福大貴157章節)。阿瑪的兒子,一個都不能少的。」皇上流著淚,嘴唇直抖。「答應阿瑪,從今後好好給阿瑪活著,做翻作為出來,才算真的謝罪!」

    「阿瑪……」胤礽的痛哭,真有一半懺悔。

    這幾個月來,被關在這,吃喝拉撒跟犯人一樣,他一向嬌貴,哪裡受得住這這些苦楚(大福大貴157章節)。可是瓜佳氏要他熬過來,若是這都熬不住,便永遠只能關在這了。如今總算熬到頭了,阿瑪來看他了。喜極而泣,他的痛哭,還一半是激動和喜悅。

    皇上眼前浮現過胤礽自小以來的事。老二是眾皇子中長得最出眾,最聰明的一個孩子,自小便有君王氣度,才華超絕,頗有自己少年時的影子。老二還在襁褓時,親手為他更換個尿布,餵過他喝水。這些只有逝去的皇后知道,可是足見他對這個兒子的愛。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皇上受不了他的攻心術,含淚留下一句話,走了出去。

    皇上去看廢太子了。

    所有的人都猜不透皇上的意圖。但有一點,大家都知道,皇上心裡還很愛這個兒子。

    曾經假意推出四爺的人,慶幸還沒有推出真正想推的人,只拿了個要死的病人做探路石。

    皇上召見了八爺,帶著他去了暢春園,一起談天說地,又賜了他許多物品,鼓勵他:「男子當大丈夫,當有所作為,如今你四哥病重,望你能多學點輔佐政事。聽說你和兄弟們大多和睦,朕希望你能一直孝順父母。關愛兄弟們。」

    這讓許多人更是不解。要說政事方面,老大、老三、老四和老八均有涉及。皇上本來就這麼培養著他們。何以他還要單獨強調呢?

    簡單的事常常被複雜的大腦想得複雜。因此妄生出許多不相關的快樂,和無端的悲傷。

    毓慶宮這邊的人,瓜佳氏憑著對皇上的瞭解,總感覺胤礽應該還有一次機會,畢竟刺殺的事,有巫術作開解的理由。可是阿瑪對老八說的話,似乎有點什麼意思。

    老八得到鼓勵(大福大貴第一五七章本份為道內容)。自然更加勤奮,對眾兄弟們更加親和。為了讓皇阿瑪更加信任,這天早朝後,他備了禮物,叫上老五,帶著九弟、十弟,還拉上十四弟。前往圓明圓探病。

    皇上下過令,對瘟症病人,不必刻意探視,以被傳染,而帶回去傳給家人。可是老八要拼籌碼,不豁出去不行。

    一行人抬了幾大箱禮物、補品來到杏花春館。

    姣嬌得到消息。讓鄭三白關緊門。把他們擋在院子外,滿臉戚容,憂憂禮謝,「我代四爺謝謝大家了。只是他命薄福淺,這麼多好東西,不知他能不能撐到後面,用上它們。」說著掩面嚶嚶哭泣。

    十四弟見了好不傷感,兩眼一紅。勸慰道:「你告訴四哥。我們會為四哥祈福的。他一定會挺過去,待他好了,我們還會送更多的好東西給四哥享用。」

    「咳咳……」屋裡隱隱傳來艱澀的咳嗽聲。小鐵子從裡面跑來,哭道:「四爺說了,有眾位兄弟的關愛。他一定努力活下去。」

    老五歎道:「人還在,大家不要這麼悲觀。否則憑添病人的不良情緒。」

    小鐵子哭道:「可是四爺都幾天吃不下東西,全靠喝點水。早上還……」

    十四著急地問:「早上怎麼了?」

    小鐵子從懷裡顫抖地掏出個白絹上。上面映著血跡。

    姣嬌悲急之下,兩眼一黑,暈了過去。小鐵子扶著她,哭道:「夫人。你可不能有事啊!」

    鄭三白從屋裡出來,愁眉苦臉,低聲道:「謝眾位貝勒爺了。只是現在這情形……東西我們收下,可是不能請你們進去坐著喝茶。四爺現在正咳得厲害。」

    老八眼紅紅地,對眾兄弟揮著衣袖,「我們這就去東華寺為四哥祈福(大福大貴157章節)!」

    「走。為四哥祈福!」眾兄弟把東西放在院子裡,便急急地向東華寺跑去。

    這一干人,到了東華寺後,還真是虔誠地為老四祈福,中午到的圓明圓,一直在佛祖面前跪著叩首,到關廟門了,才離開。接著又傳來眾兄弟為四爺吃了七天素齋的消息。同時八爺等的舉動震驚了宮中上下。

    姣嬌徹底服了那幫傢伙。和四爺關在屋裡,清點著他們送的好東西,他們這回真的捨得呀,把自己極好的收藏、藥物、玉玩都送了不少出來。只不過這種大方,是對一個要死之人的大方。

    皇上自然也被他們的行為感動,不僅當朝表場了以老八為首的幾個皇子,又獎勵了他們一番,並下旨到各皇子處,兄弟間相處,以後要以老八為楷模。

    可是皇上的心裡對此卻有疑惑,感覺老八有做戲的成份,如真是厚道之人,早就為老四祈福了,而非在他教誨之後。老八的行為顯得過於乖巧,讓人不得不懷疑他的動機。尤其原來讓他去調查胤禔的事,他竟然裝病。

    皇上不是傻子,心裡透亮得很。投機取巧的人,很難平衡國家大局。

    張公公見他為此費盡神思,為他擔憂不已,「皇上。你這身子才好起來,王儲的事,慢慢考察吧。」

    「老張。除了老大、老二,餘下的孩子中可有君才之子?」皇上很多事都和張公公商量的。

    「有呀。十四是天生的武將。老三是天生的文將。老八是個不錯的管家。」張公公客觀評價。

    「可是自古以來就沒有武將經營好國計的事。至於管家,得有些能耐,但終究不是主子之器。文將嘛……歷史上的個案,統治江山倒是文將比武將更多一些成功。不過老三給我感始終只適合做學問(大福大貴157章節)。」皇上數落著。

    「皇上說得極是。以老奴看,老四雖然還不夠火候,似乎比別的孩子更具備掌控全局的能力一些。」張公公知道皇上的脾氣,說話點到為止,免得害了老四。

    「如你所說,那幾個孩子各自有些才能,老四似乎全面一點。短短幾個月,朕就有兩個心愛的兒子出現令人痛心的事情。朕不想後面的兒子重蹈覆策。可是孩子們都這麼大了,腦瓜裡想的儘是些取巧的主意。唉……」皇上心裡痛得發寒。

    「皇上啊。就像糶米。那糠和米啊,總得篩選出來。米是米,糠是糠。是米的非要變糠,那怪不得別人呀,是自己不成器。」張公公安尉道。

    皇上心中一亮。老張這話說得有意思。是啊,人心壞了的話,你非還要當他是好心人,那不是很愚蠢嗎?可是人心是好的,就是走過彎路,他必然會覺悟。

    「那就再給孩們一次機會吧。看他們到底有沒有覺悟保住自己本來的身份。」皇上豁然開朗。

    過幾天,便宣佈了釋放胤礽,恢復太子身份,責令胤禔永遠不得離開府第半步。

    太子復出。姣嬌覺得四爺不必再裝病。這個時候,李敏兒的視線應該又轉移到了太子那邊。藉著前面幾位皇子為四爺虔心祈福的由頭,四爺慢慢康復起來,只半個月便一切正常。

    經三位太醫診斷,確信沒有後遺症,老四和姣嬌才進宮見聖。

    皇上抱著老四激動哭了起來,又拉著姣嬌的手直謝:「我兒命大。全賴姣嬌悉心照料。姣嬌你記著,皇阿瑪欠你一個人情。」

    姣嬌卻道:「皇阿瑪。圓明圓每個人都為四爺的病付出很多。這次四爺得以僥倖病癒,全賴八弟他們去東華寺祈福。」

    「大家都有功勞(大福大貴第一五七章本份為道內容)。老八他們,朕已經獎過了。」皇上感動不已,姣嬌真厚道,竟然還記著往老八他們身上記功勞。

    「兒臣當擇日一一拜謝眾位兄弟才是。」老四似乎真的深受其恩,一幅感恩戴德的樣子。

    到底老四給人感覺,要厚實穩重得多呀。皇上心中感慨,慶幸老天沒帶走這個孩子。經過死劫的人會更愛尊重生命。

    老八一夥十分聰明,見太子復出,猜皇上依然並不信任別的孩子。老四病瘉,不待他上門感謝,倒先搞了個小宴會為他洗禮。老四也不拒絕。以前和兄弟們就是缺少一些隨意的交往,顯得生冷、孤僻。

    合不來,天生就合不來。老四和他們也只能彼此敷衍,連十四弟對自己都沒了原來那樣親近。他知道,十四弟嫉妒他分享了皇阿瑪對他純純無雜的父愛,所以心有不舒。

    這時老四有所徹悟。人與人之間的信任,莫過於純純無雜的親情,讓人放心和安慰。

    皇阿瑪要的,胤礽他們已經不能給予,他們有意無意間玷污了那樣的情感。

    可是皇阿瑪讓太子復出,是什麼意思呢?他不信阿瑪真的昏到這種地步,會把江山交給那樣的人。這一次阿瑪玩的又是什麼手法呢?

    「本份才是正道。」姣嬌勸解他,「同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本份為道——

    是呀,一個人不能認清自己和所處的位置,便有失大道呀。

    黑暗中如遇明燈。

    阿瑪要看大家是否懂得各自本份。他愛孩子們,想再給大家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看大家是否能夠幡然覺悟。若不能大悟,又豈堪重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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