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大福大貴第十五章『大哥』內容)。」另一個太監屁滾尿流地從遠處跑過來,「你……們沒事吧?」他定定神看到姣嬌,把要說的話一改再改。
「沒事。」
大哥揚揚眉,看看地上的熊還在奄奄一息掙扎,拔出腰上的一柄短劍,猛力向黑熊心口插去,黑熊在地上掙扎兩下斷了氣。轉頭向姣嬌高聲道:「姑娘讓開一點,我要拔劍了。」
姣嬌退開兩米,大哥用力一抽,一道血柱隨著拔出一劍在空中四濺開來。
後來的太監緊張地道:「大哥。我們該回去了吧?」
大哥臉上立即佈滿陰沉,不悅地道:「我還沒烤熊肉吃呢!」
「這若大一頭熊……」後來的太監四下張望,沒看到有別人來可以幫忙拖熊。
姣嬌記著幾個嬤嬤的吩咐,莫讓人知道她在山上玩的事,便點點頭道:「謝謝這位大哥的救命之恩。我得先告辭了。」
大哥臉上的陰沉褪去,盯著這個一身粗役裝束,頭上還包著塊深藍布巾的宮女,對她露出一個笑容:「連我這個恩人的姓名都不問?」
別的太監都是娘娘腔,這個太監似乎陽剛氣太足。
姣嬌本來就不想多問,若是認得的人越多越麻煩(大福大貴15章節)。所以她裝作忘了問他名字,這時只好笑著問道:「請問大哥怎麼稱呼?」
「忽忽」兩聲,兩具人影從姣嬌身後的樹木間落到眼前。
其中一個,上來就道:「佛家有雲,施恩莫圖報。這位大哥,剛才救了這個宮女本是好事,可是強行讓她記住你就有失厚道。」
姣嬌看清他是那天為自己打抱不平的十四爺,又看到與他一起的四貝勒爺,忙躬身行禮:「奴婢見過十四爺和四爺。」
四貝勒細細打量姣嬌,一陣不見,她曬黑了一些,眉宇間飛揚著自信快樂的神采,看上去她現在過得很好,比以前看著更結實健康。
「姣嬌姑娘。你的禮數錯了,應該先見過這位大……爺的。」十四爺臉上浮起個頑皮的笑,那笑後面隱著別的意思。「若不是剛才聽到火槍響,我們還不知這位大……爺救了一位宮女。」
『大哥』雙目一瞪要發火,但很快控制下去,面上浮起個莫測的笑,道:「我救人錯了嗎?」
姣嬌感覺到空氣中有股不尋常的氣味,忙向『大哥』行個萬福,道:「我該回去澆菜地了。」
「小扣子,把黑熊拖走。我們去幫姣嬌姑娘澆地。」大哥吩咐著身後的太監,然後看著姣嬌,他本來沒什麼意思的,被十四弟一戲謔,就偏要作點什麼。
「奴婢先告退了。」姣嬌看眼十四爺,又看一眼一直一言不發沉著張臉的四爺,告聲退,轉身就順著原路跑了下去。
『大哥』背著雙手,慢悠悠地往她跑的方向跟去。
小扣子拔掉黑熊身上的箭,用力拖起一隻黑熊腿,怎麼拖都拖不動。看姣嬌跑遠了,苦著臉沖『大哥』的身影叫道:「太子殿子(大福大貴15章節)。這黑熊太沉,奴才拖不動呀。」
原來,這『大哥』是太子!
「笨蛋!」
太子返身回來,將黑熊的兩隻前腿扛在肩上,二百斤重的黑熊呀,他就這樣將它拖著下了山。
「太子的力量果然巨大。」十四爺讚揚著,心裡卻歎著:「可惜,可惜。」
四爺轉身往另一邊走。十四爺道:「不跟去看看?」
「剛才的事,回去不要對父皇說。」四爺叮囑十四弟,「不然,那可憐的小宮女又要受難。」
他們本來是上山來監視太子的,結果發生這幕事,本來應該向父皇稟告太子有帶火槍上山的事,可四貝勒爺看到姣嬌現在長得健康可愛的樣子,又動了惻隱之心,不想將無關的人捲進複雜的紛爭中來。
十四弟暗想,這次太子的火槍倒是用在正道上了。皇阿瑪若知道,不但不會生氣,一定會讚揚他。既是如此,他又何必去幫太子爭取嘉獎呢。
「那我們現在就回去嗎?」十四弟問。
四貝勒爺道:「我還得回去幫著清理那批科學儀器,向湯若望的學生馬科思請教一下那些儀器的應用。」
本來皇上派十四弟上山尋找太子,可是德妃住在行宮,他得在父皇面前裝作關心弟弟,所以就請命一同出來尋找太子。
「四哥,你先回去吧。我再在山上轉轉,呆會還是得去菜園子那邊看看太子才放心。」十四弟性格耿直,在同父同母的哥哥面前沒有秘密。
四爺一隻手把住比自己還高的弟弟柔聲地說,臉上還浮著個溫暖的笑:「我們同行一段再分路吧(大福大貴第十五章『大哥』內容)。」
兄弟倆把著肩膀下山,都感覺很久沒有這樣親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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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姣嬌一路飛奔回到菜園,天上的日頭已沒有那麼烤人,幾個老宮女正在菜園裡摘菜,菜園邊已經放好一輛推車,過會,行宮裡就有人出來取菜了。
她跑進棚屋裡,放下弓箭,來到菜園與她們一起摘菜。
見她空手回來,跑得滿頭是汗,白嬤嬤笑問:「今天運氣不好?沒收穫?」
姣嬌搖搖頭,眼睛瞄著向西北的林子,只見那大哥拖著黑熊走到菜園邊來,小扣子氣喘吁吁地跟在他後面。
「在山上遇到人了?」柳嬤嬤小聲說了句。
「這是哪裡的太監,敢明目張膽上山打熊?」白嬤嬤臉色略變,那熊可不是太監能打的東西。
艾嬤嬤低聲道:「別管他們,快幹活。」
三老一少,手上飛快地摘著菜放進竹簍裡,很快白嬤嬤和艾嬤嬤把竹簍抬到園子邊上的推車前,將那些菜小心地取出來放到推車上,又抬著簍子到菜裡裡繼續摘菜。
大哥拖著黑熊,額上出著微汗,來到推車旁邊,將熊放到推車上,小扣子上來拿著個帕子給他抹汗,他甩袖一拂,把小扣子掃到幾步之外。
「大……哥。你還要幹嘛?」小扣子滿臉緊張,提心吊膽地問。
大哥,嚇嚇一笑,意味深長地看看西北面的林子,走進菜地裡,來到姣嬌面前,蹲下身跟她一起摘茄子(大福大貴第十五章『大哥』內容)。
三個老宮女相視一下,艾嬤嬤大聲說道:「喂。兄弟,你是哪邊的?來幫我們摘菜,若是誤了你自己的事,可不能怪我們。」
大哥哈哈笑道:「不怪你們。我看你們摘菜怪好玩,所以我也來摘摘。」
什麼太監,如此說話?三個老宮女邊幹活,邊審視著這位太監。
「喂!白嬤嬤,菜地裡那太監是誰?」這時布爾尼和兩個太監從北面的宮門走出來,看到地裡有個大塊頭太監,便高聲問。
小扣子站在菜地邊,摳著嘴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布爾尼看小扣子站在一邊急得抓耳撓腮的,走進菜垅間,彎下腰仔細看這摘菜的大個子太監。大個子轉過身去背對著她,一隻手揮一揮道:「你們都來摘菜吧。這樣大家可以早點摘好行宮裡要用的菜。」
布爾尼跟著他轉了圈,不得已看不見他的臉,便揪著他的耳朵,有點生氣地道:「兔仔子,還不讓我看清你是哪邊的?」
話音才落,看清此人,嚇得手一鬆,立即跪在菜攏間,伏首稱罪:「奴婢該死,不知是太子駕臨。」
姣嬌和三個老宮女被布爾尼嚇了一跳,立即停下手上的活,也跪在菜地間叩頭直呼:「太子爺吉祥。」
菜園邊站的兩個太監見此狀況,嚇得也跪在邊上叩首行禮。
太子沒趣地把手上摘下的兩隻茄子放進簍子裡,指著她們道:「你們快起來摘菜呀。」
「是。」
菜地裡立即佈滿了一層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