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皇上為炎藍澈瑾與雪兒賜婚的時候她的心都碎了,她的痛絲毫都不比亦淺少,甚至從那時開始她開始恨雪兒,恨她可以嫁給炎藍澈瑾,恨她可以得到炎藍澈瑾的微笑,即使那笑容看起來是那麼的牽強,可是自己卻都沒有得到過,她對雪兒有羨慕,也有嫉妒,更多的確實恨。
雪兒的死訊傳來的時候她開心極了,而亦淺被懷疑成殺人兇手的時候,她簡直開心的不能自控了,這兩個人都是她的情敵,她們一個死一個關押天牢,這樣的局面對她是那麼的有利。可是當亦淺被關押天牢之後,看著簡莫伊不曾舒展的額頭她就知道自己的想法是錯誤的,她的哥哥是那麼愛著亦淺,更何況她還是自己的嫂嫂,她又怎麼能夠看著亦淺被關押自己開心呢?
更何況,就算他們兩個人真的都死了,炎藍澈瑾也不會選擇自己,因為他的眼裡從來都看不到自己。
當得知亦淺不是殺人兇手而被無罪釋放的時候心中並沒有什麼失望,甚至會有些開心,因為這樣她的哥哥就會開心了,而炎藍澈瑾也不用再將自己困在心牢裡了,無論雪兒是不是真的被玉瑩所殺,這都是最好的結局。
「只是想來看看你而已。」簡婧緗如實回答,她真的只是想來看看他。
炎藍澈瑾輕笑了出來,「那郡主要不要陪本王喝一杯?」
「好。」她知道,他的心情很不好,這麼多的事情都一直積壓在他的心裡,或許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喝酒真的是忘記痛苦的唯一辦法,那她為何不陪著他忘記痛苦?
夜已深,墨藍色的夜裡飄著大雪,渲染著整片天地,卻唯獨無法碰觸到某些人的心。
「王爺……我……不能再喝了……」簡婧緗費勁所有的力氣才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手臂努力的支撐著不斷歪向一邊的腦袋,瞇起眼睛看著眼前的男人,他們兩人今夜喝得太多了。
「沒有想到,郡主好酒量啊……」看著不斷擺手說不能再喝的簡婧緗,炎藍澈瑾便笑了出來,她比自己預想中能喝多了。
「王爺過……過獎了……」被自己喜歡的男人誇獎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雖然女子的酒量遭到稱讚並不值得炫耀,可是她依舊很開心,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伸出手指點著炎藍澈瑾的臉頰,「本郡主……也就陪你喝……喝酒,別人……沒這麼大面子……」
簡婧緗當真是醉了,不然怎麼會做出如此失禮,大膽的舉動?可是炎藍澈瑾似乎醉的也不清,不僅沒有因為她的動作憤怒,反而伸手將指著自己臉頰的手指抓住了,稍微一用力便將搖晃的簡婧緗拉入了懷中。
原本醉的迷糊的簡婧緗被這突如其來的懷抱驚醒了一半,睜大雙眸看著頭上炙熱的目光。
「淺兒……」躺在他懷中的人兒一身白衣,帶著微醺的酒氣,精緻的面容,不是他的淺兒還能是誰?他的淺兒原來就在身邊,一直都在他的身邊,粗糙的大手溫柔的撫上她的臉頰,那般的輕柔,「淺兒,我好想你……」
或許是因為酒精在作祟讓他的吻有些狂暴,手臂緊鎖住她的嬌小的身體,無止境的索取著她口中的香甜,瘋狂的啃咬著她柔嫩的雙唇,直到兩人彼此都無法呼吸,他才慢慢的抬起頭來。
因為被他瘋狂蹂躪過的雙唇看起來有些紅腫,可是卻意外的充滿了誘-惑,體內最原始的**被點燃,身體的燥熱讓他的雙眸變得更加混沌,就連呼吸也變得急促了起來。
「淺兒,我想要你。」他的聲音也如同醉酒了一般,沙啞的格外好聽。
簡婧緗醉了,這次不是因為酒醉了,而是為他的吻醉了,為他的溫柔醉了。
即使他的口中喚的不是自己的名字,即使他把自己當成了別的女人,可是現在的她卻寧願沉淪在他的幻想中,哪怕明明知道他想要的不是自己……
嬌小的身軀被他輕放在了床上,他的身體也隨之壓了上去。
脖頸之上她主動攀上的手臂讓他欣喜,原來他的淺兒也想要將她獻給自己,香軟的舌互相糾纏,唾液不分彼此的融合在了一起,他的吻從溫柔慢慢的變得狂烈,吻著她的唇,她的臉,她的耳垂,她的脖頸。
他的淺兒一直都是那麼的喜歡白色衣服,現在亦是如此,這世間唯獨只有白色能夠配得上她,純淨的沒有一絲雜質。
狂暴的吻卻不失溫柔和寵溺,吻上她的肩膀,在那裡狠狠的留下了他愛的印記,不僅僅是肩膀,只要是她的身體每一處他都想要留下吻痕,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夠讓他覺得她是自己的,只是自己的。
「淺兒,我愛你,真的真的……好愛你。」他的心從來都只有淺兒一個人,從來都只有她一個人的。
「瑾。」簡婧緗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她只知道,她的身體上到處都是她所愛的男人留下的吻痕,他在自己耳邊的密語讓她覺得幸福,像是飄在雲端,她喜歡這種輕飄飄的感覺,這一刻她似乎有一種錯覺,她覺得自己不是簡婧緗,而是他口中的淺兒,他所愛的淺兒。
「瑾,我也好愛你……」她對他的愛從來都不容置疑,在見到他第一眼的時候她就知道,她的心注定是屬於他的。
這是她的回應嗎?他早就知道,他的淺兒是愛她的,如同自己愛她一樣,他們深愛著彼此。
「淺兒,我要你……」這樣的話,是不是他們就真正的屬於彼此了?這一刻,他們真的融為了一體,不分彼此,這樣是不是就做到了淺兒所說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不僅僅是身體上的擁有,還有心靈上的擁有。
霞陽殿。
床榻之上只見一女子,臉色蒼白毫無血色,雙眸緊閉,就那樣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像是被抽走了靈魂一般,安靜的彷彿不存在。
一下早朝便趕來霞陽殿的炎藍崇瑾看到這一幕心中只覺得自責不已,亦淺現在的這幅摸樣他脫離不了干係,都只怪他一時疏忽竟然忘記了天牢是什麼地方,她只是一個嬌弱的女子,自己竟然不聞不顧三日,倘若不是簡莫伊強行闖天牢,她會不會就這樣病死在天牢裡?
「太醫,她的狀況怎麼樣?」看著這樣毫無生氣的她,炎藍崇瑾的心裡真的很不舒服。
「回稟皇上,郡主的身體原本就很虛弱,這一次又感染了風寒,天牢地氣極重,再加上這幾日大雪天氣寒冷,所以才導致郡主患此疾病,而郡主近幾日可能也受到了很大的情緒刺激,讓她的精神變得更加脆弱,可能要需要一段時間好好休養,才能得以康復。」太醫如實回答,畢竟亦淺的病狀並不是很好。
「那她什麼時候能夠醒來?」現在炎藍崇瑾最擔心的事情就是她能夠快些醒來。
「這……微臣說不準,郡主何時能夠醒來還是要看她自己身體的恢復狀況了,畢竟這次郡主的病很嚴重,不僅僅是身體上,還有心靈上的創傷,身體上的傷病待臣開幾服藥便可以康復,可是精神上的刺激就需要靠郡主她自己了。」心病難依,亦淺身體上的病當真是重,可是卻能夠醫治,但是她心上所受的傷,太醫著實無能為力。
「下去吧。」炎藍崇瑾第一次發現身為皇上卻無能為力,面對亦淺,他似乎每一次都覺得無法幫助她,只能遠遠看著她一個人忍受著煎熬,卻只能看著,這一次亦是如此。
安睡的她亦是沒有醒來的跡象,因為沒有醒來所以喝藥都成了問題,每一次餵進去的藥盡數被她吐了出來,沒有一次是嚥下去的,這當真是急壞了炎藍崇瑾,可是卻也想不到什麼好辦法。
「臣,參見皇上。」依舊是一襲黑衣的簡莫伊,英俊的面容上有著無法掩飾的擔憂,鳳目一直看著床榻上昏睡的人兒一眨不眨。
「郡王,你來的正是時候,小淺現在根本喝不進去藥,你可有什麼辦法?」無論怎樣講,亦淺都是簡莫伊的王妃,而昨夜在乾清宮發生的事情炎藍崇瑾看的真切,其實現在任何人都清楚,亦淺和炎藍澈瑾永遠都不可能回到從前了,有些事情發生了就無法挽回了,也回不去了。
昨夜將亦淺抱回霞陽殿的簡莫伊儘管想要留下來照顧她,可是因為是有罪之身迫使他不得不去刑房領罰,領完罰後原本急切的想要回到亦淺的身邊,可是後背上的鞭傷讓他只能回到德義府,上完藥時間早已經是過了午夜,宮門已關,所以今日一早下了早朝便來到了霞陽殿。
簡莫伊走到床邊垂首看著沉睡的人兒,美眸再次滑過心痛之色,不過好在現在他在她的身邊。
「將藥給我。」不知從何時開始,只要有亦淺在的時候,他就會習慣性的稱自己為「我」,而不是那個霸氣的「本王」。
簡莫伊接過湯藥,坐在了床邊,將亦淺抱在了懷中,讓她的腦袋靠著自己的肩膀,然後喝了很大的一口藥,他似乎都沒有感覺到藥的苦澀,低頭吻向了亦淺乾裂的嘴唇,藥汁從他的口中渡到了亦淺的口中,這一次果真只有少許的藥汁從嘴角流出,大部分都被她嚥了下去。
這個方法既然有效,簡莫伊欣喜的又喝了一口,用同樣的方法餵她一口一口吃著藥。
愛的力量真的有這麼大嗎?以至於讓簡莫伊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炎藍崇瑾的眼底湧上一些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的情緒,眼前所發生的一切讓他甚至有些羨慕,他不知道這些羨慕源於何處,或許是因為他們兩人只見的感情,這種感情是他所沒有體驗過的。
「皇上,瑾王在乾清宮,說有要事稟報。」從外面走進霞陽殿的侍衛附在炎藍崇瑾耳邊輕聲道。
「知道了,起駕。」儘管炎藍崇瑾很擔心亦淺的安危,可是現在有簡莫伊守著她,自然不用他有過多的擔憂了,既然如此再待在這裡也沒有什麼必要了。
經過炎藍崇瑾的特意囑托,他的離去並未讓簡莫伊知道,可能是不想打擾他們兩人獨處時間吧,畢竟誰都可以看得出來,在亦淺被關押天牢的三日,簡莫伊是何等的焦慮和不安,如今雖然亦淺昏迷,可是卻在簡莫伊的身邊,這樣或許也算是對他的一種安慰吧。
喂完藥後的亦淺依舊是沒有醒來,可是簡莫伊的擔心卻少了一分,畢竟藥是餵進去了,那她距離康復就更近了一步,既然現在他可以陪在她的身邊,那就沒有什麼可怕的了,無論她何時醒來,他都會一直陪在她左右的。
如果亦淺沒有被關押天牢,簡莫伊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知道自己是何等的需要她,她對自己又是多麼的重要。在最初的時候,他想過放手這件事情,只要能夠讓他的亦兒幸福,即使讓他放手,自己一個人默默的愛著她,他也心甘情願。可是直到這一次亦淺被關押天牢,他才真正的意識到,原來自己的生命中已經不能缺少她了。
他這一生從未真正的在乎過哪個女人,可是對於亦淺,他的心是不一樣的。
對亦淺他似乎有著無限度的耐心,即使面對她一次又一次的拒絕和冷漠,他都可以安然接受,只因為他想要換取她真心的一個笑容。在他的記憶中從來沒有人敢對他說一個「不」字,更不要說什麼違背命令,可是亦淺卻毫不猶豫的甩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當時的他真的憤怒到了極點,可是他的憤怒不是因為她打自己耳光,而是因為她對自己的排斥。他最無法接受的就是她對自己的厭惡,尤其是她嫌惡的看向自己的眼神,那讓他覺得自己很骯髒,那種感覺真的很不爽。
關於亦淺的一切他都記得一清二楚,所以當她第一次對他真正打開心扉的時候,那是他一生中覺得最幸福的時候。
亦淺突然失蹤讓他差點瘋掉,當時的他最害怕的就是她的不告而別,而當他知道她淪落百花樓的時候,所有的不安與擔心終於消散了一半。百花樓是什麼地方他單是聽名字就已經猜出個大概,其實在去百花樓的路上他的內心充滿了恐懼,他害怕他的亦兒已經被別的男人玷污了,而他的亦兒又是那麼倔強的人兒,他最害怕的是看見絕望的她,如果事情真的演變成那樣,他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其實他的佔有慾很強,而對亦淺更是強烈到連自己都無法估計,正是因為他對亦淺的過分在乎,可是當他預想到最壞的結局時,心中並沒有對亦淺的厭惡,哪怕他的亦兒真的已經不再是處子之身,那他也不會嫌棄她分毫,因為他愛的是她的人,所以可以包容她所有的一切。
走進百花樓,看著房間裡躺在床榻上意識模糊的人兒,他高高懸掛著心終究是落下了,好在她是安全的,好在所有的一切都還來得及。其實當時買下亦淺的男人讓簡莫伊恨之入骨,他恨不得將那個男人剁成肉醬餵狗吃,可是最終沒有那麼做,他不想讓亦淺對他留下殘暴的印象。
當他將懷中的亦淺遞給別的男人時,他看見胸前緊緊抓住自己的小手,還有那雙恐懼的銀眸,在那一刻他就知道了,他的亦兒對他是信任的,是依賴的,那是第一次,他記得清清楚楚,這一生都無法從記憶中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