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暖顏殿。
床榻上兩人相偎相依。
「皇上,您今日為何會失眠?」即仁顏看著眼前男子若有所思的樣子,忍不住開口問道。
炎藍崇瑾恍若回神,看著懷中的嬌艷女子,半晌才開口回道,「眼下將近年關,可是不知為何皇弟竟然今日來找朕,讓朕下旨讓簡郡王攜家眷來上京。」
即仁顏聽罷,蹙起柳眉,模樣甚是嬌柔,「雖然這是年宴,可是官員是否攜帶家眷,這都是官員自己決定的,皇叔為何讓皇上您下此旨?」
只見炎藍崇瑾搖了搖頭,「皇弟未講明原因,他自從征戰孟國那時就變得奇怪極了,而回京之後更是沉默寡言,比以前的他還要冷淡,可是卻沒有人知道其中的緣由。」
這已經有五個月之久,炎藍澈瑾都極其的奇怪,每日都憋在瑾王府不出,除了朝中有國事商討才會出府,他的這幅樣子讓身為皇兄的炎藍崇瑾著實擔心極了。
其實炎藍崇瑾有好多的疑問,可是卻不敢開口詢問炎藍澈瑾,只害怕自己真的會問及到他的傷心事,關於宮崎亦淺的突然消失,這讓炎藍崇瑾好奇至極,而炎藍澈瑾也從未提起過這件事,這樣想來,兩件事可能有一些關聯。
「皇叔最近這段時間確實奇怪極了,還記得有宮崎公子在的時候,皇叔他每日還會笑一笑,臣妾本以為皇叔變了呢,可是不知為何,後來突然宮崎公子像是消失了一樣,而皇叔他也變得比以前更加冷漠了。」即仁顏也仔細回想起來這些時日見到炎藍澈瑾時的情形,雖然身為皇嫂,可是她卻一點都不敢和這個皇叔交談,只因為他過於冰冷,那張俊逸的臉頰似乎每天都是一成不變,冷冰冷的拒人於千里之外。
宮崎亦淺的突然消失,簡莫伊半夜匆忙離京,炎藍澈瑾主動請纓征戰孟蘭國,這三件事情表面上看是完全不沾邊,可是炎藍崇瑾卻沒有辦法將這三件事分開來看,雖然知道這三件事中間有著某些聯繫,可是卻總找不到關鍵的線索。
「皇上,那關於年宴您準備怎麼做?」即仁顏一直都想要為炎藍崇瑾分擔憂愁,可是她也知道身為**的人,她不能干預朝政,但是只要有她可以幫助炎藍崇瑾的地方,定會竭盡全力。
「朕決定順從皇弟,畢竟他很少求朕做什麼事情,從小他就好強極了,什麼事情都自己做,向朕求助的時候極其的少,所以朕不打算讓他失望而歸。」都說皇室裡親情淡薄,可是在炎藍崇瑾和炎藍澈瑾兩人之間絲毫感覺不到,他們兩人的感情一直都甚好,可能是因為擁有同一個母后的緣故,也是因為兩人都極其的重情義,對於皇位並沒有什麼爭執,這才奠定了他們兩人良好的感情基礎。
即仁顏知道炎藍崇瑾甚是寵愛他的皇弟,可是即便如此,那甚至又要如何寫呢?
炎藍崇瑾看出了她的不解,微笑示意她放心,「朕只需要說是想與各位官員能夠有更好的感情聯絡,相信所有的官員都會很開心的,他們肯定都想要借這個機會來與皇室中的人有更密切的來往,他們誰不願意與皇室打好關係呢?」
「皇上所言極是,可是……」即仁顏欲言又止,在炎藍崇瑾詢問的眼神下,她才輕聲繼言道,「有心的官員肯定會借此機會,帶上自己的千金來獻給皇上的……」
炎藍崇瑾聽完即仁顏的擔心,不禁大笑了起來,雖然他身為皇上,可是他的**嬪妃並不多,至今也只有四位而已,可是一直以來他唯獨專寵即仁顏,不僅是因為她的嬌柔可人,也是因為她的善解人意,她不會像別的妃子整天勾心鬥角,她只是每天想著法子來讓自己開心,為自己排憂解難,即使自己不傳召她侍寢,她也不會因此就去嫉恨別人,頂多就是鬧個小性子。
其實對於位居皇位的炎藍崇瑾來說,他最喜歡還是這種女人,可以讓他放心的去愛,去寵,去放縱。
「這對朕來說還真是個好機會,顏兒你也應該為朕開心啊,這樣你以後在**也不會寂寞了,而且朕也可以有更多的子嗣,你說是不是?」炎藍崇瑾的話果真引來了即仁顏的委屈,那雙杏眼中的眼淚似乎隨時都要掉下來一般,就這樣哀怨的看著他。
至今炎藍崇瑾依舊無子嗣,不是因為意外,是因為他一直沒有這個打算,自他登基以來,一直專心於朝政,所以將子嗣之時向後推遲了一段時間,所以經常被傳召侍寢的即仁顏才是最苦的人兒,每日被他寵幸之後都要喝那麼苦的藥,這些炎藍崇瑾都知道清清楚楚,心中對她一直都有愧疚之心。
「朕騙你的。」看著已經流出眼淚的人兒,炎藍崇瑾的嘴角浮現出了少見的溫柔,因為他的身份導致他平常都是極其的嚴肅,令人望而生畏,「顏兒還當真了不成?」
那雙大手輕拭掉人兒眼角的淚痕,心生憐憫,炎藍崇瑾是個正常的男人,懷抱佳人,他怎會不生**?翻身將懷中的人兒壓在了身下,皇帳飄下,遮住了那床榻上的春色,可是那曖昧的嬌喘聲依舊響徹整個大殿。
郡王宮。
儘管郡王城的天氣比較偏暖,可是怎奈這已經是深冬臘月,亦淺只覺得半夜睡夢中覺得有些冷,醒來後看著外面漆黑的夜也不知是什麼時辰了,可是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
當亦淺走出鳳淺殿才曉得,原來外面已經飄起了大雪,地上的積雪已經有了三寸厚了,她入睡的時候還未曾下雪,而現在竟已經這般厚了,那現在時辰想必也不早了。
「娘娘,您怎麼起來了?外面冷的緊,您快回屋吧。」在殿外侍奉的奴婢見亦淺走出來,有些驚訝。
「現在是什麼時辰?」眼前唯唯諾諾的奴婢不知為何讓亦淺想起了以前的時候,也是有好多的人害怕自己,就連說話都那般的小心翼翼。
「回娘娘,剛入五更天,您再去休息一會兒吧。」亦淺現在已經學會換算他們所說的時間了,現在應該也就是凌晨三點左右。
亦淺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戴上披風上的帽子,向雪裡走去,身後的侍婢見狀要跟上來,卻被亦淺的話給制止住了,「你們不用跟著我,現在睡不著想要走一走,天冷了,你們也會去歇著吧,免得感染了風寒。」
侍婢們互相看了看,這才退了下去,其實亦王妃是她們伺候過最沒有脾氣的主子了,不僅樣貌出眾的很,就連性格都讓人好生喜歡,亦王妃從來不對她們發脾氣,就連做錯一些小事,她也是只會道一句,「下次小心點。」這樣的主子讓她們自己都想要盡心盡力的服侍,可是這亦王妃並沒有給她們太多這樣的機會。
腳下傳來咯吱咯吱的響聲,讓亦淺聽得甚是開心,本來在袖中的雙手也忍不住伸了出來,接著空中落下的雪花,看著它們在手中慢慢融化。
已經好久沒有出來走動了,因為她害怕看見簡莫伊,害怕他那雙寫滿愛意的鳳目,那麼濃那麼強烈的感情讓現在的她想要逃開。現在她的心就連自己都不清楚,明明那麼那麼愛著炎藍澈瑾,那麼思念他,可是那夜她卻回應了簡莫伊的吻,那種感覺她自己都無法控制,就連現在想起來都忍不住面紅耳赤。
待她走的有些累了,抬頭想要往回走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竟然走到了影德殿,而最讓她驚訝的是影德殿竟然燈火通明,心中一股莫名的衝動促使著她走向了影德殿。
「參見娘娘。」影德殿外的守衛看著遠遠從雪中走來的女子,不禁有些驚訝,這個時辰沒有想到亦王妃一個人會來。
「免了。」亦淺微微抬手,儘管是讓侍衛們起身,可是眼睛卻看著殿內的燈火,「王爺還沒有休息嗎?」
「沒有。」其中一個侍衛答道。
亦淺點點頭,轉身欲要離去,可是當她邁下兩個台階以後,卻停了下來,良久,就在侍衛以為她想要離去的時候,只見亦淺轉身向影德殿走去,就連侍衛欲要通報都被她給制止了。
走進影德殿,迎面而來的茉莉香亦淺很是熟悉,這是影德殿香爐裡每日都會燃的香料,簡莫伊很喜歡這種味道。
亦淺原本以為會看見簡莫伊伏案處理公文,可是只見他趴在桌上睡著了,手臂下是他欲要批的公文,毛筆也從硯台上滾落在了地上,可是這些他都不知。
儘管兩人都在郡王宮,而且影德殿和鳳淺殿的距離不是很遠,但是兩人卻已經有一個月的時間未曾見面了,只因為亦淺的可以迴避,可是今夜不知是什麼在作祟,竟然自己走到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