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爺被人從外面拖進了公堂,而當亦淺看向那個趴在地上,慘叫的師爺時,不禁嚇了一跳。
師爺屁股上的衣服已經被打爛,上面還有著斑斑血跡,這下手真是夠狠心的,想想要是那麼重的打板子打亦淺的屁股上,那還得了,看來以後自己得小心行事,她可不想哪天自己的屁股被打成這幅摸樣,那樣就太慘了。
「師爺李虎你可知罪?」狗官重重的拍了一下驚堂木,這聲響也把亦淺的耳朵嚇了一跳。
「大人啊……小的……小的知罪啊……」師爺此時真的是有氣無力,似乎隨時都要昏死過去一般。
狗官聽罷師爺的回答,這才滿意的點著頭,然後命人將師爺拖出了公堂,並且撤銷師爺一職,亦淺這算不算是為民除了一小害?不過總比沒有除掉好一些吧,而這個狗官也到該處理亦淺的時候了吧。
啪——
這個狗官難道這麼喜歡拍那塊驚堂木嗎?亦淺忍不住伸出手指扣了扣耳朵,不滿的看著堂上的狗官。
「堂下何人報上名來!」狗官瞇著那條本來就不大的小眼兒,完全是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樣子,讓人看了真的是恨得咬牙切齒。
「民女劉雨兒。」雨兒離開亦淺的懷,不等亦淺阻止她,雨兒已經跪在了地上,也難怪了,在這個年代,有多少百姓是不怕官的?而敢不下跪的又有幾個?亦淺想到這裡也就釋懷了,只是唯一心裡不舒服的,是雨兒現在所跪的是這個狗官。
「宮崎亦淺。」亦淺輕啟紅唇冷冷的說道,此時因為有斗笠遮面,讓人看不清她的樣貌,如果此時在場的人可以看見亦淺那雙銀色的眸子,恐怕都會被嚇到吧,那完全是人類所不能承受的冰冷。
雨兒儘管心裡恨這個狗官但還是乖乖的報上名字,亦淺瞥了一眼這個狗官然後嘴裡只說了名字,從一年前宮崎久隱便告訴亦淺,以後亦淺不再是沒有姓氏的孩子,言蔚和亦淺都姓「宮崎」,師父的姓氏,不知道為什麼,在亦淺跟著師父和師兄有同一個姓氏的時候,竟然有找到家的感覺,所以從那以後,無論什麼時候亦淺都會這樣報上自己的姓名,宮崎亦淺。
「見到本官為何不下跪!還有為何在公堂之上還要遮面?賤民你可知道,這是對本官的大不敬!」亦淺絕對是狗官上任以來,第一個見識到不把他放在眼裡的人,不僅沒有對他下跪,甚至都上帶著的斗笠一直都為摘下來,以至於到現在沒有一個人清楚亦淺的面貌。
即使在現代被人拿著槍指著腦袋,亦淺都沒有低過頭,更何況是一個狗官,亦淺怎麼會允許自己下跪呢。
俗話講:男兒膝下有黃金!雖然不是真男人,但是作為女人亦淺更要引領出來一個心的形象,在這個大男子主義的社會,如果女性在關鍵時候不為自己說話,那樣恐怕真的只會成為只會繁衍貨代的工具了,再者,這也是一個人的尊嚴,怎麼可以輕易的就下跪呢?這不僅是原則問題,也是一個人的尊嚴問題。
「來人!幫助他下跪!」狗官看著強硬的亦淺,不禁氣得青筋爆出,重重的拍響了驚堂木。
亦淺對狗官的問題及其不恥,就算是皇上在她面前她也不會下跪,就連當時拜師的時候,宮崎久隱都沒有讓亦淺下跪,更何況是這個時候呢。
說是幫助也就是強迫了,上來了兩個侍衛,欲要將亦淺按跪在地上,不過這也太瞧不起亦淺了,雖然亦淺的武功確實很不怎麼樣,但是畢竟亦淺的師父師兄都是一頂一的高手,更何況之前還有過無影莊兩位少主的調教,加上亦淺在現代還學過一些簡單的防身術,他們根本就只是夠給亦淺當靶子的兒。
很快,兩個小侍衛在地上打著滾求饒了,如果這個房間裡面的人都只是這種水平,那亦淺有把握讓整個屋子裡的人全部跪下求饒。說這話的前提,是因為亦淺知道這些人都是吃軟飯的,如果此時換成皇宮裡面的錦衣衛,那亦淺也不會說這麼不要命的話,亦淺還是很知曉自己的能力。
「你可知這是在和朝廷作對!?」狗官看著輕鬆給亦淺收拾掉的手下,又是害怕又是憤怒。
「別給本公子帶這麼高的帽子!不吃你那套!別以為這個就能嚇住我!」亦淺可以說最討厭的也就是受人威脅,更何況狗官還拿這麼大的帽子來給她帶,再說,這也絕對是無中生有。
「你你……來人給我拿下!」狗官此時已經變得開始結巴。
「住手!」
正在亦淺拉開架勢準備大幹一場的時候卻有人阻止了這場戰爭的發生,只見從圍觀的群眾裡面走出來了一個男人,身後有著兩個隨從,領頭的男人走過亦淺身邊的時候點頭示意,亦淺迷迷糊糊看著他走上了大堂之上。
「來者何人!公堂之上豈是你們這群烏合之眾在此胡攪蠻纏之地!?來人給我通通拿下!」
狗官手中的驚堂木再次拍響了,都快氣死亦淺了,現在亦淺真是想拿著驚堂木用力的去拍狗官的腦袋。此時不畏強勢而勇敢出來的三人在亦淺的眼裡簡直就是正義的化身,亦淺絕對沒有想到竟然會有人勇敢的站出來和自己統一戰線,不過很快亦淺就發現事情並不是這麼簡單了……
「我看誰敢動一下皇上欽點武夷鎮新上任的言大人!」兩個隨從不知道從哪裡變戲法似的變出了一套官服和一頂官帽,其中手裡還有一個鑲金的小木匣,隨從自木匣裡面拿出了一卷似是布類的東西。
「武夷鎮於土德聽旨!」原來那一卷黃色的布類東西正是傳說中的聖旨,亦淺也是第一次見到。
剛才還紅光滿面的狗官在看到聖旨的時候,就連忙滾到了大堂之下,顫顫巍巍的跪了下去。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於土德身為武夷鎮百姓官,貪污受賄,強搶民女等重大罪名被取消官職,擇日問斬。此外,於士德家眷流放邊疆,在任期間所有財產將全部上繳國庫。皇上欽點言子同言大人即日上任,任命為武夷鎮七品官員,欽賜!」那個面色還有些稚嫩的小隨從看著地上已經嚇得屁滾尿流的於士德,一點憐惜之情都沒有,多的只是厭惡。
狗官於土德早已面如土灰,他還沒有從驚嚇中回過神來的時候,就被剛才還對他言聽計從的下人拖出了公堂暫時收押,擇日問斬。
no,20[喂,公子-分別]
「剛才在下一直在堂下觀看著一切,在下實在佩服公子的膽識和智謀。」此時,言子同已經坐在了大堂之上,兩個小隨從也規規矩矩的站到了言子同的身後。
「言大人您過獎了,我只是看不慣那些不為百姓做事的官而已,希望言大人您能讓這個鎮上的百姓滿意啊,並且這個鎮上聽說有不少冤案都是剛才那個狗官的事情,還希望言大人為百姓伸張正義啊。」其實在言子同的談吐舉止上,便可以看出和狗官於士德的不同之處,而亦淺一直相信人的眼神是不會欺騙人的,言子同雖然年紀甚小,但是身上的那股正義感卻不容小覷。
「哈哈……公子果然不同凡響,在下一定不會讓公子失望的,但是不知公子和這位姑娘為何被傳至公堂之上?」
亦淺看著這個年紀可能只比自己大幾歲的言子同,不禁心裡開始喜歡上了,因為言子同一點都沒有身為官員的架子,並且還一直很謙虛的稱「在下」,亦淺心想這樣的官還真是很少,當然應該在治理好的年代還是會很多的。
聽到言子同的詢問,雨兒將自己的冤情向言子同訴說的了一遍,當然最終言子同宣判亦淺和雨兒無罪釋放了,事後並且承諾一定為鎮上的人做一些好事,最好的還是他決定收留雨兒,讓雨兒在他的府上當丫鬟,更何況亦淺還是挺相信言子同的,並且言子同和自己也算是志同道合之人,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稱兄道弟了。
「還沒有玩兒夠嗎?」言蔚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亦淺的身後。
「師兄?!我還以為你忘了我呢!」亦淺看向那張英俊卻沒有一絲表情的臉頰,不禁撇了撇嘴,同時亦淺也因為自己剛才有危險的時候,言蔚沒有出來幫自己,而感到有些不開心。雖然亦淺沒有看見言蔚,但是她相信言蔚肯定就在某個地方看著自己呢。
「走吧,馬匹已經準備好了,我們還要趕路呢。」言蔚透過面紗隱約看見那雙水銀色的眸子,竟然有些愣神,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索性轉身向外走去。
亦淺看著言蔚走了出去,轉身看向雨兒,雨兒的眼裡此時都是淚水,亦淺看著雨兒這幅摸樣,忍不住懷疑這小丫頭難不成是喜歡上了自己,難不成還想嫁給自己了?如果亦淺是男的還好,他可能真的會娶了一個如此懂事可愛的小姑娘,但是可惜了……
「公子,您對雨兒的大恩大德,雨兒永生難忘……」雨兒從心裡確實對亦淺和言蔚充滿了感激之情,如果不是因為兩人的出手相救,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此時淪落到了什麼地步,也有可能會輕生吧,但是現在就因為亦淺和言蔚,讓她的生命出現了轉機。
「哎呀,雨兒你可饒了我吧,你再拜我,我真的要折壽了!哈哈……言大哥,雨兒就要拜託你了,我還有事情要辦,所以就不久留了。」看著又要下跪的雨兒,亦淺慌忙扶住了虛弱的雨兒,然後對言子同進行了最後的囑托,其實並不是亦淺不相信言子同,只是因為她過於擔心這個已經被傷過這麼多次的雨兒,再次受傷,而下一次亦淺真的害怕雨兒會扛不住。
「那宮崎兄一路多保重,你就放心吧,雨兒在我這裡一定會沒事的,有緣我們還會再見面的。」雖然言子同一直沒有看到亦淺的容貌,可是他卻一點都不在意,在他看來最重要的是交心。
言蔚和亦淺兩人騎著馬向京城的方向奔馳而去,亦淺看了看身後越來越模糊的兩個身影,竟然有些悵然若失的感覺,因為這次別過,不知道下次相見會是什麼時候,不過亦淺始終相信有緣的話大家還是會再相見的。
言蔚一路上並沒有太多的話,即使亦淺說了再多有趣的事情,他也總是淡淡的點點頭,不發表任何意見,亦淺忍不住在心裡嘟囔起亦淺是個很無聊的傢伙,此時亦淺也慶幸,幸好當時自己沒有決定要和這個人一直等到師父回來,估計師父回來的時候自己都已經鬱悶致死了。
「什麼時候才到啊?從下山到現在都已經趕了好久的路了,累都累死了!」亦淺坐在馬背上看著遙遙無期的路途,不僅開始發起了牢騷,速度也慢了下來。
言蔚索性也陪著亦淺讓馬兒慢慢的走著,除了晚上找個地方歇息,白天就一直在不停的趕路,其實亦淺出來也只是以著遊玩為目的的,畢竟在二十一世紀這種純天然的環境是很少可以見到的,誰知道言蔚這個傢伙總是不停的在趕路,一點情調都不懂。
言蔚聽著亦淺的牢騷,然後扭頭看了看即使戴著斗笠隔著面紗,卻依舊可以感覺出來很失落的小臉,頓時心生不忍,面對這個人兒,言蔚發現自己總是狠不下心來,心中暗自搖了搖頭,然後從馬背上跳了下來。
「去哪裡啊?」亦淺看著突然牽著馬改變方向的言蔚,慌忙跟了上去。
不過言蔚竟然又不搭理自己,亦淺最討厭被別人忽視的感覺,算了,亦淺應該早就習慣了。
「哇——這裡竟然有這麼漂亮的河!」亦淺看著眼前清澈的小河,心中的陰霾頓時一掃而光。
馬兒被栓到了河邊的樹桿上面,亦淺蹲坐在了河邊看著河裡的水,真是漂亮啊,沒有想到這麼冷血的人還知道這麼漂亮的地方,不過也是,沒有誰規定冷血就不能知道漂亮的東西。言蔚靠著樹桿做了下來,眼睛直直的望著河水,這個樣子還真是迷人啊,但是唯一可惜的就是亦淺是不解風情的人,走過去噗通一聲坐在了言蔚的身邊,歪著腦袋看他。
「喂,師兄你想什麼呢?」
聽見亦淺的聲音他扭過頭看向她,等他扭過臉的時候,才發現兩人臉的距離如此之近。亦淺沒有想到言蔚竟然呆愣在了那裡,索性亦淺調皮的將腦袋向前撞了一下,言蔚吃痛的反應了過來,摸了摸有些發紅的額頭,轉過臉去。
「現在已經這麼晚了,你是想連夜趕路還是……」言蔚背對著亦淺,然後詢問著亦淺的意思。
「當然選擇休息了!」不等言蔚講完,亦淺就已經做出了選擇。
在亦淺看來,有這麼漂亮的河,如果不洗澡豈不是白白浪費了?亦淺心裡打著如意小算盤,從下山以後的這幾天都沒有洗過澡,儘管天氣很炎熱,但畢竟亦淺是女兒身,在客棧,她不敢保證誰忽然闖了進去,所以為了保密自己的身份,還是忍住了。可是現在不一樣啊,這個荒郊野嶺的地方,一路上走來就沒有見到幾個人,加上言蔚是個完全值得信賴的人,只要答應自己洗澡的時候不會過來,那麼就絕對不會過來的,既然這麼好的條件,要是放棄了,那豈不是很傻?
「先告訴你,從這裡到京城頂多再走上一個半時辰就能到了……」言蔚不死心的詢問著亦淺,畢竟這裡距離京城已經很近了。
「哎呀,就剩下一個半時辰了,也當然不差這一會兒了,休息完了就上路啦,嘻嘻……」面對言蔚不死心的追問,亦淺只能對他說抱歉了,因為她現在真的好想跳進這條漂亮的河裡面痛快的洗一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