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碧桃心162_一百六十二章手札裡的故事之下來自()
「相公,什麼叫女媧胎孕之宮所化,有孕育萬物之能?」我放下小札,疑惑尤甚。【百度搜索會員登入】那時未明師父給我破譯的碑文之中,也有所提及鴢族的特殊能力,卻一直沒有想明白這是一種什麼能力。
吾鳳君又開始猛烈咳嗽,我自動忽略了去。
臨柏面露沉色,低聲道:「神君可有話要說?」
「咳咳!」吾鳳吞了兩口唾沫,「蠻蠻,鴢族自古有個傳說,說是女子吃了鴢,可以治不孕。但爾後一路以訛傳訛,演變成許多稀奇古怪的流言,比如鴢能修煉成補藥,吃了功力大增之類。萬年前有些功力深厚的妖魔和圖謀不軌的仙人專門伺機捕鴢,所以鴢族才會凋零。但此謠言,從來沒有被真正證實過。自從其凰當了上仙,天界也漸漸平息了那些謠言。」
「神君……你還是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我覺著吾鳳神君的話就是來給其凰伸冤的,臉不由黑了半邊。自從三百年前我跳完誅仙台,我與吾鳳多數時候,說話都不在一個點兒上。
「咳咳!」吾鳳繼續猛咳,直要將肝肺都咳出來給我瞧。
美人相公此時不冷不熱說:「想必這鴢族的秘密,只有他們自己的族人清楚。我們在此妄加猜測也徒勞,不妨再往後看看。」他的目光飄向還有一半沒有讀完的小札。
我想既然看也看到此地了,那就繼續翻下去吧,說不定還有驚喜。
……
「甲辰年小滿:天心成年,她果然比姐姐還要美上三分。她問我,媚姑姑,我美麼?就好像多年以前天咫問我。媚姑姑,天咫長得可好?我依舊笑著點頭,像所有的長輩寵愛晚輩一般。天心又問天咫,她美不美。我在天咫的身後,能看見他激動得顫抖的背影。他的手撫在天心的臉龐,那流連的動作。與我在夜半時分偷偷去看他的睡顏時所做無異。天咫。我們都心懷著扭曲的愛戀,似乎這也是一種,緣分?」
……
「丁未年八月十四:明日是中秋,我和姐姐在廚房裡做了些過節吃的月餅。天心匆匆忙忙跑進來。與我們說,她前些日子在後山遇見了一個仙人,她很喜歡。想要嫁給他。姐姐當場就丟了手上的活,拉著她往主屋裡尋姐夫。一個外面的仙人,對我們而言是多大的恐懼?我聽見天心在哭。哭得那麼悲傷,遠遠超過那中秋佳節的喜氣。我坐在廚房裡,靜靜聽著外面的響動,天咫忽然推門進來問我天心怎麼了。當我把答案告訴他時,已經預料到天咫痛苦而隱忍的表情。他笑得比哭還難看,他說,妹妹能得遇良人。實乃善事,母親太過敏感了。我不答。一笑而過。」
……
「丁未年九月初一:天心口中的那個仙人,終於被允許踏進鴢族之地。他叫花訣,我看他眉目清朗,舉止不俗,其實是個不可多得的佳婿。六人圍坐在一起吃了一頓晚膳,氣氛卻尷尬。我原先只以為這詭異的氣氛源自天咫的沉默,後來姐夫開口卻說,既然天心懷了花訣的骨肉,那婚禮還是應該及早準備。咫兒摔了手中的酒杯,起身離開宴席。我想追出去看一看他,被姐姐攔了下來。姐姐後來與我說,你與天咫並無血緣,倘若想嫁,我便成全。我看著她日漸蒼老的容顏,心中不忍,我只陪著你們一家人足矣。」
「丁未年九月初二:天咫深夜都沒有回來,我著急,還是偷偷跑出去找他。他躲在小時候我經常帶他和天心去的那個小山坡上看天,我走過去問他,咫兒你是不是很難過。這個問題很傻,有眼睛的都看出他在難過,我卻還是要問,彷彿我問候了他的難過,我心中的難過才得以釋放。天咫問我,姑姑,你說每顆星星都有自己的軌跡,與我們的生命相連,倘若我逆天改命,會不會遭報應?他說得明天要吃什麼菜色那般簡單。我內心惶恐,忍不住撲過去抱住他,天咫,請不要做傻事……」
……
「丁未年十一月初八:天心和花訣的婚禮很簡單,花訣說他是一個散仙,沒有親人。所以婚禮只有我們一家人。天咫並沒有出席,我想我知道他躲在哪裡,但不忍心去打擾。忽然發現姐姐和姐夫取名一語成讖,我與你,不過咫尺天涯。」
……
「戊申年七月十七:天心生下一個女嬰,取名念歌。我第一次聽到這名字,心頭一動,念歌,念歌。咫兒,其實你妹妹心中也非全然無你,不過她的隱忍比你更深。女人似乎更能懂得女人的心,我卻不願意告訴咫兒這些。他終日埋頭打鐵,鑄造了許多刀劍,但十之**會毀掉。他說他不滿意,就跟他自己一樣,不滿意就必須毀掉。花訣似乎不知道天咫和天心之間的情愫,常與天咫討論兵器,我往年送他的禮物,他也不吝惜地拿出來給花訣指點。咫兒,我多想給你一個安慰的擁抱,但你已經再也不將姑姑看進眼裡。」
……
「辛亥年冬至:我說不清緣何,只覺得最近族地外面的感覺奇怪,可當我仔細去瞧時又尋找不見異常……」
這是小札最後的幾頁,話沒有寫完竟斷筆了,再往後翻就是空白。
「怎麼回事?」我納罕,好像就要看到最精彩的一張春、宮、圖卻發現被不知哪個缺心眼的給撕掉窩藏了去!心裡嘔著一口氣,怎麼疏解都緩不過來。
美人相公總勸我再看下去,就能看出個線索,可是誰會想到,小札在最關鍵的時候就斷了。其實反過來想,也不能怪執筆的人啊,必然是發生了什麼極大的事情讓她斷筆。不,我想她沒有斷筆,她只是翻到第一頁寫了開頭一段話,然後便……
忍不住身子打了個哆嗦。或許就在這間屋子裡,一個生命就此隕落,也或許不只一個生命。我丟了小札從凳子上彈起,撲進美人相公懷裡,不是老身怕鬼,就是忽然覺得這屋子裡有些森然。就與當初我和裡葉在山上采荀草時。裡葉講到最後說連吃的草裡都有血腥氣。我無由寒顫起來,覺得渾身陰冷。
「莫怕。」臨柏輕輕順撫著我的脊背安慰道。
吾鳳此時卻不知吃錯了什麼藥,猛然衝到安置其凰上仙的床邊,將她從床上抱起。又對我說。「把她弄醒,快把她弄醒!」
我被吾鳳突如其來的莫名舉動弄得無措,呆呆問他:「你要作甚?」
「我要出去!」他不再是方纔那個躲在我背後假意咳嗽引我注意的無聊神君。我瞧著他臉上有種說不出的焦急,還有一些微微的顫抖,抱著其凰的雙臂顫抖得尤為厲害。
「你是不是看出什麼線索了?」我打量他全身。問道。
「你別管。」吾鳳果然又變回那個凶神惡煞的鳥人,我吃癟,不想理他。他見我不動竟要自己出手去掐其凰的人中。
我趕緊衝過去,打斷吾鳳粗魯的行為,輕聲念了喚醒訣,手掌在其凰臉上一掃,她就慢悠悠轉醒。
「我……」其凰醒過來。看到自己被吾鳳抱在懷裡,似乎有些不知今夕何夕。
「你剛才情緒太激動。我把你催眠了。」我冷冷拋給其凰一句,又跑回美人相公身邊。瞥見扔在桌子上的小札,心情依舊複雜,但這東西怎麼說也是其凰先人的遺物,應該物歸其主。遂忍著強烈的排斥感又對小札使了個小法術,讓它自己飛進其凰的懷裡。
其凰迷茫地接住小札,轉頭問我,「這是……?」
不想吾鳳並不想給其凰看到這東西,他鬆開抱著其凰的手,爾後搶過她手中的冊子塞進自己懷裡,冷言:「她要給我的,不管你的事情。」
「我沒……」剛開口,衣袖被臨柏扯了扯,要說出來的話就硬生生剎車吞回了肚子。我抬頭瞧美人相公,他眸子閃爍是叫我不要多嘴,便連忙改口,「我沒給你,給吾鳳神君的……」
幾人不再多言,其凰揪著她娘親的釵頭鳳又領著我們往外而去。臨柏的步子將將跨出結界的銅門,「轟隆」一聲,那銅門竟然頃刻倒塌,連一絲煙塵都沒有捲起。我詫異地回頭看著不復存在的結界,原來結界層一破壞,竟是這樣的局面。
「那個……我……」我心裡有些對不住其凰,「我不知道會毀了結界……對不起……」
其凰轉頭看我,目光飄忽不定,最後慘淡一笑,「你與我說對不起,讓我情何以堪。」說罷,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鴢族之地。我很奇怪她為何沒有一絲留戀,可是因為這裡都是亡靈,壓抑著她悲切的心?
後來回了天庭,美人相公說要去找天帝老頭商量些事情,叫我先回司香苑與桃枝做個伴玩。我應了他,一個人走回去時路過了仙草園,我想我應該與小楓和李毅打個招呼,當初沒了記憶時對他們有些疏離,委實不妥。
謝珠華瞧見我神台清明,很是欣慰,但是對我時不時換個樣子出來嚇他們,覺得過於驚悚離奇。李毅也笑侃我,「仙子你是百變小天後麼?」
我不由臉黑,你們以為這是我願意的麼?!我不會告訴你們,其實我最喜歡的是那蠻蠻的醜樣子。醜得讓人安心,醜得只有美人相公會欣賞我的美麗。有種私藏著珍寶的爽感。
「我想我可以和陌千城算算帳去了,她好像虧欠我良多。」居然還想和我打架。
李毅夫婦與我一起笑起來。
倒是我疏忽,覺得這白衣和背後的勢力一直龜縮著不動就漸漸放鬆了警惕。其實他們那張網,已經撒到我頭頂了,我居然還不知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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