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起,米脂一個人傻傻的坐在靈堂裡,琉璃擺出一副晚娘臉服侍米脂洗漱(望夫成蟲61章節)。
米脂覺得盆裡的水太冷,跟冷水沒什麼區別,就對琉璃說:
「這水怎麼是冷的?」
琉璃繃著一張臭臉道:
「大少奶奶敢情糊塗了,水明明是我熱滾滾的剛從廚房端來的,怎麼會是冷的,不信你讓容大娘試試。」
容打手把手伸到盆裡試了一試,跟琉璃一個鼻孔出氣:
「是熱的,一點都不冷。」
米脂狠狠的瞪視著容打手從嘴裡迸出幾個字:
「你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琉璃邊鋪床邊說一些難聽話:
「我原先是大夫人的奴才,後來老太太房裡的幾個丫頭大了都放了出去,我就過去補了個缺,所以我既服侍過大夫人也服侍過老太太,大夫人是個明白人,自然容易服侍,老太太雖說年紀大了行動不便,不過也是個仁慈的主子。唯獨大少奶奶奴才我是真不知該如何服侍,水太熱了不好,太冷了居然也不好。」
米脂剛用毛巾揩掉臉上的水漬,見琉璃說話夾槍帶棒,把毛巾往盆裡一扔,怒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
琉璃轉過身,床鋪到一半不鋪了,不陰不陽的說:
「大少奶奶要是覺得奴才服侍的不好,可以去告訴老太太和大夫人,讓換人,奴才絕不會說大少奶奶不好,我們這些做奴才本來就是任人拿捏的(望夫成蟲61章節)。」
「哼,誰敢拿捏你呀,你不拿捏別人已經算好了。」米脂冷道。
「大少奶奶說的好像奴才要夾持你似的,我們這些做奴才的哪敢對主子不敬,如若大少奶奶真覺得奴才夾持了你,你大可以去老太太大夫人跟前說奴才的不是,奴才甘願領罰。」
米脂冷哼了一句,看著琉璃氣得咬牙道:
「老太太既然把你撥給了我你就是我的丫鬟,從今往後就得歸我管,我米脂平時是個好說話的,不過要是有人敢騎到我頭上來撒野,我也不是好惹的。」
琉璃見米脂動怒,心裡有點犯毛,繃著臉繼續鋪沒鋪完的床。這時容打手見琉璃處於下風,居然也來踩米脂一腳,只見這個金魚眼說:
「琉璃姐是老太太跟前的丫鬟,比不得別人,自然嬌貴些,得罪琉璃姐就等於得罪老太太,我想這個理大少奶奶是懂的。」
琉璃見有人幫襯她,越發跋扈,在幫米脂整理梳妝盒的時候重手重腳,還把一柄青玉做的梳子掉在地上,梳子掉地上立即碎成兩半。
米脂看了那個氣呀,剛想發作,不想魯打手從邊上躥了出來,站在米脂和琉璃跟前,一把扯住米脂的衣袖說:
「大少奶奶別生氣,只不過摔壞了一把梳子,大不了叫上頭的主子陪給你。」
米脂見魯打手扯她衣袖的目的是不想她對付琉璃這個賤婢。
是時候還擊了,如果再不還擊還不被你們這幾個奴才欺壓死。扯我衣袖是嗎,好,那就來個魚死網破。
只聽「啪」一記響亮的聲音,米脂用足力氣抽了魯打手一個耳光(望夫成蟲第六十一章降刁奴內容)。這記耳光是貨真價實的,米脂平時就習武,出手就重,況且在打耳光的時候她用了狠力。因此打得黑皮魯朝後趔趄了好幾步居然還站不穩,咕咚一下摔在梳妝台旁邊。
容打手看呆了,她知道黑皮魯的身體好的跟牛似的,如今居然被米脂一巴掌打得趴在地下,容打手覺得不能小看了大少奶奶,先前就聽說大少奶奶會武功,還不信,直到親眼看見,容打手方才相信。
米脂伸出一根手指指著地上的黑皮魯,厲聲道:
「居然扯我的衣袖,主子的身子你也敢碰?簡直沒有王法了!」
剛才米脂伸手打黑皮魯一巴掌的時候琉璃也看到了,眼中居然有了驚懼之色。
米脂就是要琉璃這樣,這一招明擺著殺雞給猴看。
「罷了罷了,在樊府幹了幾十年,還第一次挨打,我這老臉也不知往哪兒擱了,待我向老太太辭了這份工,還是早點回家過活,免得在這裡受氣。」黑皮魯剛走到門口,腳還在門檻內,身後就響起米脂威嚴的聲音:
「別動不動就把老太太抬出來,既然老太太把你們這些人撥給了我,就得歸我管,你若想回家去,大可以跟我說,我准你回就是了。」米脂知道黑皮魯不過說說而已,真叫她回家了,她哪裡肯,待在樊府多好,吃穿不愁,每個月還能拿月例。
黑皮魯見米脂像是動了真格,立即滿臉堆笑,跑到米脂跟前:
「大少奶奶說笑了,剛才奴才只不過一時氣話。」
米脂嚴厲的掃了黑皮魯一眼,冷道:
「說笑?我可沒有心情跟你說笑,等一下我就把葛大總管找來,讓他領你到賬房去幫你算一下賬,如果你是家生奴才放出去拉倒,如果是買來的也不煩難,領了契約就可以回去了(望夫成蟲61章節)。放出去了之後天涯海角任你闖,再也沒有誰拘著你。」
「求大少奶奶開恩,奴才知錯了,只求大少奶奶給奴才一條生路,還讓奴才在大少奶奶跟前服侍。」黑皮魯噗通一聲跪在米脂腳下哭的鼻涕眼淚一大把。
米脂看都不看黑皮魯,兀自坐在寬背椅上生氣,琉璃是個油滑的,見米脂動了氣,忙撿起掉在地上碎著兩半的梳子,對米脂笑道:
「對不起大少奶奶,我不小心把你的梳子摔壞了。」
「沒關係,我的東西摔壞了也不打緊。」
「看大少奶奶說的,奴才等一下叫人拿到外面去,看能不能修。」
「就算修好了我也不要了,你手拿過的東西我還嫌髒。」
琉璃見米脂一個台階都不肯給她下,轉而遷怒於黑皮魯。
「容大娘,你告訴葛大總管一聲,叫人把這個眼裡沒有主子的東西攆出去。」
米脂見琉璃居然會對黑皮魯發飆,想這個主還真是棵牆頭草。
容打手一臉尷尬的站在那兒,大少奶奶已經動怒,如果不去喊人把黑皮魯帶出去就要被大少奶奶責罵,如果去喊了人,就對不起這個好朋友,就在容打手左右為難之際,月娘帶著自己的丫鬟小嬌搖搖曳曳走了進來。
一進來就繃著臉,儼然一個大家長的角色:
「一大清早的幹嘛大呼小叫,吵的老太太都睡不安生,這個怎麼跪著,居然還哭了?」月娘見黑皮魯跪在地下哭得可憐兮兮,仔細一瞧,發現她左半邊臉上居然有一個巴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