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世麟的高燒一直反反覆覆,王先生一步都不敢離開樊世麟的病榻,生怕萬一有什麼閃失,不好向老爺夫人交代(望夫成蟲43章節)。
打的到底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下半夜的時候秦氏差牡丹前來詢問樊世麟的病情,那時樊世麟的燒退的差不多了,王先生就對牡丹說二少爺已無大礙,燒已經退下。牡丹是從外屋進到裡間的,進來的時候自然看到米脂躺在王先生榻上,看到熟睡的新少奶奶,牡丹心裡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真是任何時代都是好八卦的,王先生把新少奶奶從靈堂抱到房裡,讓新少奶奶睡在他自己的床上,樊府已經把這些當花邊新聞傳開了,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傳到主子耳中。
花邊新聞通常都是這樣,你傳給我聽,我傳給他聽,傳過來傳過去難免加油添醋,到最後可能完全走樣變味,這也不足為奇。只是作為花邊新聞的女主角米脂,當所有的壓力都指向她一個人時候,她該如何處置。
牡丹帶著一肚子的狐疑,一肚子的奇怪走了。她剛走沒多久樊世麟又發起了高燒,不過這次沒有上次燒的厲害,用冰敷了之後很快就退下了。
等樊世麟的病情暫且穩定之後,王先生忽然覺得很牽掛躺在外間的米脂,他把樊世麟交給阿金服侍,阿金跟隨他多年在醫藥方面略懂一點皮毛,知道如何給病人換藥降溫。王先生讓阿金有事叫他,自己則走了出來。
一走到外間,見小青居然趴在床沿睡著了,王先生無奈的搖了搖頭,這麼不盡責的奴才居然還來伺候人。
站在米脂床邊,王先生臉上始終掛著一抹溫暖的笑。這是一個多麼青春健康的姑娘,渾身散發出一種年輕女子特有的活力和朝氣,王先生雖然溫文爾雅,但是他卻不喜那種忸怩作態的女子,偏喜歡像米脂這樣大方活潑的女子(望夫成蟲第四十三章結個拜內容)。
其實在給米脂喝的藥裡,王先生特地加了一點安神寧氣的藥材在裡面,所以米脂才會睡的這麼香甜。
「好好睡一覺吧,夢鄉是屬於你一個人的,我知道你累了。」王先生細心的替米脂把錦被往肩膀處拉了拉,因為騙下人說米脂有心悸病,所以門窗大開,此時已經是四更天,溫度驟降,房裡顯得有一點清冷。
其實與其說王先生心裡對米脂充滿了同情,不如說他在見到米脂的那一刻就已經愛上了她。否則怎麼會對她做這麼多事,教她裝病,把她抱到房裡,幫她騙取下人的同情,王先生對米脂做的一切都因為一個字——愛。
獨自一人站在庭院裡,涼涼的風吹在王先生俊美的臉上,他背著手站在花壇邊,抬頭看著天上的星辰。對王先生來說像今晚這樣獨自一人從房中走出,站在院中,抬頭仰望星空的動作已做了千百遍。
隆陽府醫術最高明的王先生卻治不好自己的失眠之症,其實他從來沒有嘗試過去治療自己的失眠症,因為他根本就不把失眠當病,反而把它當做一種給內心帶來寧靜安逸的享受。世上真的有這麼奇怪的人,把失眠當慰藉靈魂的一味良藥。
三年前的夜晚和阿金兩個一起來到人生地不熟的隆陽府,是為了忘卻和紀念。忘卻一些痛苦的折磨,紀念幾個值得回憶的靈魂。在王先生的生命中曾經出現過兩個非常重要的女人,不過她們都像流星,只輕輕的在王先生生活的長河中滑行了一下便消失不見了。
在隆陽府的三年,王先生的失眠症不但沒有減輕,反而加重了。他總是勸自己放心,不要去回憶,不過越是想放心,越是想忘記,卻越放不下,越要想起。誰讓自己生了一個多情的靈魂,人這一生不是反反覆覆都在被情折磨嗎?
等王先生轉身想進屋的時候,赫然發現門口好像站著一個人,抬頭一看見是米脂(望夫成蟲43章節)。
米脂倚在門上,笑嘻嘻看著王先生,說:
「這麼晚了還在外面站著,夢遊呢?」
王先生見米脂說的幽默,噗嗤一聲笑了:
「新少奶奶可真會說笑,我每天晚上都如此,沒有一夜是睡踏實的。」
米脂走了過來,好奇的看著王先生說:
「你有失眠之症?」
「已經是老毛病了,習慣了也就沒什麼了。」
「失眠可不是小毛病,你想晚上睡不好,一個人還哪來的精力做事?咦,你不是大夫嗎,為什麼不給自己治一下?正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照理你早就應該治好自己的失眠了?為什麼不治呢?」
看著胡亂猜疑的米脂,王先生很想對她說心裡的故事,然而轉念一想,覺得何必要別人來替自己分擔愁苦呢。況且自己那些心結尋常之人這一生都不會經歷,因此他們不會懂自己的遭遇,就算懂也無法理解,因為世上沒有一個人像他這樣有機會經歷他所經歷的痛苦和風雨。
米脂見王先生一言不發,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她把王先生拉到花壇邊上,兩人肩並肩坐了下來,米脂落落大方的正視著王先生,說:
「你幫過我,我們現在算不算好朋友?」
米脂的舉動令王先生覺得很訝然,他還從來沒有遇見一位女子像米脂這樣豪爽大氣。
王先生笑看著米脂:
「你想和我做朋友?」
米脂伸出右手,同時拿起王先生的右手,和他擊了一下掌(望夫成蟲第四十三章結個拜內容)。
「從這一刻開始你就是我米脂的好朋友,我們擊掌為友,比拜天地燒香磕頭什麼的簡單實在多了,王兄,你說是不是?」
「哈哈,米兄,請受王某一拜。」沒想到平時一本正經的王先生竟也有調皮的一面,他真的對米脂揖了一揖。
「王兄,請受米某一拜。」米脂學王先生的樣也給他揖了揖,這時只聽「砰」一下,兩個人的頭不小心撞到了一起。
「哦喲。」
「哦。」
兩人同時伸手捂著額頭,當他們相視的時候,全都禁不住笑了。王先生是好久都沒有像今晚這麼笑過,他忽然覺得心裡好像掉了一塊石頭似的,感覺精神為之一振。
「現在我們以兄弟相稱了,你可以把你的秘密告訴給我聽了嗎?為什麼你會失眠?既然你是大夫又為什麼不治好自己的失眠?你現在是不應該瞞我的,因為你已經是我的兄弟了。」
王先生笑看了一眼米脂,把視線從米脂身上移開,看著不遠處的一株梧桐悠悠的說:
「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日後會慢慢跟你說我的故事。」
「現在不能說嗎?」米脂好奇的看向王先生,覺得這位大帥哥真是生的太氣度不凡了。
王先生轉過臉正想對米脂說什麼,忽然阿金從屋裡跑了出來。
「公子不好了,二少爺又說胡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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