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下,嚴肅而優雅地捧起她的髒鞋,脫掉,露出纖纖髒兮兮的小腳,歐陽允清見狀,微蹙俊眉,從懷中掏出一青色帕子,散著幽香的帕子,輕輕抹拭著她的腳底(霉女也傾城第30章:我們在逃跑嗎?內容)。
酥酥麻麻的感覺從腳心一直傳到心裡,郁曉曉看著他如玉的容顏,突然心砰砰地跳地亂了。
那一刻,看著他專注的神情,郁曉曉心裡生了慚愧,幽幽地道:「做我的朋友吧,歐陽。」
歐陽允清用帕子將她的傷處包了包,聲音仍是平靜道:「可是能走?」
郁曉曉點頭起身,試著扯著他的衣袖,他並未甩開,而是放慢腳步配合她的速度。
郁曉曉輕聲道:「歐陽,你會幫我嗎?」
「什麼?」
「我想離開這裡。」郁曉曉壓低聲音。
「給我個理由。」歐陽允清神情淡然,好像一點也不奇怪。
「我不想嫁。」郁曉曉開口道。
「不想嫁還是不想嫁他?」
郁曉曉想了想,這是有區別的,未等她開口,歐陽允清卻道:「在這裡,是最好的選擇。」
「你怎麼知道對我這是最好的。」郁曉曉追問了一句。
歐陽允清沒有回答,一路兩個人走得很『親密』。
兩人誰也沒有管他人的目光。
郁曉曉想,這白雲堡主的綠帽子已經被自己給戴上了。
說起來,他沒什麼錯,倒是自己,真的和『名聲』相符了。
白雲堡主如果還要娶她,那不是愛得深,便是有個極深的大陰謀。
回到客房。
門口看到了柳依然。
她盯著郁曉曉的手,眼裡笑得明媚,打了個招呼,便轉身回自己的房間了(霉女也傾城30章節手打)。
郁曉曉不明白她為何還能笑得那樣燦爛,若是自己便不成。
想來,自己的城府比起古人來還是差遠了。
回到房間,碧兒服侍她上了藥。
嘴裡抱怨著。
郁曉曉沒有說話,她想著今天發生的事情,那個詭異的無名到底是何許人也,說這是他的真名,打死她都不信。
不過,他真夠可恨的,竟然藉機佔自己的便宜,自己那會兒怎麼就沒給他點顏色看看,在他心裡,定會認為自己隨意可欺負的吧。
或者他知道身上發生的事情,所以才敢如此有恃無恐地。
當自己是什麼了?
郁曉曉這會兒想起來生氣,更恨自己當時為什麼覺得滋味不錯。
晚飯沒有吃。
歐陽允清不知道做什麼去了,根本沒管她。
柳依然不知與誰在走廊裡說笑,聲音很動聽。
但她現在不想聽。
推窗而坐,眼望著廣場上的來來往往的人,有客人有侍衛,還有家丁與丫環,熱鬧得很。
好像在準備什麼喜事似的。
騰然轉醒,或許他們準備的便是自己的婚禮。
有人敲門。
是丫環帶著幾個人在門口,說是要給她量喜服。
郁曉曉很配合。
一個時辰後,忙亂的人走了。
不一會兒,有許多丫環捧著食盒給她送來了各色的小吃擺了滿滿一桌。
一個丫環脆生生地道:「夫人,堡主聽聞夫人未進晚餐,特意讓奴婢們準備這些吃食,若不合您的胃口,儘管吩咐就是,讓廚房的人重新做來。」
「你們堡主還說什麼了?」郁曉曉慢騰騰地問道。
「堡主還說了,今天您最後一天屈居客房,待明日你便可以移居專門給您準備的觀星閣了。」小丫環說得很開心,郁曉曉聽得卻有些絕望,看來事情沒有轉機了。
她認命地拿起筷子,看著桌子上的美食,突然想起了素炒筍丁和菌丁,已經有好幾天沒吃到了。
這會兒竟然想念起那清淡的味道。
也想起了歐陽允清,自己問他可不可以做朋友,他竟然沒有回答。
或者他瞧不起自己了。
所以跑掉了。
再沒有人用銀針給自己試菜,也不會再有人告訴自己要吃清淡的。
如此一想,竟然沒了胃口。
或許自己錯了。
顯然他是個君子。
自己不該拖他下水(霉女也傾城第30章:我們在逃跑嗎?內容)。
「碧兒,是不是每家的女兒出嫁,父母親人都不會參加?」郁曉曉幽幽地問。
在現代她是孤兒,在這裡,也一般淒慘嗎?
碧兒臉露難色:「小姐,您又說笑了,相爺和夫人這會兒定然收到了您的好消息,一定已經趕在路上了。」
原來是這樣。
郁曉曉露出些喜色,那看來一時半會兒不會拜堂。
第二天,清晨。
天光剛剛透亮,山中早起的鳥鳴啾啾入耳,郁曉曉破天荒地早起,推窗,一股沁人心脾的清冷空氣入了屋。
這時,敲門聲起。
開門,是歐陽允清。
衣仍是白的,只是一直柔順的黑髮有些亂,原來清明的眸子有些許紅血絲。
「走。」歐陽允清聲音有些嘶啞地道:「新嫁娘該為自己選些喜歡的首飾吧,我們去下面的白雲鎮。」
「嗯,太好了。」郁曉曉有些雀躍。
她轉身要收拾些東西,歐陽允清制止了她,碧兒也要跟著,歐陽允清同樣沒允許,讓她在屋子裡等他們回來。
碧兒只得同意。
很快到大門口,有侍衛攔住了他們,最後歐陽允清讓四個侍衛留了下來,只帶走一個趕車的馬車伕。
歐陽允清同郁曉曉坐在一輛車裡。
下山的路上,郁曉曉發現他神情有些過於嚴肅,不時的撩開繡簾看外面。
郁曉曉心裡一動,臉上露出喜色,輕聲詢問:「歐陽,我們是在逃跑嗎?」
歐陽允清放下簾子看著她:「為何你如此想?」
「很簡單。這是我美好的希望。」郁曉曉一笑道。
歐陽允清臉上的表情很凝重:「你可知,若這一走,會生出多大風波?白雲堡會與相爺結仇,我們將無處藏身。」
郁曉曉喃喃地道:「不成親就成仇嗎?白雲堡怎麼會這麼霸道。」
「因為它是白雲堡。」歐陽允清只簡單地道。
但他的語氣讓人心生一懍。
郁曉曉突然覺得自己有些自私,不禁開口道:「那我們回去吧,這樣的後果我承擔不起。」
歐陽允清看著她:「你當真要回去嗎?」
郁曉曉蒙了,看著他清雅的臉,過於嚴肅冰冷的眸子,嚥了嚥口水,他們既然已經逃了出來,就這樣讓她回去,她真不甘心呀,再說,她也沒有意識到歐陽允清說的情況有多嚴重。
以為不過逃親而已,她逃了,親事做廢也就罷了。
其實她也知道,若真如此簡單,為何她又不敢直接退婚。
人都是自私的,她這一刻無比清楚。
於是,車馬繼續,經過白雲鎮,他們沒有停。